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直播升级(140)
不会是生气了吧?可她其实也算受害者才对吧,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的话,左鹤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强烈。
还是说,是在她昏睡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左鹤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她其实也才睡了没多久。她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粗略地瞥过几个建筑物,顿时便在脑海的城市地图中做出了定位。
按照这个距离和速度,她甚至还得再走上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目的地。
「他中途上来的,那时候你睡着了。」
「主播警惕性不高啊,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反应。」
「估计是累惨了吧?」
「他喊了你一声,你没回应,他就自己上来了。」
左鹤皱眉,她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你……究竟有什么事?”她瞥了眼依旧坐在那一言不发的皮普斯。
转头又在暗地里又问了一边弹幕刚刚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呢。他都上车好一会了,就一直在那看着你。什么也没做。」
「加一。什么也没做。」
「你讲梦话了。」
……讲梦话?
左鹤正想再问下去,这时皮普斯开口了。
“很抱歉擅自打扰了……”
“最近一定很累吧……所以我看你睡得很熟的样子便没忍心叫醒你……”他一脸歉意。
左鹤有些不自在地摆摆手,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正事吧。找我干什么。”
皮普斯又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冒昧而生气了。毕竟他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上了马车。
“……其实我是想来跟你说些事情的。和瘟疫有关。”
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单手握拳掩在嘴边咳了一声,眼神瞥了她一眼却又像做贼一样迅速挪开了。
左鹤挑眉,这人怎么回事?
“你说吧。”
皮普斯自知理亏,也没再废话。
他整个人略微往前倾了些,双手支撑在膝盖上,下意识地十指交差紧握,一双眼静静地盯着车厢内的某处铆钉,似乎是透过了那个东西在回忆其他什么。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这两天在给人治病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左鹤略微有了些兴趣。
谁知他一开口就扔出了一个□□。
“我感觉这两日来看病的人数似乎又有些回升的迹象。”
「???」
左鹤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皮普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市政府的那些措施实行之后,效果确实立竿见影。然而这两天,我明显地感觉到病患似乎又增多了。”
皮普斯主要负责的教区就在这附近。左鹤顿时就警惕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不可能啊。是哪里出问题了吗?
见左鹤一脸不知情的模样,皮普斯也有些诧异。
“难道没人给你们汇报数据吗?”
左鹤抿唇:“报告中一向只统计死亡人数。”
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左鹤心里很快便盘算了起来。面对皮普斯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样随意了。
“除此之外呢?”她沉声问道,声音明显有些紧张。
“还有一点……我最近老是听到有人跟我说,伦敦的空气是甜的。”皮普斯皱眉道。
……甜的?
甜的!
左鹤一愣,脑海中顿时炸响一道惊雷。
「糟了。」
空气怎么可能会是甜的!那是病毒感染了内脏,只有内脏腐烂之后才会闻到这种味道!这是肺鼠疫!
她记得伦敦大瘟疫的主要病症应该是腺鼠疫才对啊!
「这是进化了?!」
一时间脑海中千万种想法一闪而过,左鹤当机立断,朝着门外的车夫喊道:
“停车!停车!你们都留在这里!我步行过去。”
“诶,佐伊——”皮普斯试图阻止她,可左鹤动作却还快他一步。马车还没停稳,她便已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
黑色的皮靴落在泥沙路上,另一只脚正要站定的时候,忽然一阵地转天旋。
“佐伊——”
第115章 疱状玫瑰十五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之下, 左鹤发烧了。
俗话说, 病来如山倒。
整整一个晚上高烧反反复复, 罗伦斯大宅中上上下下灯火通明,看得弹幕里一众人也是心急如焚。
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皮普斯医生将左鹤送回来之后便一直留驻在大宅中, 诊断完之后, 一脸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房间。
而女仆费尔娜一直陪在左鹤房间里伺候着,按照医嘱不断地换水冷敷,直到后半夜烧退了之后才消停下来。
迷迷糊糊之间,左鹤隐约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同罗伦斯先生说些什么,两人像是发生了争执,但中间似乎又隔了好长一段距离,她什么都没听清楚。
反倒是弹幕里一众担心她身体状况的弹幕让她清醒了些。
众人都有些后怕如果治疗不当发展成了肺炎该怎么办,纷纷打赏催促她去商城里换些药。
中途趁着费尔娜去换水的间隙, 左鹤强撑着精神从系统商店里换了些退烧药偷偷服下, 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睡梦中隐约感觉到又有人在房间里进出了好几回, 摸了摸她的额头。
左鹤下意识地就有些抵触别人的接触,可这时却因为实在是太疲惫, 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真的是个女孩。”
*
左鹤这一睡,断断续续地就是将近一天。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 已经又是一天黄昏了。
结果刚醒来没多久, 她便从新任管家口中得知了查理二世已于今日早晨抵达伦敦的消息。
由于近日伦敦形势好转, 久而久之贵族阶层里便流传起了“瘟疫大势已去”的说法, 得到消息的查理二世自然也就动起了心思, 几日前便决定秘密返回。
刚回到伦敦时, 看着眼前那一片复苏的景象,他原本还有些欣慰,结果谁知恰好就让他撞见了某教区清晨的火葬仪式。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所下达的命令都被市政府给当成了一纸空文视而不见。
查理二世勃然大怒。
怒火的矛头顿时就指向了伦敦市政府,首当其冲的便是罗伦斯市长。
*
从来传信的仆人口中听说左鹤已经醒了过来,刚刚才回到家不久的皮普斯毫不犹豫地便拎着医药箱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地朝着罗伦斯大宅赶了过去。
他跟在女仆身后走进房间的时候,少年已经按照医嘱用过了膳食,此时手中正捧着一卷图书堵得入神。
他面色平静地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雪。黑色的碎发散漫地垂在脸颊两侧,双眸半阖。一身松松垮垮的棉麻的病服将他衬托地越发瘦削。
窗外金色的夕阳亲吻着他的面颊,睫毛如蝉翼轻颤,乍一看,那双眼眸中的冰雪就像是消融了一般,只剩下一湾清浅的泉水。
皮普斯站在门口没有动作,他忽然便想起昨天在马车上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毫无防备地倚在窗前熟睡。柔弱的模样让人下意识地便觉得惊艳。
那时候他原本是打算离开的,结果没想到他一转身便听见对方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喊了一声“哥哥。”
……女孩子的声音。
再后来给她做检查时,罗伦斯先生所说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得知真相之后皮普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些精神恍惚,明明只是一次无心之举,却没想到一不小心便撞破了她最大的秘密……
“看够了没。”
少年随手将书合上,抬起头来看着他。语气颇为不快。
那双冰蓝色的双眸骤然冷了下起来,顿时又变回了皮普斯印象中的那个样子。
冷淡、优越却又疏离。
皮普斯稍稍勾起了唇角,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心底那股不适应感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