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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大师是网红(41)+番外

“生源于何,死又往何处去?是芥子纳须弥,还是须弥纳芥子?”

洛映白不紧不慢地洗着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划过牌面,有种艺术般的韵律,“一个已经传出死讯的人居然活着,缘由可能会有很多种——压根就没死,被人救了、失忆了、甚至我们认错了人……你没想到这些,是因为你很笃定他的死讯。”

他打个响指,一张牌跳了出来,牌面上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小人,身子躺在地上,头颅却滚的老远。

郑依山看见那张牌,瑟缩了一下。

洛映白盯着她,微微一笑:“所以你惊恐的不是他活着这件事本身,而是……他是怎样活过来的。”

最后几个字声调微微拉长,郑依山全身一震,霎时间额头冒汗,洛映白则忽然顺势并指在牌面上一点,轻喝道:“生不息,死相续,往世化极!”

就在几个人的眼前,牌面上的图案瞬间变幻,横陈的尸体变成了一个手舞足蹈的鬼怪,虽然线条简单,但那张妖异面庞上的邪恶狂喜之意却呼之欲出,诡异气氛逼面而来。

更加恐怖的是,在几个人的注视下,鬼怪的面孔竟然渐渐地波动起来,铜铃般地眼睛拉长,獠牙逐渐缩回嘴里,狰狞扭曲的肌肉线条变得柔和流畅——他的样子很快就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了。

坐在洛映白身边的杨峥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直逼胸口,逼得他不得不身体后仰,有种马上就要喷血的错觉,洛映白没回头,伸手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一挡,顿时化解了那股压迫感。

杨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就是卜力的反噬——任何测算都要付出代价,占卜越准确,卜力越强,就凭洛映白敢玩这套牌,他也绝对在整个特侦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杨峥呼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而看到这一幕,郑依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颤声道:“难道他真的用了那个方法?!”

夏羡宁道:“以身炼蛊,寄魂夺体——你说的是这个?”

郑依山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居然真的那样做了,他疯了……”

洛映白同夏羡宁对视一眼,道:“这样说你知道内情?这是你掩饰自己了解飞头蛊的理由吗?”

郑依山颤声道:“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会弄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脸色白的吓人,洛映白递了一杯水过去,被郑依山一饮而尽,这才好了一些。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你们先前已经调查出来了,我家在都庞岭的山里,那个地方交通不便,地方又偏,非常落后,像我们村子里的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座山。我是村里仅有的一个大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全村人都特别高兴。”

郑依山道:“当时我的父母说,让我出去上学之前,把小辉也带上,千万要努力留在大城市生活,也别跟人提起我们的家乡,那样的话会有人讨厌我们的。”

夏羡宁点了点头。他以前曾经跟边地小村庄里的一些村民打过交道,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血统纯正,本族特征保留的比较明显,很多都掌握了祖上流传下来的种族能力,或是一些奇异的法术——这很难断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普通人遇到他们,往往都是会感到恐惧或者排斥,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为了正常的融入社会,这些村民们离开家乡后一般都不愿意提起过去的事。

郑依山和郑辉姐弟两个生平头一次从小村庄来到大城市,很快就被城市的繁华吸引了,郑辉没考上大学,就在郑依山的学校旁边打些小零工,偶然一次机会被人介绍去当了群众演员,从此逐渐踏进了演艺圈。

后来郑依山大学毕业,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也被弟弟给领了进去。

居然能上电视,有粉丝,被记者采访……这些事情放在他们的其他亲人眼里恐怕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外人看来高大上,只有身在圈子里的人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渺小和个中心酸。

郑依山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跟你们说句实在话,可能你们会觉得看不起我,我和小辉都特别想红……我俩能去拍戏,很多同学都特羡慕,但是她们根本就不懂,在剧组里当个小配角,被人呼来喝去是什么滋味。”

“尤其是你身边有些人,明明水平跟你差不多,或者甚至还不如你,就因为接了个好剧本,或者认识了什么大人物就红了……你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着,那滋味实在太难受了。我承认我就是嫉妒,虽然嫉妒很可耻,但是我控制不了。”

洛映白轻声道:“人之常情。换了我,我也会这样的。”

郑依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为了能红什么都肯干,别人不愿接的角色我都接,演农村大婶,去种地,喂猪,用手捏死耗子,有一场戏是被人扔进粪坑里,我为了演的逼真,戏里的道具都是真的,包括小辉不惜去演暴露的耽美剧,也是一样的想法……就那样过了两年多吧,公司里捧红了好几个,我和小辉还是只能演有几句台词的角色,资源越来越不好,我就眼看着他越来越烦躁。”

郑辉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恰好在这时候,他们同公司的一个名叫孙默的艺人,又接了个郑辉争取了很久都没抢到好剧本,郑辉当时就受不了了。

他们明明是同期进的公司,发展路线也都差不多,郑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比人家差在哪里。

郑依山当时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闷酒,心里也觉得很难过,就说:“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就努力吧,努力的人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郑辉冷笑道:“孙默那小子不一定是搭上谁的线了,你就是努力十年二十年,也比不上人家有后台的。”

郑依山道:“不管他有没有,我只知道咱们没有呀,你不闷头干也没有其他办法,所以想那么多根本就没用。”

郑辉却冷笑一声,道:“那可不一定。”顿了一顿,他又好像漫不经心一样地说:“姐,咱们家的飞头蛊要跟别人比起来,也算是个优势吧?”

郑依山讲到这里,又对审讯室里的另外三个警察解释:“我们村虽然留着飞头蛊的制作方法,但也禁止随便使用,如果有人敢违反规矩,会被长老们追杀的。我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当时就严厉地警告他了,他也跟我说就是随口一说,我就没再当回事。”

她用手盖住脸,语无伦次:“我真是……我真是没想到我弟弟,我从小看他长大的……我真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法,这怎么可能呢?他一定疯了,他想红已经想疯了!”

面对着这个哭泣的女人,不知道夏羡宁心中作何感受,反正单只从他的脸色来看,仍然是平静无波,好像天然生就一副铁石心肠。

他低头翻了一下前面的记录,发现郑依山提到的那个孙默正是之前调查出的一个死者名字。

夏羡宁于是又道:“所以你一开始不愿意承认自己了解飞头蛊,只是不想给家乡带去麻烦,那么郑辉所谓的‘变红的方法’,就是利用这种蛊术抢夺别人的身体,获得别人的资源——是这样吗?”

郑依山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才说:“看来是了。虽然一开始制作飞头蛊的目的是用来诅咒别人,但其实经过后来的钻研和变种,它用处很大,换头、易容,甚至延长寿命,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刚才洛映白占卜出来的卦象正是暗示了这一点,郑辉将自己练成了飞头蛊,那么他的头颅就会变成一个全新的生命体,当找到适合的身体之后,就会寄体重生,自动改变模样。

但卦象并不是万能的,而只能够在他们了解了一定情况的基础上进行确认,任何禁术都有弊端,要一直维持他人的模样,郑辉肯定得采取什么措施,这一点也只有郑依山能告诉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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