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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扶我起来,小爷还能撩(32)

作者: 炭烧乌龙茶 阅读记录

唐尧连忙应和道“方才晚辈瞧着郑兄的目光对夫人与念念不尊重,才过来将他赶了出去……”

老将军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唐尧的目光默默多了几分赞许。

程祈宁却是悄悄蹙了蹙眉头。

她分明记得,唐尧在和郑景林说话的时候,自称是“小爷”,称呼郑景林直接用了“你”。

怎着现在和自己的外公转述的时候,却是恭恭敬敬自称“晚辈”,连带着称呼郑景林,也是用上了“郑兄”这样的敬词?

若是只听他对外公讲的那些话,不知道的还要当这唐尧是多谦卑知礼的男子。

这是面对着千人有千张面孔吗?程祈宁垂头,心里忽然有些不安稳,她怎觉得唐尧的心机恁的深沉?

唐尧见程祈宁这般脸色,只以为是方才郑景林的冒犯让她感到了不舒服,心里又暗自给郑景林记了一笔仇。

他有的是法子让郑景林在韶京混不下去。

程祈宁没想出所以然来,却忽然抬眼,又一次望向了西市的长街。

郑景林已经走了不是吗?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人在看她?

长街之上,行人接踵,车水马龙,程祈宁一眼看去,一无所获。

……

赵氏与程祈宁还未离开玉石铺子,唐尧便先借故告退了。

老将军对这个小少年还有些栽培之意,没能再多说说话,倒是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又想起唐尧所提过的,这些时日就住在东宁侯府,一时间又放下了心来。

那就再过几日,他亲自去东宁侯府走一遭便好了。

老将军是个惜才的,方才唐尧给他的印象又极好,甚至唐尧一番落落大方、谦卑又恭敬的表现,让他开始怀疑传言里头所说的,这唐尧任性妄为、目无尊长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瞧着,这后生,在他面前尊敬得很,乖顺得像是只小绵羊,哪里有半点的任性模样?

老将军粗枝大叶,没看出唐尧对程祈宁的心思,自然也猜不出来,唐尧待他恭敬,只是因了程祈宁的缘故。

等到了赵氏与程祈宁挑好了首饰,老将军到柜台前去签银票,却又意外得知,唐尧早早在这里递了张银票,将账都记在了他的头上。

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是老将军却是默默将唐尧这后生记住了。

这娃子太讨他喜欢了。

……

郑景林叫了辆马车,让薛平阳陪着,来到了一处医馆,急火火地扯下了自己的衣衫就让老大夫看他的肩膀,生怕晚了一刻,他这条命就没了。

在马车上薛平阳一直在他耳边,低低地向他说着这毒|药|药效如何如何,嗓音温润如山间石上清泉水,却声声入耳缠了他一路,让他浑身战栗,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追了一路。

他怕死,怕得要命。

终于找了间就近的药坊,郑景林让薛平阳帮他照看马车,自己飞快下了马车,钻进了药馆。

等到了在老大夫口中确认了自己的肩头确实是被唐尧下了|毒,郑景林的嘴唇都后怕到变白了,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恨意。

他不过是去逗弄个长相俊俏的小娘子,这唐尧不仅来坏他好事,居然还给他下|毒!

郑景林的眼底红了红,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郑景林在肩头被老大夫抹了解药、缠上了药带之后,便穿好了衣衫,脸色阴沉地走出了药坊。

薛平阳正站在马车的马下等着郑景林,看见了郑景林出来,他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郑景林。

郑景林接了过来,刚听见站得离他很近的薛平阳问他“郑兄,可是无妨了”,就察觉到掌心被缰绳勒紧,痛的厉害。

他立刻抬眼一看,就看见被他牵住的那匹马似是突然受惊,正往人群中冲撞过去。

郑景林身子僵住,下意识想要去拽住缰绳,可是眼一抬,看见了街上人们毫无风度地跑开的场面,顿时不想牵住马匹的缰绳了。

行人像是躲慢一步就没会命的慌张样子,让郑景林像是看见了奇景,觉得有些有趣,于是收回了手,抱起了胳膊,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观看着混乱的场面。

