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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春暖(167)+番外

后在扬州安顿下来,私下使人回老家,想着送些银钱回去安家,却扑了空,他爹病死了,他娘跟秋娘南边儿投亲也不知去向。

昨儿在席间,忽听的信儿,张永寿先时真唬了一跳,待听得秋娘病死在半路,才暗暗松了口气,虽说瞒了冯氏许久,如今秋娘已死,她也闹不太甚去。

家来,便直接进后宅寻冯氏,冯氏这几日心里不爽气,当初跟着爹上任,不想半道遇上山匪,劫了她去,后被张永寿所救,她爹便非要将她嫁给张永寿,冯氏自来心高,哪里会瞧上张永寿这么个庄稼汉子,只父母之命违逆不得,委委屈屈嫁了过来。

不想张永寿这厮娶了自己,由是不足,成日跟那些丫头不干不净的,她如何忍下这口气去,或打或闹,没个消停日子。

张永寿忌讳她娘家势力,倒也处处忍让,这次是她整治了那贱丫头,不想却落了贱丫头肚子里的胎,张永寿脾性上来,自此再不进她的屋子。

冯氏思量起来也暗暗后悔,这事儿若让她爹娘知道,说不得也要念她的不是,想着寻个机会说两句软话儿,哄他一哄,夫妻仍如前头一般,却苦无机会,张永寿这回却长了志气,宁可在外头院中蓄着biao子,也不进她的内院一步。

这日晚间,坐在炕上,正想着怎生想个法儿哄他回转,不想奶娘一脸喜色的进来道:“姑爷进了二门呢,想来有回转之意,姑娘不如身段软些迎他一迎,夫妻间有什么隔夜仇,关上门哄他几句,明儿还不好了。”

冯氏一听,忙叫丫头端了菱花镜来,用抿梳抿了抿两鬓,扶正头上的金丝儿髻,起身迎了出去,直迎到院门首,见了张永寿屈身一福道:“听见说你去了陈府吃酒,怎这早时辰便家来了。”

张永寿心里有事,哪里还端得住架子,便也道:“因惦记你一人在家,便寻个托词回来了。”

冯氏听他这话儿,不禁暗暗疑惑,前两日还一副跟她生分的冷言冷语,瞧那意思,打着这辈子都不进她的屋了,这会儿怎忽然就回转过来,蓦然想起他在外蓄养了biao子,不禁咬了牙,猜度着他不是要纳个biao子进门,这才跟她好言好语的,指望着哄她欢喜了,答应他这档子事呢。

想到此,心里不禁恼上来,有心跟他闹一场,又想起两人冷了这些日子,若再闹起来,说不得又是多少日子,她还想生个儿子傍身呢,他不进她屋子,哪里能成,倒不如软着话儿先哄他个欢喜,他若真敢纳biao子进来,再瞧她的手段。

拿定主意,脸上带上笑意,夫妻两人各有心思的进了屋去,丫头上得茶来,便退了下去,张永寿斟酌半晌儿,才开口道:“有一事要说与你听。”

冯氏暗暗冷哼,却也不动声色的道:“你我夫妻,什么话儿还藏着掖着不成,让人知道岂不笑话,有甚话只管说来。”

张永寿道:“你也知我家乡爹娘在堂。”冯氏听了这个,倒松了口气,还道他要纳妾,原来是这事儿。

冯氏早知乡下还有公婆,只张永寿没说什么,她乐的不开这个口,又不禁疑惑,今儿怎的巴巴提起这事。

却听张永寿道:“除却高堂,家里还有个原配妻子……”这冯氏不听这话便罢,一听这话,只觉火气从胸中直窜到脑门儿,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闹了半天,这厮竟还有原配妻子,那她堂堂的巡按千金,岂不与他做了小,这会儿想必是那原配妻子寻了来,他没法儿,才跟自己吐了真言。

冯氏蹭一下站起来,伸手把炕桌上的杯盏尽数扫落地上,破口大骂起来:“张永寿你个贼没廉耻的汉子,当年叫花子一样儿的家底儿,房无一间,地无一拢,我爹念你救下我,将我许了给你,曾问你,家中可娶妻房,你言道,家中无妻,只二老高堂,遂成就亲事,寻门路给你谋了个扬州守备的官儿,才有了如今体面,却原来你这杀千刀的囚囊汉子早有了妻子,坑害我一个千金小姐与你做了小老婆,今儿这话辨不清楚,我跟你拼了。”

说着,身子一窜扑了过去,跟张永寿撕扯到一处,张永寿虽是武将,这会儿也无大用,任他多大本事,跟个妇人也使唤不出手段,被冯氏照着脸抓挠了几道血檩子,着恼上来,一把推开冯氏。

他力气大,推的冯氏仰面一个倒踉跄摔在地上,张永寿站起来道:“什么千金小姐,当年不知让几个野汉子入捣了来,你爹打的什么主意,才把你许给我,你心里清楚,本念着夫妻之情,不想撕破脸去,既你非要闹,索性我一封休书送你家去,自此,想嫁什么汉子嫁什么汉子,便是招赘得十七八个,也与我不相干,各寻自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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