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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穿越](33)+番外

“表姨,不能动手。”宋招娣连忙拽住赵银,这个老泼妇,怎么能这么着急,“你和白婶子大老远过来一定有事,先说说什么事。”

赵银冷静下来,转向宋招娣,皱着眉头:“我听老大的媳妇说你和钟建国扯证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怕我知道?我还能吃了你们。”

“表姨,这事不是有意瞒你。”宋招娣语重心长道,“我俩九号上午办的证,下午就回来了。不信的话你等着,我去把结婚证拿来。对了,车票也在。”不等她开口就往楼上去。

白母跟上去。

赵银刷一下跑过去拦住:“想干嘛?是不是又想拿建国的东西?我告诉你,有我在,想都别想。”

“这里是我女婿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白母拨开赵银的手,“滚开!”

赵银对钟建国的感官很复杂。她的日子不顺心时,就诅咒钟建国横死。家里遇到点困难,街道或者厂里看在钟家是军属的份上照顾钟家,赵银又希望钟建国升官发财。

赵银见着钟建国的时候,踩地捧高的秉性又让她忍不住巴结钟建国,连脸上的皱眉都带着刻意的讨好。偏偏又不希望钟建国过得太好。

正因为赵银这么矛盾,在她认为宋招娣是山窝窝里的土丫头时,才打着为钟建国好的名义,把宋招娣介绍给钟建国。

赵银以为她的这种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事实上连真正淳朴,没什么心机的宋母都能看出她给宋招娣说媒,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有一点赵银从不敢奢望,那就是钟建国的工资。

赵银把钟家兄弟赶出家门一事,她所住的筒子楼里的人都知道。她想要钟建国的东西,只能在节礼上做文章。

敢找钟建国要钱,钟家大哥若是一气之下告到赵银单位里,赵银轻则被厂领导训一顿,重则被开除。

再过几年,赵银就退休了,她不想老了老了,退休金没了。而她越来越老,钟建国越来越厉害,赵银就越来越怯钟建国。此次敢一个人找来,也是仗着她占着理。

钟建国穷的不像是能住起楼房的人,赵银也有些奇怪。听完宋招娣的那番话,赵银认定钟建国的钱都被白家人给弄走了。

只要一想到她不敢奢望的钞票,一叠一叠的飞到白家,赵银就气得肚子疼:“我还没叫你滚,居然敢叫我滚?老娘倒要看看,咱俩今天谁滚。”伸手薅住白母的头发就往外拽。

宋招娣翻出结婚证和她留作纪念的车票,到楼梯口看到赵银和白母撕扯起来。宋招娣乐了,干脆坐下来静静地围观两人打架。

待两人扯得衣衫不整,累得气喘吁吁,宋招娣才慢慢悠悠下楼,故作惊讶道:“表姨,婶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哎,我的碗,我的碗怎么碎了?表姨,是不是你弄碎的?”

“不是我!”赵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她!”

白母一看两个碗摔成碎片,彻底不能用了:“是你表姨碰掉的。”

“是你碰掉的。”赵银粗喘了几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母,“碗离你近,离我远,招娣,找她赔,必须得就她赔。”

白母瞪着眼,一蹦三跳,扬声道:“凭什么找我赔?你哪双眼看到是我弄掉的?别血口喷人。”

“我不管是你们谁弄掉的,反正两个碗都不能用了。”宋招娣道,“只有你和我表姨在楼下,你们一人赔一个,一人给我一毛钱好了。”

白母惊叫:“你怎么不去抢?!”

“一个粗瓷大碗,也好意思叫你表姨赔?亏得还是我把你介绍给建国。”赵银冷笑,“宋招娣,你有没有良心?”

