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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的仲夏(11)【CP完结】

作者: 二冬 阅读记录

张弛又向前凑了凑,于是尹觉明整个人到了仰躺的地步,一双眼忽明忽暗盯着身上的张弛。

半个身子笼在尹觉明上方,将尹觉明扣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张弛没想到,真这样做了,浑身的细胞都变得兴奋,和难以言喻的舒畅。

他此刻像是他的所有物。

张弛伏身,隔着一段距离在尹觉明颈间嗅了嗅:“你身上都是花露水味,还有橘子味。”

尹觉明没见有慌乱,反倒在眼下的处境中也显得悠然自得,他只是静静躺在那儿,张弛就感到自己受到他的审视。

“说是请你吃橘子,你这是干嘛呢?”尹觉明轻声问,“夜里蚊子多,我还有花露水,要不要给你也一点?”

尹觉明缓慢地说着话,像试探,然后动了动身子,从张弛撑开的两臂间,渐渐爬出来。就像一只大着胆子从豹子身下逃脱的动物。

张弛没有动作,等尹觉明坐在他对面时,他的目光也依旧追随着尹觉明。

或许那样的目光太过直白和炽热,尹觉明不自在地蜷起腿,挠了小腿肚。

那小腿内侧,有个蚊子叮起的包。红色的凸起衬着白色的皮肤,显得尤为醒目。

张弛不动声色地,将周身那股气都收回去了。他撑起身子坐好,又恢复了刚才一派放松。

“今天那首歌,很好听。”主要是你唱得好听,张弛想,“刚才外婆在下面,听着情绪有点不对。你做了什么?”

“怎么是我做了什么?”尹觉明笑了,“是老太太想家。她也一定看过电影,所以想起了鹤岗,自己的故乡。”

尹觉明显然毫无察觉,他一边说话,时而还会抓挠两把。那红色更鲜艳。

“说起来,你外婆在鹤岗。我小时候听朋友提起过一次,到了冬天是一派好景色,冰天雪地,就是太冷。老太太要是真回去,估计身体要受不了。”尹觉明轻轻挠着小腿上的包,依旧毫无知觉,“等到要回去的时候,你要注意多买点御寒的东西……”

到后来,尹觉明到底说了什么张弛几乎听不见了。

尹觉明说到一半,张弛忽然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将尹觉明吓了一跳:“怎么?”

“涂点膏药吧,皮都快挠破了。”张弛说道。

尹觉明低头瞧看,果然小腿内侧的红色小包,皮下渗透出点点红来,显然是被挠得有些过了。

张弛攥着他的踝,拇指若有所感地摩挲着,问他:“很痒吗?”

尹觉明在他手中蹬了蹬腿,没挣开,轻声“嗯”了一句。

“难以忍受的?”张弛又问。

尹觉明当然察觉得出张弛今晚和以往的不一样,轻轻在他手中挣扎起来。偏偏张弛的手心炽热,牢固地握着他的脚腕,像一只滚烫的镣铐。

尹觉明在这“镣铐”中转了好几下,最后只好拖着腿往后退,却被张弛捉着脚踝,重重拖了回去。

他屏息,看张弛低下头,犹豫着,在尹觉明小腿内侧的蚊子包上舔了一下。

尹觉明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张弛捉着他的脚不放,只觉得眼前尹觉明两条白晃晃的腿。薄长衫睡衣就像睡裙,被尹觉明扭动间蹭了上去,露出大腿根来。

张弛看到了什么,瞬间如遭雷击,手上的力道一下卸下来。

尹觉明翻了个身,爬起身迅速离开阁楼,很快就不见了。

张弛后知后觉对着木地板上两只打闹间翻了的酒杯发呆,脑内空白一片。好久才回过神来。

他想自己应该还没有沦陷成变态,所以刚才应该不是错觉——那薄如纱裙的长衫睡袍下,竟什么都没穿。

光是这一认知,就令张弛头脑发昏,几乎浑身的血,都要涌上来了。

张弛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尹觉明并不知道。他将自己关在洗手间中,拍了拍凉水,最后索性冲了凉。晚上的风是温热的,虽算不上凉爽,但也绝不热。他此时他身上有一层汗意。

