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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梨花歌(2)

作者: 喷他佐辛 阅读记录

不过好在这将离还有些良心,提前告诉了我这二人的前缘往事,还在我兜里揣了俩梨。

这男子叫舒雨,这女子叫衡梧。两人的相遇原是一场一见钟情、无巧不成书的烂梗。这衡梧外出遇上这舒雨,瞧上了,回去命人一打听,便花笺一封寄到府上,约泛舟湖上,赏景弹琴,便是我瞧见的第一幕了。

后来二人便勾搭上了,谁知哪一日这舒雨一觉醒来竟看不见了,这衡梧不忍这舒雨青年才俊,无量前途止于此处,便与他悄悄换了眼,也嫌弃了自己,躲起来。舒雨历经波折找到她,便是我瞧见的第二幕了。之后之事不必再说。

我心想着,这舒雨瞎了倒也无妨,且衡梧不受换眼之伤也不会如此。若衡梧没有遇见舒雨,料想也无后来种种。不如来个釜底抽薪,让这二人互相没了祸害对方的机会。

说干就干,我掐算好时刻,潜入衡梧的船下,悄悄地扔了桨,就推着盛着琴和美人的小舟朝湖中心游去,饶这衡梧大喊大叫也无妨,更不必担心她跳下水中,谁叫她是个不会水的……

缺德事儿干的得意,便有些忘形,冷不丁呛了口水,险些暴露我这缺德鬼的行踪。

将衡梧送到水中心,我便回到岸上,找棵树爬了,看看那舒雨如何。

那舒雨姗姗来迟,却不见小船踪迹,在岸上反反复复的踱着步,眼睛还时不时往我这棵树上瞟。

我心下便有些虚,谁料这天杀的又从我头上飞来只鸟,我本能想躲屎,却不想动作大了些,摔将下来。

正中舒雨怀里……

于是我心更虚了,紧闭着双眼不忍见这莫名其妙的画面。

“姑娘约我至此,却躲着不肯相见,这是什么道理?”舒雨将我放下,我方睁开了一只眼。

目光正中舒雨的眼湖中,凉沁沁的,弄得老子的心还有点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我不是……”我连忙澄清,却又反应过来,“可你怎的……”

舒雨见我摆手,嘴下荡起一抹笑,指向那树:“姑娘你瞧,你在那树上滴的水,都快流成河了……”

我甚无语,甚羞愧,甚痛心疾首。

原是我一向惫懒,除了遁梦,连把自己烘干都不会……

舒雨幸灾乐祸地看我这番颜色变化,悄悄脱了外衫,搭在我肩上。

我眼前一片星星闪闪,然后……

然后,我就回到我的树坑了。

将离恨铁不成钢锤了我一拳,震得猛咳:“让你去赎罪,你倒会上下折腾,安的什么心?那二人是命定的情侣,月老的红线牢牢地绑着,愣是被你拆散,岂不是造了更大的孽?!”

说罢他还要再打,我急急的跑开,梗着脖子吼:“既是红线牢牢绑着,我如何能拆散开?”

见将离轮了一个更大的巴掌,我急急辩白:“这就是从源头解决的好法子……”

话且没说完,脑袋又挨了结结实实一掌,尚昏聩中,又受一脚。

“你不准破坏二人姻缘,再去一趟!”

奶奶的,说了不准再踹我屁股!

却是始终没明白这番是何道理。

☆、第 4 章

我又坐在那棵树上,头痛屁股痛,更想不通这逻辑,更塞心了。

无法,只得老老实实的潜伏在湖边树上,见舒雨和衡梧泛舟湖上,琴瑟和谐,有些失落的等到二人摇桨而归,舒雨送衡梧上了归家的马车。

天色渐进昏昧,我在树上蹲麻了腿,盘算着何时下去伸个懒腰。

然而我算好了时间,没算得出这偶然。

这该死的鸟屎又逼的我滑下树来,正中舒雨怀中。

我真是……

“姑娘在这盘桓已久,是做什么?”说着,便将我放下站好。

我一时没缓过劲儿,生是跌在了地上。

舒雨没想到我这出,我想他一定以为我是个碰瓷儿的,只见他微瞪了眼睛:“这……这却是怎么了?”

