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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微醺月色沉(12)

作者: 远山暮暮 阅读记录

“你倒聪明的很……”谢墨薰拿眼瞥了他一下。

“我本来就不笨……哈哈哈,和哥比,依然是差远了,有如云泥之别。”

谢墨薰懒得理他,依旧闲闲斟着茶水。

“你找到了是吧。是不是她觉得愧对我们不愿意回来?,还是她脱不了身,不能回来?”

谢墨染话一出口。谢墨薰斟着茶水的手一顿,放下茶壶,恍若醍醐灌顶。是了,她那样的人,又岂是随意脱得开身?必然是生死不由自己,定是不愿带累,才那样决绝。可笑自己,枉费心思百转,倒不如墨染来的通透了。难怪她能那么快,就对墨染付诸真意,就是为了墨染这样赤诚而又宽和的待人之心吧。

“那再次找到她,墨染可愿去劝她?”虽然有些许酸涩,但谢墨薰还是这样问道。他能感觉出来,陆沉对自己防备心还是有的,但对身体不好墨染和楼重诺,确诚心以待,也许他们能让她回来。

“当然,陆沉可是我的朋友。再说,不为她也要为你嘛。”

“嗯?”谢墨薰抬眼看了他一下,谢墨染立刻笑到,“哎呀,我还约了楼重诺,都快迟到了么。”说着告了声退,兔子似的冲出了书房。他这个哥吧,又好面子,还死鸭子嘴硬,真接了他的短,估计不知要被怎样报复了。

谢墨薰几天后,将孙德府之事,呈了折子上报,将孙德府贪污受贿,以及鱼肉乡里的诸多罪行全部抖落了出来,末了总结了一个畏罪自杀。幸而陆沉杀的这样一个人,事情倒很好办,皇帝也未深究。此事,便揭过了。

17.谢墨薰之愿

谢墨薰如今年岁颇大,在一众世家贵族公子中,也唯有他尚未婚配。前几年,他刚刚接手谢家家主之位,又任吏部侍郎。白天忙于朝廷诸事,晚上回来也不得闲,族内阁中芜杂冗事何其多,又兼着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每日都要忙到深更半夜,哪有心思再为别的事上心?如今渐渐入手了,事情处理起来也顺畅许多,自然也得了闲。谢墨薰的父亲已是不在,唯有母亲吴氏,吴氏本名吴妍,原是沛阳国公和安阳郡主之嫡女,在梁国的世家贵女里,也是个出类拔萃的标致美人。自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经史子集无一不懂,她一向高傲,不容许落后于人。虽然夫君早逝,但生的谢墨薰这样容貌才华都冠绝一时的人物,自然是在众多姐妹中有着绝对高傲的优势。

但近来,谢墨薰已经二十有二,却尚未婚配。原先她也是有留意各家闺秀,但挑来选去,这个样貌才情配不上自己儿子,那个气质不雍容大度又太过乖顺,容貌气质不错的,根基门第却不行,总而言之,全京城的上上下下数百家的大家闺秀,竟无一人入得了吴氏的法眼。宫里的公主,她倒是看上几个,虽说他们家配个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但又唯恐儿子成为驸马之后,太过遭罪。古往今来,驸马岂是好当的,她是过来人,见过多少皇家的驸马,有几个不委委屈屈的?自己这样宝贝的儿子,岂能让他受那份罪?因此,左挑右选,反倒耽搁下来了。

这两年,她倒是心急,也不想那样挑剔了。但送过去一些各家闺秀的画儿,谢墨薰总是推脱没空,逼得急了就说看不上眼。如今,看着别家的姐妹,孙子孙女都一堆了,她也是是在忍不住了。

“家主,老夫人过来了。”门外,书童轻轻扣了扣门扉。

谢墨薰此时正闲暇无事,在洗砚楼自己与自己对弈,闻言,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今日这博弈又是一番苦战。他刚要起身,那厢待书两个大丫鬟已经左右推开了门,吴氏端庄持重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后面跟着抱着一堆画卷的待画。

“拜见母亲。”谢墨薰瞥了一眼就知道来者不善,微微弯腰,拱了拱手。

“罢了。”吴氏抬了抬手,左右的待书上前,将吴氏搀扶到放着墨玉棋盘的榻上,她执起了一颗通透的白玉棋子,看了看棋盘,略略思索一会儿,便落了子,“自博自弈?”

