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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他的冰上赛场[竞技]/俞非于飞(36)

作者: 拾茶 阅读记录

他看见这双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握住他的脚踝,把脚踝往内侧掰了掰,又往外侧掰了掰,接着前后牵拉,每做完一个动作就会抬头看看自己的表情,然后准确地给索莎女士报出症状。

“症状比自由滑那天轻很多了,用力侧翻和按压的时候会有明显痛感,最近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以休养为主,可以适当的做些康复性的陆上和冰上训练保持身体状态。不过跳跃练习最好避免。”程于非给出了初步结论。

“可是距离全加赛只有半个月了,能恢复到什么状况?”哈维提出自己的担忧。

“现在还没法给出确定答案,半个月的时间说实在的还是有点短。不过小年轻们的恢复速度应该不用太过担心。幸好不是重度扭伤,不然我们可能要弃权了。”索莎往俞游歌的档案册上添了几笔之后这么说道。

“那我先带他去冰面上试试脚感。”

索莎点头同意了,她看着程于非带着俞游歌离开诊疗室之后,压低声音又对哈维教练补了一句:“我们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他的脚能不能在半个月之内恢复,而是担心他的右脚在这样的跳跃强度里会不会发生二次伤害,甚至习惯性扭伤。”

哈维抿紧了嘴唇,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他和索莎又短暂地交谈了几句,才拧开门准备出去。女士优先的索莎在迈出门之后顿了一下脚步,扭头对帮她扶着门的哈维说:“看来你的大徒弟也遇到了些麻烦。”

教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有些惊讶地发现维伊尔就等在门边。他托着手里的平板电脑说道:“我想请您帮我复个盘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很高兴能看到你终于对自己的训练开始上心了。”

一周之后,踝关节终于消肿的俞游歌被允许开始冰上训练了,一套基础热身步法滑了一圈下来之后,他停在程于非面前,表示还不错。不过在接下来的跳跃练习中,问题却依然存在。

“Axel和Toeloop这两种的起跳都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A跳的落冰,明显可以看到在右脚落冰的时候,他的动作明显凝滞了一下。还有Lutz跳,他在做这个跳跃的时候并没有之前那样轻盈了,显得有些重,Loop也是这样,这两个跳跃给选手们右脚带来的负担是最重的,当然阿克塞尔四周也是。”

“可是这几种跳跃偏偏是他的技术编排里占比最重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

“所以......”

“要么放弃那两种连跳,要么期待他的右脚能在一周后恢复如常。”

这周周末,中国全锦赛和法国全锦赛已经结束,宋柳和维伊尔毫无意外地拿到了匹兹堡冬奥会和柏林世锦赛的参赛名额。

又一周后,全加锦标赛的前三天,俞游歌的六种四周跳终于解封了。右脚踝的恢复状况不错,痛感已经不明显了,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短节目和自由滑的合乐结束后,俞游歌和教练组又仔细商讨了技术动作编排的最后方案。

美国全锦赛也尘埃落定,迪兰·怀特拿到了冬奥会和世锦赛三名额的其中一个,不过他全美第二的名次有些爆冷,上赛季升组的小将梅森·摩尔发挥出色强势逆袭拿到全美第一,占了剩下两名额的其中之一。

2039年1月14日星期五,加拿大全国锦标赛在多伦多正式拉开帷幕。按说每个国家自己的全锦赛并不会引起大范围的关注,除了俄罗斯和日本这两个一直以来的花滑大国。可是匹兹堡冬奥会的这个赛季,加拿大的全国赛却引起了各国粉丝的热烈关注。

比如说我们亲爱的主播花小滑,老早就准备好了直播链接,带着将近十万的粉丝愉快的围观今年的全加赛。

“我觉得主播这次用不着开竞猜了,这剧本简直一目了然了好吗!”

“谁要是想说我们鱼弟弟拿不到名额,那就请你闭上嘴别说话!”

