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川看他会不会认人，便指着照片上的素素问：“这是谁？”
小包子拍着手回答：“妈妈。”
“这个呢？”楚凌川继续问，小包子很干脆的回答：“姥姥……。”不等他继续问，小包子的小手一指安国栋，“爷爷……爷爷。”
楚凌川不由地笑了，伸手一指照片上的小包子：“这个是谁？”
小包子回头看楚凌川，伸手指了指自己，意思那是他，“宝宝……。”
儿子的聪明可爱，几乎让楚凌川的心要化掉了，他将儿子的身子转过来，跟他面对面，问：“那我是谁？”
小包子伸手，抓他的领花，“帽帽……。”
楚凌川看了李月香一眼，看李月香没什么反应，而后才对小包子：“我不是帽帽，我是爸爸，爸爸。”
小包子看着楚凌川，很固执的喊：“帽帽……。”
楚凌川锲而不舍的纠正：“是爸爸。妈妈有爸爸，小包子也有爸爸。小包子的姥爷是妈妈的爸爸，我是小包子的爸爸，喊，爸爸。”
他耐心的教着小包子发音，小包子看着他，长大了嘴巴，小嘴一张一合，喊道：“妈妈……。”
是爸爸，不是妈妈，楚凌川继续教他发音：“爸、爸。”
“哎。”小包子没有喊反而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一声。楚凌川一脸黑线，教了半天，他倒成了儿子了，这小子竟然赚他老子的便宜，他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大概是素素喊安国栋爸爸的时候，安国栋就是这么答应的。李月香和二丫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李月香笑的含蓄，很快又板起了脸。
而小包子好像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坏事，咯咯的笑着，露出几个洁白的小牙齿，楚凌川抬手在他小脑袋上揉了一下，真淘气。
小包子玩累了，也困了，没多大一会儿在楚凌川怀里睡着了，他抱着小包子向卧室走去，这么久，第一次踏入这间卧室，有素素的味道，有小包子的奶香味儿，却没有他的味道。
楚凌川走到床边，将小包子放在床上，脱去了他小脚丫上的鞋子，帮他盖上小被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了床边，凝望着小包子熟睡的小脸，低头，唇落在他软软的小脸上。
许久以后，他才从卧室出来，李月香还坐在客厅沙发上，也不搭理他，也不撵人。反正他自己要是觉得待得下去，不嫌难受他就待着。
楚凌川倒也没待着，跟李月香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素素刚上完课，回了办公室，打电话问家里什么情况，不出所料，楚凌川又去了她家里，而且陪小包子玩了半天，现在人已经走了。
她对他没了爱意，不过也什么恨意，一个不相干的人，是不会引起她心情波动，只是觉得他现在做这些是无用功，挽回不了什么，只要他不争夺儿子的抚养权，别的随他去了，她会努力说服他离婚。
下班后，素素来到了停车的位置，开门上去，刚要发动车子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敏捷的开门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置。
素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却看到了楚凌川，微微怔了一下后，平静的问他：“有什么事吗？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
楚凌川坐好，看了素素一眼，绷着脸道：“你胆子是不是小了点。开车。”
“我似乎没答应你坐我车。”对于他的不请自来，素素很不乐意，皱着眉头撵人，“麻烦你下去成吗？我赶时间。”
楚凌川上来了哪有下去的道理，只是板着脸道：“赶时间，那就开车。”
看他赖在车上那样子，素素笑了笑，发动了车子，不甚在意的道：“行，那你说你去哪儿，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楚凌川回头望向了素素，一字一句道：“去你去的地方。”
她去的地方，不就是她家吗？好，你狠，你坐着，姐搭车回去，素素想着，下车，“我家不是很欢迎你，你喜欢的话，继续坐着。”
说完，她就向校门口走去，楚凌川却开着她的车，缓缓的行驶在她的一侧，很无耻的说：“上来，我不介意送你回去。”
素素告诉自己不动气，跟这样的无聊有什么好动气的，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是刚走了几步，脚下一崴，“啊！”她低呼了一声，也停下了脚步，低头一看，鞋跟竟然掉了。
晕倒！这鞋子刚买不久好不好，有这么不结实吗，素素弯腰捡起了鞋跟研究着，看不出什么来，可能质量不好脱胶了。
楚凌川开着车子也停在了她身边，挑眉看着她那囧样子，唇角微微扬起来，而素素则有些气恼的将鞋跟收在了包里，改天拿去送修。
她试着走两步，深一脚浅一脚的，一拐一拐的着实很痛苦，最后转头，望向了正瞄着她的楚凌川，车是她的，她为什么要下车呢？脑袋秀逗了吧？
素素开门上了车，‘砰’的一下关上门，“开车。”
楚凌川踩油门，车子缓缓行驶，出了学校大门，驶入了宽宽的马路的车流之中，素素干脆将鞋子脱了，揉了揉脚踝。
“没崴着吧？”楚凌川看了素素一眼，关切的问。
“没有。”素素说完，望向了楚凌川，“你到底要干嘛？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样拖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没有感情的婚姻，你不在乎吗？”
虽然素素不想伤人，可是楚凌川的心还是因为这话刺痛着，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在意吗，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只能说，不管在意与否，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她，可是她已经不要他了，就算他爱她又如何，她有权力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他生拉硬拽的把她留住她会幸福吗？
楚凌川的心在离不离婚上挣扎，徘徊。他努力压下心头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路边，而后又望向了前方，问她：“有想过离婚后的生活吗？”
她皱眉看着他，想吓唬她啊，还是怕她没人要啊，她冷哼一声，小声嘀咕：“离了再嫁。”
素素刚说完，车子就来了一个急转，从车流中冲了出去，差点冲入绿化带中，还好楚凌川车技好，跟一辆车子车身而过后，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楚凌川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仿佛要把方向盘捏碎了，他沉默了许久才隐去了那蚀骨的疼痛，转头，望着她：“你想给我儿子找个后爹？”
素素脸别开，望着窗外，冷冷的道：“那是我儿子，跟你没有关系。”
楚凌川伸手一把捏住了素素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眉头皱着，没好气的说：“没有我，你能生出小包子来？”
素素推开他的手，心里上了点火气，他以为非他不可啊，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你以为天底下男人就你一个？我想生，没有你也可以！”
跟别人生？想着这个可能，楚凌川就觉得惊悚和不舒服，调整了一下坐姿，凉凉的道：“可让你生出小包子的人只有我一个。”
一句话让素素气结，她酝酿了半天才恨恨的道：“不就贡献了一颗精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好意思说这些，不觉得惭愧么？”
楚凌川微微的摇了摇头，心里十分难受的道：“我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个失败的丈夫，更是个失败的父亲。此刻，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有你，有我才有我们的小包子。
你生宝宝的时候我不在，你痛苦的时候我也不在，孩子的成长，我甚至都没有参与。与你和爸妈承担和付出的一切相比，我真的什么都不是，我仅仅就是贡献了一颗精子，我对于你和孩子来说，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我请求你，把这一份卑微留给我，好吗？”
素素没说好还是不好，她选择了沉默。楚凌川看着她沉静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有时候不说话就是默许，他发动车子，向回家的方向继续驶去。
车子驶入了小区，素素下车，穿着一只没有鞋跟的鞋子，走到他身边，伸手从他手里拿走了钥匙：“谢谢你送我回家，不招待你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