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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难撩(7)

作者: 高瞻 阅读记录

沈千容无畏的笑笑,清丽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星闪烁。“因为我相信哪!我信我自己,终会让他爱上我。”

“可是……”柳之祁欣赏她的自信,敬佩她的姿态。但他仍是不解,哪有人放弃捷径偏要走那条波折万千的路呢?

“方才我说,‘这情花蛊可不是这般下的’你不听,我这就细细和你说一说。”柳之祁垂了垂下巴,只听她不疾不徐道,“这情花蛊虽说是有万般好,但它终归是蛊。是蛊便有不可避免的厉害。”

“这蛊,确然是一生一人。但却非心意之事。是被下此蛊者,一生都再碰不得旁的女子,男子如是。一生一人,同生同死,连折磨病痛都是感同身受。所以啊……”沈千容狡黠一笑,“我才不要给他下情花蛊,倘或他死了,我岂不是不能独活。”

柳之祁沉静许久,方才懵懵然道,“原是这般道理,竟是我会错意了。”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早已忘却了来之前还有另一人的叮嘱。

“是呀!”沈千容懒懒的托着一侧脸颊,“你同梧秋的问题,本就不是心意之事,下蛊本就是求而不得的强求,她心内本就有你,是不必如此麻烦的。现下,不过是她心气高了些,纵是落魄,也不能容忍自己就这般委身于人,如似怜悯。”

“是是是!”柳之祁连连应声,彻底醒过神来。“不能下,这蛊不能下。回头圣旨一下,我自是要同叶兄上战场的,彼时生死不由人,我怎能连累了她?”

沈千容满意的眨眨眼,可唇边的笑意还未曾溢出,困意就再次席卷而来。她正要开口送客,柳之祁便颇有眼力见的起身告辞,“我这便去找她,无论如何都要求她一个允准。”

沈千容送走了柳之祁,还未及关门,千阳就陡地立在门前,嗓音沉静冷清,“方才叶阑青也来了。”

沈千容惊异的看着他,还未及追问为何不事先告知于她。千阳已是垂眸冷冷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这是打过了!

沈千容琢磨着千阳语气里的那一丝不悦,陡然欢快的抚掌跳起,差一点,就要雀跃的原地转圈。“当真?”

千阳下意识间有些惊异沈千容换脸似的反应,却也不过瞬息间就又懂了。如此,便闷闷道,“当真!”

沈千容心情愉悦,似乎连困倦都弱了些。她之前还想过,兴许可以找机会试一试他们两个的身手,看谁更厉害一些。

果然,不愧是她瞧上的少年将军。

然她抬手关门,关至一半的时候陡然看着仍旧屹立不动的千阳,“怎么?可是他还说了什么?”

千阳终于抬起眼,那双长久以来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眸,此时依旧漠然的瞧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他说,你到底是何人?”

“你回答了?”沈千容急促的追问,生怕他说错一个字。

千阳垂下眼,摇摇头。

沈千容深吸一口气,细白的手指抚在胸口,倒抽一口冷气。“……那便好。”

有些事,隐藏的太深,反而不好轻易暴露在阳光之下。

另一端的叶阑青,却是在回府后辗转难眠。

那个狡黠如狐狸的女子,同柳之祁说起战事,说起仅见过一面的梧秋小姐,甚至于,说起他们故意拖沓的相救,都是了然于心的淡然。

这样的女子,不得不让人惊慌。

可他不知为何,翻来覆去脑海里停留的却是她轻佻恣意的笑声,和那句不以为然的话语。

她说,“我才不要给他下情花蛊,倘或他死了,我岂不是不能独活。”

她分明是玩笑的语气,他亦没有当真。可心底到底是存了些疑虑,她为何不肯下情花蛊?那些借口或是真实,能说给柳之祁听,却不能让他拿来解决自己的疑虑。

这到底是为何?