我甚无语,甚羞愧,甚痛心疾首,答道:“腿……腿麻了……”

前因不述,被将离扇坏的头还一蹦一蹦的疼,我反应过来时,觉得这事儿发生的很神奇。

因为我现在坐在舒雨家的一间上好厢房上,还从此有了个名字。

梨梨。

原是舒雨问我名字,家人等事,我皆答没有,只一项,他问我喜欢什么,我道我喜欢爬树。他便说,见我一身白衣坐于书中,似梨花点缀其间,便唤我梨梨。还将我带到他家里生活。

梨梨,这名字在口中咀嚼,竟甜入心底。

我曾想给自己起个名儿,好让人唤。只将离说我尚为妖身,尚不配有个名字,不若成仙时得个封号,那才圆满。再者他说除了他以外,也无人唤我名字。只他唤我蠢树也惯了,改口却烦。我便这千八百年,一直没个名姓。

今日恍得一名姓,心中无限欢欣,总想找点儿事儿做,只不停下来听心跳便好。

于是我这几日领着舒雨上树下水,干了许多荒唐事儿。舒雨闲来也带我逛逛市集,出外踏青,见了这红尘浊浊,却美的令人沉溺,令人想要窒息。

只渐渐,舒雨每日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好奇,便尾随过去,却发现他一直在探一密洞,总是进去好些时候才出来,我便更加好奇,却不敢进入,怕被发现行踪。

直到有一天,舒雨结束了这怪相,执着我的手对我说,他要出去一趟,不日便归。

我见他颜色正经严肃,便知那洞有古怪。匆匆应了,服侍舒雨睡下,回到房间,等他睡熟,去他房里遁梦一探究竟。

我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看梦,不想真的探到了究竟。

我果然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这洞原是武林一位老前辈造的,老前辈将毕生绝学放入其中,设了迷阵,定叫平俗盗贼有去无回。

这倒是寻常,重要的是那秘籍虽是不世神功,却要牺牲身上的一样东西练就才是。

我那不灵光的脑袋瞬间了悟,原来舒雨便是如此瞎的。

那我便让他取不上这秘籍,不去做什么天下第一,平平安安就好。自那之后,他便与衡梧成就那好姻缘,而我,讨一碗孟婆汤,就去逍遥自在,再不想起舒雨是谁。

打定主意后,我连夜去了那洞里,找树藏了。

清早,果瞧见舒雨来到洞前,带防个防瘴气的面巾。我尾随他一路拐拐藏藏,进进退退,一路上尸骨累累,不是毒死,便是出不来进不去困死在这儿的人。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堂,那秘籍就在最尽头的桌上,这中间是空空荡荡的,十字格中嵌着与十字格等高的大理石,远远望去像个大大的棋盘。只有些地砖上画了墨黑的圆,定睛再一看,方知这是一盘棋局。

这大堂空当异常,我便现身出来,走到舒雨身侧。

舒雨显然并不惊讶,仿佛一直知晓我再后面跟着,我倒疑惑地望着他。

他又笑了,并不看我,我却知道他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我一直知晓你尾随我,只前几次我探路时,好在你省心,知道不跟随我进来,我便纵你天天跟着我了。算你知道深浅,这一路危险,你若进来,我怎能护你?”

我听着这话可心,微咳了一声:“那你今儿怎纵我跟着你了?”

“我来去数回,如今自是有把握护你全身而退。”

我笑:“你不怕我坐享其成,将你想要那东西抢了去?”

舒雨终于看我了,眼中盛着一片星海灿烂,笑:“你会吗?”

我会。

抱歉,我就是来找麻烦的。

我不敢看他,只得转移话题:“这老前辈竟是想考所来后生的棋艺吗?”

他也不介怀,只牵了我的手:“是啊,踏上这一块儿大理石,这大理石便会下陷,走得好变无事,走错了,便会触发霸道机关。只有步步走对,解了这棋局,便可得到那秘籍。”

“那你打算如何过?”说来我才看清他背后背的四块足有四块大理石大的木板,板子中央各有一绑带,可固定手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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