场面的极度混乱让郑景林有了一种看大戏一般的快感,他甚至忘记了去细细思索,为何薛平阳会在他一走出药坊的时候就将缰绳递给了他。

他一个贵公子,从来没有自己驾驶马车的道理。

这处本来就属于西市上人流比较少的地方,人群很快散去,郑景林悠然自得地看着那匹马最后扬着大蹄,朝着对面的糕点铺子冲过去,却忽然看见糕点铺子前站着个黄衫少女。

被一些障碍物挡着,他看不清那个黄衫女子的脸,可是隐约看过去,这身段当真算是弱柳扶风,袅袅娉娉。

郑景林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吞咽了口口水,飞快上前,拽住了马车的缰绳。

这马就是一匹疯马,力道大的惊人,郑景林拉着缰绳的手被勒得泛红,缰绳深深印入了他的掌心,顿时犹如火烙一般生疼。

可是郑景林一心想着在黄衫女子面前展现出自己的英勇风度,一时间新伤旧伤两相作痛,手掌心热辣得不像是自己的,被唐尧捉过的两肩头此刻也痛得要命,他却还是在死撑。

“姑娘……”

好在那薛平阳很快赶过来帮他制服了疯马,郑景林松了一口气。

他揉着手,瞪视了那匹已然在薛平阳手中安静下来的疯马,恼怒又气愤。

薛平阳看着郑景林对面站着个长相清秀的黄衫姑娘,意有所指地朝郑景林笑了笑,又牵着马走开了。

郑景林回之一笑,倒是觉得今日与他不过初识的薛平阳似乎很了解他的心思,再加上薛平阳指出他被唐尧下毒,这番又帮忙制住了疯马,一时间知音之感油然而生。

他走到了脂粉铺子前面,对着黄衫姑娘拱手行礼。

这时候脂粉铺子里出来了个上穿万字海棠妆花褃子,下着枣青色挑线裙子的妇人,出了脂粉铺子就着急道:“小月!”

站在脂粉铺子前面,差点被受惊的马匹冲撞的不是别人,而是今日跟着祝氏出来买脂粉首饰的祝芊月。

再过几日便是清明,清明节的时候,韶京的姑娘们是要出门去踏青的,祝氏想着不能让祝芊月在门面上比不过旁人,便带她出来买些时下最新鲜的胭脂水粉、耳环首饰。

却不想一会儿功夫,便听到街上吵吵嚷嚷的有骚动,祝氏本来想出去看看自己还站在门边的侄女,却听见那些行人的喊声里头似乎有人在说有危险,她胆子太小,要踏出去的脚立刻收了回来。

这会儿瞧见了祝芊月安然无恙,心里满是感激,看向了郑景林:“方才之事,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名姓。”

郑景林在祝氏拉着祝芊月左看右看的时候,已经悄悄将祝芊月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祝芊月的脸自然也没错过。

倒是个眉目清秀的小家碧玉。

若是在旁的时候,遇见了祝芊月这般水准的,郑景林说不准还会去勾搭勾搭。

可是郑景林前几刻才刚见了绝色,现在看见了祝芊月的脸,虽说也承认长得还不错,但是却稍微有些嫌弃她寡淡。

郑景林没了兴趣,神色便是淡淡的,语气也敷衍:“不必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

并不想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郑景林草草敷衍了这么两句,便提起步子想离开这里,想去同那马车夫理论理论。

祝芊月却是在郑景林与薛平阳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

若论相貌,郑景林远不及那位布衣青年。

可是布衣就是布衣,一个赶马车的罢了,而郑景林一身打扮颇显富贵,腰间环着的也是好玉,头戴玉冠,风度翩翩,定然是个好人家的公子。

她垂首,语气柔柔地去唤站在她面前的郑景林:“公子可否留步?”

郑景林闻声停住了步子。

这姑娘看着面容清秀,却没想到嗓子黄鹂出谷般,俏生生的,倒是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