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王妃快陪我困觉(18)+番外

作者: 贰少奶奶 阅读记录

城主见席间人纷纷侧目,继续说道,“长安洛阳两城,已是闹得鸡飞狗跳,却没见到人。我担忧那贼子藏匿于我城,若真如此,我恐被小王爷冠以包庇之罪啊。”

“那贼子什么来头,竟劳烦王爷亲自来捉?”一持扇士大夫问道。

“听闻是个潜匿在王府的男子,我估摸着是一只短命的乱党。这人势必要折命在小王爷手上啊。”城主喝了口杯中茶,缓缓下了结论。

“王爷久不手刃乱党,这回看来是势在必得了。”一个青襟儒士应和道。

“王爷每到一处,岂止杀死一名乱党那么简单。你忘了好多都是满门屠杀的。”另一个米白常服儒士接下青襟儒士的话茬。

儒士们各个年轻有为、血气方刚,再加上宴中有几位极为力挺当朝圣上的士大夫,闻之便各抒己见、众说纷纭。

茶宴眨眼间从品茗联唱作诗悟道,变成了批判结党营私、歌颂王爷威武雄姿的集会。吴尽夏坐在其中战战兢兢,一边听着奸诈小人,一边听着短命乱党,躬着身子紧张惊慌起来。

李玄黎见她整个人都不太好,忙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瑟瑟发抖的肩膀,示意其起身离开。

吴理真正在义愤填膺地骂着肮脏小人,这会儿看见吴尽夏兄弟俩站起离座,忙大声问道,“说的正热闹呢,你俩干什么去?”

声音不小,刚好引来了座上宾客们的注意力。

吴尽夏满脸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李玄黎将其挡在身后躬身对着聚集而来的目光说道,“挚友身体不适,儒生李玄黎先行告退。”说完护住娇小身形,转身而去。

兴头上的文人士夫们未留意他俩,扭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吴理真听闻有些懵:兄长怎么变成挚友啦!又瞧着吴尽夏哆哆嗦嗦的背影不大放心,起身也追了出去。

一席十三人瞬间缺了仨,城主松墨觉得很是丢面子,于是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三人一路无言,吴理真跟在相拥的两人身后感觉有些尴尬。待行至医馆,吴理真先了一步召唤郎中,可转身却并无两人身影。

吴理真不高兴:嚯,把我给甩了啊!

直到坐在床榻之上,吴尽夏才缓过神来,慌张起身便是一通收拾细软,拎着包袱就要夺门而逃。李玄黎早就猜出她的意图,一双素手拦下她手下包袱。

“此时若走,正好撞到那罗刹王爷布下的天罗地网。不如先呆在这里,看看形势再说,起码比外面安全一些。”李玄黎低声劝阻,将包袱收在自己手间。

吴尽夏摇头欲抢,“不行的,若在这里发现我,岂不连累了你,连累了李家。”那句满门抄斩血淋淋地摆在面前,她是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家人被自己拖累。

李玄黎知她此时急于撇清关系,一身孤勇承担所有。可她越是坚持,他越不能放手。“荣辱与共,你与我李家早就捆作一团。即便你此刻逃了,逃到天涯海角,李家在这里,也不会逃离厄运。”

一阵心悸袭来,吴尽夏深觉无力回天。一晚的胡来,代价竟然如此之大。她多日以来的担忧化作悲愤,呼之欲出的难过翻上心头,腿脚一软跪下便是一头痛哭。

看着曾经一身月朗风清万事皆在掌握的人儿,此时已是万念俱灰。李玄黎不禁红了眼圈。

“别哭,还有我在。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于阎罗刀下,如果真有传言那么严重,就算死我也会陪你一起。你不孤单,所以别哭好吗?”

“见你哭,你可知我内心多荒凉...”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谁准你们瞎传的,吓到小吴的都去领罪!