尹觉明推开洗手间的窗,窗外有月亮,还有自己卧室阳台传来的,若有若无德彪西的乐曲,正放到《月光》那首。

他脱掉睡袍,赤裸的身体再无旁物,也成为窗外自然的造物。他小心翼翼地,手向下伸去,碰了碰。

尹觉明的身体很敏感。仰起头,水流抚阖上他双眼,掩盖他的喘息。

等尹觉明从浴室出来时,张弛已经离开。

他的被褥上,放着一盒药膏。尹觉明拧开后闻了闻,有薄荷清凉的香气。

这一晚上,尹觉明“没良心”地一觉黑甜。张弛就没他那么心安理得了,他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尹觉明小腿内侧的蚊子包,耳边恍惚还能听到德彪西的旋律,空气中好像还能闻到花露水和橘子皮的香气。

临水前在浴室自渎,辗转反侧后,又在卧室自渎一次。

眼下张弛翻个身,满脑子又是那睡衫下赤裸的秘密。现在他甚至怀疑,自己当时究竟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真实感随着时间剥落,越来越像虚幻。

裤裆里的东西又有复燃的迹象。

张弛好似跟自己置气,最后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直挺挺地仰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下头胀得发疼,他偏要凌虐自己的欲望。

第九章

老太太见到尹觉明时,问起那首他哼唱的歌曲。

“他倒是带你,以后要想在镇上办什么事,或想到山里走走,都让他带你。”老太太指了指张弛,“说起来,你在这有一段日子了吧?”

张弛不说话,低头大口吃包子。

尹觉明微笑着放下碗筷:“快两个月了。”

“过得很快啊。”老太太感叹,“当初我来这里,这不,也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您还是想念鹤岗的。”尹觉明断定。

张海音笑了笑,没再说话。老太太自然也没注意到今天的张弛,有些不一样。

就这样,自从那天晚上起,张弛和尹觉明像达成某种默契——白日里冠冕堂皇,在老太太,或是众人面前扮演着优良形象。到了晚上,张弛便会趁老太太不注意,从自己的阳台上翻到尹觉明的阳台上去。

卧室与阁楼的灯时常亮着,暖黄色的,德彪西的乐曲流水一样淌出来。

如果仔细听,屋内二人偶尔低声说话,偶尔低笑,也有偶尔,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有时候老太太会觉得房子里好像比以前要安静,少了张弛平日来回走动的声音。倒是存放的甜酒,不知不觉被喝掉不少。

而张弛,刚开始和尹觉明在阁楼上,这就像个隐秘的,密闭的空间。

后来有一次,张弛从阳台翻上来时,尹觉明在写东西。那是张弛第一次见到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尹觉明。

敲了几次门,尹觉明也没有反应。他写字的手没有停下,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化过。

他像一个漩涡。张弛不知不觉,就这样在门口看了两小时。

尹觉明直到深夜才从这种状态中出来,他盖上钢笔帽,抬起头,像忽然被窗外的人影吓了一跳。

拉开阳台的玻璃窗,张弛方才进来。

他刚进屋就将人拦腰抱起,在尹觉明惊呼中将他高拿轻放,让他坐到床铺边,紧接着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珠串子。

“这是什么?”尹觉明下意识去接,被张弛将手剥开。

张弛拿着串子,观察了一下尹觉明的双手。

尹觉明的手腕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大约是写作习惯,手上向来不带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影响。唯一那块浪琴表,被他卸了下来,此刻平台在书桌上,在静谧中滴滴答答走着。

“送给我的?”张弛虽不说话,但尹觉明察觉出他心思,两脚动了动,眼睛也弯了。

张弛的视线由此又落在他赤裸的脚上。

他蹲下神,端着尹觉明一只脚,让他赤裸的脚掌踩到自己怀中,将木珠带到他脚腕上。

尹觉明抽出脚,在空中动了动,歪着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