“虽说我们弟弟发挥挺飘忽,但是全国赛诶,绰绰有余了好的吗!”

“不是,你们等等,我圈的魔咒你们忘了吗?这种场景为什么似曾相识?”

“多少奥运金在之后的比赛里被你们奶下台子了你们记得吗!”

“不,这次不会的,这只是全国赛,枫叶男单除了弟弟还有谁能指望的上吗?萨叔叔上赛季直接把名额输掉了啊!一名额的枫叶国你们见过?”

直播间的弹幕一如往常那样吵吵嚷嚷,花小滑这次耐心地看着他们从第一组吵到最后一组,也没怎么管,饶是他也认为,枫叶新秀升组第一年成绩这么突出,奥运会和世锦赛的名额一定没跑了的。

程于非还是戴着那副眼镜,一脸严肃的撑着下巴看着正在做陆上热身的俞游歌,便携式折叠座椅硬生生让他坐出了首脑会谈的感觉。俞游歌的耳机死死地扣在他的耳朵上,音量差了几格没开到最大,不过当俞游歌路过座椅前的时候,程于非还是能听到摇滚乐特有的尖锐节奏。这小少年年纪不大,赛前几分钟热身时的音乐品味却出奇的复古,甲壳虫乐队和皇后乐队是他的最爱。

程医生的头歪了歪,视线范围内的小少年一丝不苟地让他的身体在赛前尽量舒展开,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照顾到没恢复利索的脚。他想到了恢复冰上训练的那一天俞游歌和哈维教练的那次谈话。

“我想,你的右脚踝的情况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实际上这个伤并不算重,但是恢复到你之前的状态,这一点点时间是绝对不够的。”

“是的,但是我不希望因此退赛,希望您不是要来跟我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们都认为你应该去奥运赛场上展现自己,你也有这个实力,前提是我们可能要修改你的节目难度。”

“我可以留下我的连跳吗?”

“恐怕不行,亲爱的。如果要留下它们的话,你的右脚在一个节目里要承受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尤其对于你现在的状况来说。”

“可是......”

“没有可是。俞游歌,你知道成年组第一年就有机会迈进冬奥会有多么难得,加拿大这次只有一个名额,你想与它失之交臂吗?”

“我当然不想,可是我如果没有loop连跳,拿什么去和人家比呢?”

“你的秘密武器不仅仅是那两种高难度连跳,你最值得称赞的是你每一跳的稳定性和精准度。这就是为什么你的连跳只有你可以跳,但是别人跳不了。”

“我的脚现在很难让跳跃这么完美,不过我们还有一个星期,我觉得来得及的。”

“你要比的只是一个全国赛,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

俞游歌抿了抿衣角,没说话。

哈维叹气说道:“你不想和西园寺、迪兰、宋柳他们在奥运赛场上遇见吗?你不想感受所有人都拿出最好的状态为着那块金牌拼劲全力的气氛吗?”

“我想啊!可是我也想在每一场比赛里都拼尽全力啊!全国赛也是比赛啊,我为拿到好成绩拼命不对吗?”

哈维被这番热血宣言堵地哑口无言。他的小徒弟眼睛里又出现了充满着斗志和不甘心的光。他想起几年前的那场表演滑,俞游歌说想跟着他训练的那次,就是这样的眼神,哈维在退役之后很久没有见到过的这样的眼神。

教练又一次心软了,他妥协道:“各让一步吧,短节目和自由滑里,只给你一次用loop连跳的机会,其他的都得听我的。”

上一位选手的音乐已经结束了,俞游歌原地轻轻跳了两下,感受着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小小的刺痛感。

“只有一次机会。”

“没问题的,这个名额必须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状态的老程是戴眼镜的,平时不戴,他近视度数不深,戴眼镜只是他为了提醒自己要进入状态了。

记住那个美国小将的名字,迪兰退役之后,他就能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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