宋招娣:“我家原本有好几个碗,大娃和二娃吃饭的时候没端稳,摔碎了三个。现在又被你们弄碎两个,不去买碗?我们晌午得用盆吃饭。

“建国以前的工资不高,不但得养一家五口,还时不时被这个婶子追着要钱。大娃的妈妈死的时候,建国都是找刘师长借的钱。表姨,建国还欠一屁股外债,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你要我咋办?”

赵银指着白母:“找她要!”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白母道,“钟建国根本没给过我钱。”

宋招娣:“后来是没有。可是我听周围的邻居说,你天天拿建国的副食本去供销社和副食厂买东西,每次还都买两份,一份寄回家。

“大娃还说你偷家里的东西,蜂蜜、麦乳精,布等等,但凡能托邮局寄去申城的,你什么都偷偷藏起来寄回去。三娃出生的时候,你在这边待两个月,钟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三十块钱都不够用。”

“三十块钱?”赵银瞪大眼睛,“顿顿吃肉,一个月也用不了三十块。”

宋招娣点头:“是的。表姨,你看这是结婚证,这是车票和船票。”

赵银以前不识字,钟建国的爸教过她,赵银认识数字,仔细看两遍还给宋招娣:“是我误会你了。在这边挺好的吧?建国对你怎么样?”

“建国两天没回来了。”宋招娣忍不住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你们今天过来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请假回来。我感觉自己就跟个保姆似的。”

白母没想到钟建国和大娃把什么事都告诉宋招娣,被宋招娣堵得胸口痛,听她这么一说,笑道:“你就是我女婿的保姆。”

“婶子,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来干什么?”宋招娣很想翻白眼,“据我所知你家庭成分有问题,你偷偷跑过来,革委会的人知道吗?”

白母脸色骤变。

赵银惊讶:“她是黑五类?”

“差不多。”宋招娣道,“婶子,不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别怪我给申城那边发电报。”

早几天白母收到一封信,信上说她是白桦的好朋友,白桦的死她很难过,至今一想到白桦就替她感到不值。

白桦给钟建国生三个儿子,她一死,钟建国就迫不及待续弦,更可恶的对方还是钟建国的继母的外甥女。希望白母能过来管一管钟建国。

白桦死的时候,钟建国给白家去个电报。白母就拿着这个电报去请假,此时革命还闹得不是很严重,白母又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街道主任就给她五天假。

白母对信上的内容将信将疑,然而一看钟家小院变了样,白母怒火攻心,觉得钟建国真没良心,这才在门口大喊大叫。浑然忘记她是最没资格骂钟建国,冲宋招娣摆脸色的人。

宋招娣话音落下,白母清醒过来,然而她不是赵银那种势利眼,能伸能缩。她就是一个严重重男轻女,普普通通的小市民,让她给宋招娣低头,白母做不来:“你吓唬谁呢。”

“你如果觉得我吓唬你,那就这么觉得吧。不过,婶子,我得提醒你,建国跟我说过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宋招娣道,“表姨,您还有别的事?”

赵银想提醒宋招娣要懂得知恩图报,可她见宋招娣好像还不大乐意照看几个孩子,廊檐下还有一盆衣服没洗,笑了笑:“我没别的事,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习不习惯。”

“天快晌午了,家里也没菜了。”宋招娣道,“表姨,你跟我一起去买菜,顺便给申城发个电报,就说这个婶子是偷偷跑过来的。”

赵银非常乐意干这种事:“行,咱们现在就去。”

给申城拍电报?那她岂不是要露馅。白母眼中漏出惊恐之色:“你敢?!”

宋招娣眼神一闪,被她给猜中了?

赵银见她全然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笑吟吟道:“没有我赵银不敢干的事。招娣,咱们走。”

宋招娣冲白母呶呶嘴:“她在这里,我没法锁门。”

“这个好办。”赵银上去抓住白母的胳膊,“你给我出来。”

白母下意识抓住门框。

宋招娣上去掰她的手,没有掰开。而正如段大嫂所说,宋招娣不会跟女人打架,想了想,看到被她丢在廊檐下的大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