叶阑青久久不能入眠,最后索性穿了衣裳,燃了烛火,翻了本旧书一字一字的看。烛光微弱,但仍将他的面目映得清晰。他将过了及冠之年,这会儿却是难得懒散,墨色长发垂在身后,亦能隐隐看出往日的少年模样。

天色将将泛白,他便拎了剑于院中挥舞。及至早饭的时间,父亲命人传唤,他才洗漱,收拾妥当,而后抵至父亲的院落。

这院落比他的还要破旧些,他提过不止一次修缮一番,但每每被父亲严词拒绝,他便收了心思。

“父亲!”叶阑青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得了允准方才坐在叶义一侧。

母亲早年过世,这家中除了父亲的那几房夫人,便也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父亲惯常不与他一同吃饭,想来今日是有要事。

叶阑青吃罢饭,下人收拾了桌椅。叶义方才于门前负手而立,“你同陈小姐的婚事,该订下了。今日,我便命人上门提亲。”

“父亲!”叶阑青下意识叫的急,镇定了一下,方才直直的凝望着叶义的后背,“还望三思!”

叶义陡然转过脸,脸色明显沉了几分,“你这是不愿意?”叶阑青还从未如此违拗过他。

第6章 提亲

“父亲。”叶阑青迎上叶义的注视,沉着道,“陈学士草菅人命,孩儿认为不应当……”

“住口!”叶义冷喝,粗狂的面目满是不悦。“你当真瞧上那个蛊女了?”

叶阑青迅速应答,“孩儿没有!”

“那便好!”叶义眼眸微眯,怒气略略收敛,只异常冷硬的面颊仍是紧绷着。“这桩婚事是我同陈学士一早商议好的,岂容你来置喙?”

叶阑青紧抿着唇,终究是默认了。及至父亲命人抬了聘礼出门,他瞧着那耀眼的红色,方才默然的叹息了一声。也罢,他总要成家,他亦非柳之祁,心中还有心心念念的那个,因而娶了谁也并无太大的区别。彼时陈学士之事被人告发,他也能保那位陈小姐一个周全。

将军府距离学士府不过几条长街,十余人在路上得了些围观和议论,却是不知,危险已然抵临。

队伍途径一个略偏僻的街道时,不知从何处屋顶飞来一个蒙面的男子。他手速极快的击打至每个人的脖颈,瞧见他们悉数软软的倒下,方才看了眼惊慌失措领头的管家,而后飞身离去。

管家踉跄着跑回将军府时,叶阑青方才迎了柳之祁,眼见着管家目光空洞,仿佛见鬼了似的。

叶阑青深知,早些年管家也是同父亲上过战场的,寻常事必然不会吓成这般模样。

“发生何事了?”叶阑青扶住管家,以免他真的跌倒。

叶义此时正从另一处走来,管家猛地冲叶义跪倒在地,“老奴办事不利,还请老爷责罚!”

“说!”叶义拧眉,心下隐隐不安。

管家垂着头,想起方才那一幕仍觉得后怕,不由得哆哆嗦嗦道,“我们一行人还未行至学士府,便被人半路拦截。那人很快……快到老奴什么都没有看清,他就已经将所有人放倒。”却又在放倒所有人后,冷冷的看向他。那样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眸子,他此生从未见过,像是从地狱而来。

叶义睨向叶阑青,眸间复杂已是不言而喻。

柳之祁在一侧看戏落了个清闲,及至那些被放倒的下人悉数被抬了回来,他瞧了一眼方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慌忙上前依依探了鼻息和脉搏,而后冲叶阑青悠悠然道,“无妨,他们只是被人击打后颈,暂时昏睡,过几个时辰便醒了。”

叶义不关注后续,听闻提亲之事被迫中断已是极其恼怒,当即便甩手离去。

柳之祁便做好人扶了管家起身,“叶叔啊,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就是晕了,您怎至于吓成这般模样?”

管家的眼神仍有些空洞,好一会儿才收敛了形容垂首道,“老奴怕的并非他拦了提亲之事,实在他有那个能力杀了我们每一个。那样快的身手,老奴从未见过。”

叶阑青打发了管家下去,柳之祁方才一双眼放光的瞧着他,“走吧,我们去瞧瞧那位做了这么大事的沈千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