待书、待书见状,便轻轻合上门扉,遣退了门外的一个书童和侍女,二人在门外侍候。这是要深切谈话的前奏呢,她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十之有十又是为了家主的终身大事。

“嗯,稍有闲暇,这白玉棋盘也蒙尘许久,便拿出来把玩一番。”谢墨薰虽然知道母亲又要开始念叨,却依然一副就事论事、眉目淡然的样子,他纵观了一下局势,慢慢执起一枚光华流转的黑玉棋子,缓缓放了下去。

“自博自弈虽有一番雅趣,但终不及有个能一起对弈的人来的便宜。”吴氏眉眼盈盈,微笑着看向谢墨薰,她心里虽然着急,却是个端庄稳重的人,自然不会念念叨叨,上火动怒,那样未免太有失身份。

“自博自弈惯了,反倒觉得很是有趣。”

“但总是一个人对弈,哪里能精进棋艺?”

“原是玩意罢了,不过闲暇稍稍打发时间而已。”谢墨薰知道,母亲一贯不会太过咄咄逼人,将她的话堵死了,自然也就知难而退了。即便不知难而退,也会索性挑明,那时,他自有办法应付。

“博弈确实只是闲暇的玩意儿,不值得如何。但你如今既然有些闲暇,不如帮我看看这些画卷,哪个画的灵动一些?”说着,唤了一声待画,待书上前替腾不出手的待画打开门,暗暗抿嘴一笑,待画也相视无声一笑,抱着画走了进去。她将几十幅画卷整整齐齐码在了一旁的书桌上,便打算悄悄退出去。

“母亲,一炷香后,我还要去同平章事周大人家拜访,这么短的时间,实在无法欣赏您的这些画卷。”说着,唤住正打算出门的待画,让她把画搬走。

吴氏气结,但此时孟汉走到了洗砚楼门口,似有事禀告。

“何事?”

“启禀老夫人、家主,粟王妃召见家主。”

她是个知书识礼的人,既然谢墨薰真是有事,况且又是自家宝贝女儿召见,虽然憋的气闷,却不会当场发作,只是冷着脸,“既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多谢母亲体谅,我送送母亲。”

“不必了,你且忙你的去吧。待画……”待画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搬过画卷,心下却无奈,这次,又白白费了她许多功夫,搬这堆劳什子画卷了。吴氏以前也将画卷留下来过,但她人不在跟前,谢墨薰哪里会看?还不如带回去,免得将这些画弄丢了,对这些人家的小姐名声有影响。

一行人走远,谢墨薰才换来书童收拾了一下棋盘,带着孟唐、孟汉出门。

“拜见粟王妃。”

“都是自家人,切莫多礼。”说着,谢清婉上前,挽住欲行礼的自家亲弟。左右的几个贴身侍女悄悄退了下去。

“长姐,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淳儿如何?”谢墨薰笑道,谢清婉比她长了几岁,在他还小的时候,都是她在教导他,那些管家经济、诗书礼仪的,全是谢清婉言传身教,因此,竟比母亲还要亲密上几分。

“嗯,好着呢。昨儿淳儿去西郊大清寺耍完了,要明日才能回来呢。你这次是见不到他了。家中一切可好?”

“都好,母亲身体健朗得很,墨染也很好。”

“墨染这孩子,你就不必瞒着了,他整天东游西逛,招猫斗狗的,我在王府里都整天能听得到。真是不省心。”说着,蹙了蹙姣好的眉。

“他左右也不犯大错,就由着他去吧。”

“你呀,就知道惯着他。他若是懂事一些,也能替你分担,你看看你,这样劳累,才多久不见,又清瘦了。”谢清婉疼惜不已,那样诺大的谢府,就靠他一个人撑着,他有多辛苦,她还不知道?只可惜谢墨染厌恶管家、做官这些事儿,她又出嫁了,不能帮衬着。

“若每次都清瘦,那我现在就只剩皮包骨了。哪里还能这样玉树临风?”谢墨薰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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