小吴甩出一记白眼。

作者:喜欢文章的宝贝儿记得添加收藏哈~

也可以留下评论啦~不定期会有红包出来哒~

☆、吴楼主狡兔三窟

隔日大清早,李玄黎便顶着蒙蒙细雨去了东二坊的面食铺。

吴尽夏昨晚滴水未进,滴米未食,枯坐一晚累到极致才倒头睡下。李玄黎和伙计要了二张素馅儿胡饼,又要了一碗鲜肉馄饨,眼睛则透过氤氤氲氲的热气,睥睨着街上巡逻的金吾卫。

“听说了吗?京畿那边有贼人逃了,那个杀人如麻的王爷带着三千金吾卫来咱建康捉人,今日城门压根没开,说是一会儿要挨家挨户搜人呢。”身后一人在等胡饼出炉的空档,小声与旁边的人说着闲碎。

话音传到李玄黎耳中,未见他表情有变。

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胡饼,将热气腾腾的馄饨入了食盒,李玄黎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原路返回。

偶尔碰到迎面走来的金吾卫对着画像查人,他便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一路缓慢,到家时馄饨已粘连一起,个个吸饱了汤汁,变得白胖白胖。

李玄黎推开西屋屋门,发现吴尽夏仍旧睡着,便没去打扰。掀开堂屋活动木板,端着馄饨,一路向着吴理真家中走去。

细细的雨丝,斜斜地落下。石桥水榭,亭台楼阁淡淡地被蒙上一层薄纱。缠绵悱恻的雨滴敲打着窗棂,有几分愁绪,又有几分欢喜。

唐琮望向窗外萧萧无边的秋雨,思绪也如云烟弥漫,没有了边际。

建康城主松墨站在一旁打着瞌睡,一声粗响的鼾声打破了宁静。

他从浑沌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那个罗刹王爷横眉冷对,惊慌失措间只能跪倒在地连呼好几句“王爷饶命”。

唐琮未计较,挥挥手让其退下,继续瞧着窗外的曲径通幽发呆。

松墨从地上爬起,悄无声息地隐入无人的廊下,这才喘了一口粗气。

昨日落市鼓槌刚刚敲下,原本要今日才能到访的唐小王爷,已是快马加鞭进了城门。

在妙喜寺吐槽爽快的城主还未进自家家门,便被拎着来见茶宴中的话题主人,见其面色十分不善,他只能心虚地陪着守了一整夜。

王爷不吃不睡,城主便陪着不吃不睡。王爷坐着发呆,城主却只能干站着腿打哆嗦。

可眼下已到了公务时间,睡回笼觉是万万不可的。

松墨苦着一张脸,顶着一对黑眼圈进了衙堂。西三坊王家家主正在堂上对着县令抱怨昨晚黄鼠狼叼走了三只鸡,义愤填膺般抗议治安不善,刚落座的城主便被溅了一身吐沫茬子。

城主心中万马奔腾:真是中了邪了!

雨落草丛间,弥漫起一地轻烟。令一脱下绿蓑衣,急急步入寂静的屋内。

“禀王爷,奴才查实。李家少爷李玄黎在建康有一处私产,他人近几日均在城中。”见王爷示意继续,又道:“今日早晨有人见他出门买了两只素胡饼与一碗馄饨,神色倒是自如。请王爷明示,奴才是否要先行去他家中查探。”

唐琮略微想了想,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问道,“确实是神色自如?”

令一回道;“是。金乌卫拿画像比对时,恰好见过他,未见慌张神情。”

“令一,如果令二莫名消失,你会不会如此置之度外?”唐琮问道。

令一不知王爷如此下问是为何,如实回:“属下定是坐立难安,翻城找人...王爷是怀疑那李玄黎故作镇定,实则有鬼?”

“不是怀疑。本王亲自走一趟。”唐琮心道确定,说话间已戴上斗笠,进入了雨中。

**

斜风细雨飘打窗棂,吴尽夏悠悠转醒。

陪在一旁的李玄黎唤她起身,将重新热透的胡饼端了过来,一副讨好模样。

吴尽夏并无胃口,碍于眼前人的劝说,粗粗咬了一口。嘴巴咸苦,竟是吃不出味道来。

正欲上前喂第二口,院门外便传来喧闹之声。

李玄黎暗道不好,急急拉起吴尽夏,掀开堂屋活动木板将人送了出去。“先去找建溪,这边有我。”说完重新盖好木板,又铺上一块遮挡布,起身出了堂屋,去了院外。

只见院外来人头顶斗笠,身着紫色圆领袍衫,绿色蓑衣披在肩骨之上。长眉斜飞入鬓,双目幽邃有神,举步间显出通身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