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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241)

碧青倒是不着急,喝了口冬月送上来的茶,才道:“我先问你一件事,杜子峰任期将满,下一任你可知道去哪儿?”

崔九一听脸就沉了,瞪着她:“你还真惦记姓杜的啊,你一个有夫之妇,惦记别的男人,这简直是水性杨花知不知道。”

碧青懒得搭理他:“你说不说,不说拉倒。”站起来要进屋,崔九忙道:“说,我说,也不知姓杜的小子交了什么好运,有你这么个红颜知己,费尽心思的帮他,太子哥对姓杜的很欣赏,说他有大才,说会在父皇跟前保举他任深州知府,姓杜的小子,这回可是三级跳,从一个七品芝麻官直接蹦到了五品知府,撞大运了。”

碧青道:“你只看到了他升官,怎么不想想深州的烂摊子,连年大旱,赤地千里,皇上都下了罪己诏,深州前两任知府可是都给皇上杀头示众了,这时候谁去深州当知府,岂不是取死之道吗。”

崔九挠挠头:“依你这么说,姓杜小子不是交好运是倒大霉了?”

碧青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搁别人或许是倒大霉,可对于他,弄不好就是一条通天之路。”

崔九:“你这越说我越糊涂了,到底是倒霉还是不倒霉?你就跟我说明白话儿成不成,拐弯抹角的谁听得明白啊。”

碧青叹了口气:“亏你生在帝王家,难道不明白凶险跟好处总是相辅相成的,越凶险得的好处才会越大,正因为别人不敢去深州当知府,杜子峰去了,若能治理好深州,你想想,你父皇会如何?”

崔九道:“我父皇肯定觉得姓杜的是举世难寻的奇才,治国安邦的良臣呗,然后,这小子就一路飞黄腾达,估摸比他爹也不再以下。”

碧青道:“所以说,凶险就是机遇,能立于高处的总是极少数人,有时候,能力之外也是需要赌一把的,说穿了,官场就是赌场。”

崔九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大齐的官儿都成赌徒了?”

碧青:“难道不是吗?”

崔九想了想,不得不点头:“你不说我没觉得,你这一说,还真是有些道理,对了,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咱不说赚钱的买卖吗?”

碧青道:“所以,咱们也得跟着杜子峰赌一把,赌赢了一本万利,赚他一个盆满钵满,赌输了,也不过当白扔了几个钱。”

崔九抓耳挠腮的:“你快说,到底怎么个赌法?”

碧青道:“深州连着闹了数年旱灾,百姓民不聊生,除了饿死的,大多数灾民都跑了出来,现在深州的地简直就跟白捡一样,若我们此时买在手里,将来升值,岂不是赚了一大笔。”

崔九听完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她道:“你是想银子想疯了吧,深州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地都旱的拔裂儿了,人都活不了,往外跑,咱去买了地干啥啊,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碧青瞪着他:“你懂不懂什么叫捡便宜押宝啊,深州的地现在是一文不值,以后解决了旱灾,老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难道还会一文不值?你这种榆木疙瘩脑袋做什么买卖啊,回京当你的皇子吃喝玩乐要紧。”说着站起来进屋了。

崔九对碧青口出恶言倒不以为意,反正,从一开始这丫头嘴里就没说过自己什么好话,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这丫头可是贼精贼精的,哪会做赔本买卖啊,既然她说这买卖能赚,那就一定成,再说,深州如今的地根本就不值钱,就算买上一千顷,也使不了几个银子,以他们如今的财力,实在不叫个事儿。

想明白了,忙跟了进去,碧青根本就没进里屋,就在堂屋等着他呢,一见他进来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没走?”

崔九嘿嘿一笑:“我说你如今这脾气,可是越发大了,我不就有些不明白吗,你跟我好好说不得了,至于扭头走吗。”

碧青:“这买卖本来我一人也能干,不是你哭着喊着要跟我合伙,我才懒得跟你说呢,你不干正好,赶明儿赚了大钱,你别眼热。”

崔九忙道:“我也没说不干啊,成,你就说,咱这事儿怎么干吧,深州的地可多了,就算咱手里有钱,也不能瞎买不是,怎么也得有个章程。”

碧青却道:“深州大旱数年,难道朝廷就没想过开渠引水?”

崔九:“自然想过,可开渠引水也得有人才成啊,深州如今都没人了,谁来挖渠,难道要把别的州府老百姓弄过去不成,更何况,开渠引水可不是小工程,没有百十来万银子就甭想,咱们跟南蛮子打了五年仗,国库里差不多打空了,不瞒你说,我母后跟嫔妃们平常的吃穿用度,都是能省则省,这两年刚缓了些,北胡又蠢蠢欲动,这当口,你觉着我父皇会动用百万两银子在深州开渠吗,深州不过一个州,若是北胡铁骑侵入中原腹地,那可是灭国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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