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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校的新娘(214)

李月香抱着小家伙去睡觉,素素则做善后工作,收拾被小家伙弄的一团乱的屋子,而后也去洗漱,洗完澡后,头发湿漉漉的,她站在镜子前,擦着头发,此时额头没有被刘海遮挡着,露出了她的额头,一道疤痕也落入了她眼中。

擦头发的动作停下,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额头,脑海中闪过了曾经的那一幕,却转瞬即逝,她打开吹风,仔细的把头发吹干,而后出了卫生间,回了卧室,她的小宝贝,已经安静的睡着,看着儿子,她的心就满足,幸福。

*

早上起来,是素素最忙碌的时候,自从宝宝出世,家里人忙得团团转,就连安国栋也没闲着,早上起来会帮着李月香准备早饭,而素素则负责照顾宝宝。

忙忙碌碌的早上过后,素素便急匆匆的去上班,小家伙也习惯了她白天走人晚上回来,所以也不闹,每次都会跟她挥着小手说拜拜。

她发生了改变,周围的人也发生了改变,校长换了,走了相识的同事,来了新同事,还有就是,关系最好的小周也嫁人了,生活很幸福。

而她在同事眼里显得有些另类,一些活动,要带丈夫的,她会选择不去,她没丈夫可带,而且,她的所谓丈夫也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慢慢的,同事们觉得,她的婚姻很奇怪。

是啊,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何况别人呢。不过,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也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她不在意,而她,从不谈论家事。

上班,下班,她随着同事一起出来,去了停车的位置,开了车子,便缓缓地向学校门口驶去,像以前一样一下班就回家。

车子驶出校门,她正要转弯的时候,一道人影却闪了过来,挡在了她的车前,她被吓了一跳,急忙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带着些许惊慌的眼睛透过车窗向外面望去,看到车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板笔直,绿色的军装,头上的大檐帽那帽徽在阳光下那样晃眼。

素素的眼前好似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什么也看不到,大脑一片空白,等她缓了过来的时候,挡在车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感觉车门的一边站着一个人,她回头去看的话,她几乎以为自己的眼花了才看到他出现。

她看着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那边的车门跟前,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正直直的望着她。

楚凌川,他回来了!

可是,只有那一刻的晕眩后,她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感觉,没有激动,没有吃惊,她的心没有泛起任何波澜,看着曾经……熟悉亲密的男人,两年多不曾出现过的丈夫,她竟然异常平静,心不会疼,不会揪着,不会心跳加速,好像坏了一样,或者说,已经麻木不仁。

他好像,仅仅是一个她认识却又很久不见,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她是没有激动,没有那种重逢后的喜悦,哪怕是恨他的不闻不问,什么都没有。

楚凌川看着愣在车里的素素,两年,眼前是他两年多没有见过的妻子,他热切的看着她,心中满满的是久别后的激动和喜悦。

他多想,将她抱在怀里,在天地间旋转,大声的告诉的她,宝贝,哥回来了,知道哥多想你吗,知道哥走了以后多后悔对你发脾气吗,对不起,宝贝,让你久等了,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可是,看到她平静的眼神带着疏离的看着他,他的热切被她的疏离打败了,是啊,他发过脾气走人了,火气过去后他没事了,心,依旧爱着她,每日每夜都想着她,可是,他的怒气和两年的了无音讯留给素素的什么?

她还是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站在他面前,不等她开口说话,人已经落入了一具熟悉而陌生的怀抱。他抱的那样紧,几乎要将她捏碎了,似乎有无尽的思念,无尽的愧疚,和无尽的伤。

楚凌川紧紧的抱着她,不管别人的目光,也顾不上她的疏离和冷漠,他只是想在这一刻,紧紧地抱着她,久别的人儿,让他想的心痛的女人。

他心潮澎湃的时候,素素却心如止水,泛不起任何波澜。他的怀抱,已经陌生了,也没有了任何感觉,不会因为他的拥抱而觉得温暖,不会因为他的眼神而脸红心跳。可是,她越是对他觉得没有感觉,他越是抱得那样紧,仿佛怕她会从他的怀里消失一般。

楚凌川不松手,素素也没有动,她木然的任由他抱着,哪怕是被他抱得疼了,也没有出声,他终是会放开她的。

许久后,他才缓缓地松开了她,她也向后退,退出了他的怀抱,却撞在了身后的车上,他要去扶她,她却反射性的避开他的手,站稳了身子,平静的道:“我没事。”

楚凌川看着像防备一个陌生一样,跟他保持距离的素素,也缩回了手,心里疼痛一片,两年多的时间,已经让他们的亲密不复存在,有的只有疏离,他对于素素来说,仿佛陌生人一般。

这样相对无语的对望着,直到学校的人几乎都走完了,楚凌川才和素素上了她那小小的车子,依旧没有说话。

素素开车,却并没有向回家的方向驶去,而是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要下车的时候,素素终于开口说话:“这里的饭菜口味还不错,你……这么久没回来,尝尝家乡菜。”

她的话,生疏的就像在招呼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楚凌川的心口疼的厉害,那是她的妻子,他的妻子,不是朋友!可是,夫妻间的亲昵却被生疏和客气代替。

他难受着,开门下车,随着素素一起走了进去,找了一座位坐下,除了点菜,两人没再说话,这样的气氛让人窒息又难受。

素素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只说有事要晚点回去,却没说楚凌川回来了,现在两人在一起。通完了话后,又继续沉默的坐着。

她没话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玻璃杯里的橙汁,而楚凌川却掏出了烟了,一口一口的猛吸着,黑眸一直看着素素。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可面对这样生疏冷漠的素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素素讨厌闻到烟味儿,可是却没吱声,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楚凌川似乎察觉到了,便掐面的烟头,坐直了身子,伸手握住了素素放在桌上的手,要说话的时候,素素却有些不自在的抽出了手,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对他的碰触也已经不再习惯,甚至抵触。

她下意识的动作却让楚凌川的心刺痛着,手就那样撑在桌上,最后慢慢的收拢,握紧,而后移开,落在自己的腿上。

这时服务员上菜,打破了两人的沉寂和尴尬。饭菜上来后,素素便拿起筷子吃菜,楚凌川却一动不动的坐着,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她,巨大的无力感和疼痛将他淹没了。

两个人本来是想坐下好好谈谈的,哪怕是谈谈以后的日子怎么办,是继续还是分开,可是,两人陌生的好像连这样的话题都无法开口。

晚饭在这样的沉默中结束,结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厅。

素素知道,他们该谈谈的,这婚姻,已经到了尽头,可是今天,她对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话说,也许他的突然回来,让她有些无措。她想,那改天再谈吧,他应该不会走了,总有机会。

走到停车的位置,她停下了脚步,回身,再次开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们改天再谈吧,我的号码,你还有吧,一直没换。”

这一刻,楚凌川从未有过的难受,看着素素转身要走,他不由自主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黑眸盯着他日思夜想的小脸,艰涩的问:“你……不跟我回家?”

素素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我不回去了,我住我爸妈那儿,那儿才是我的家。哦,对了,钥匙你是不是没带,我把钥匙给你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说着,她挣开了他的手,也急忙从包里掏出了钥匙扣,从上面把钥匙解了下来,递给他,那个家,她已经很久没回去了,以后也不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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