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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凤(21)

景亦想的很对,魏贵妃自小出身将门,也见识过打杀的场面,所以对此曲虽有不适,却并未像那两个女人一样,吓得就快倒在地上。虽是如此,她却看不清太傅弹琴的手法,简直是太快了。

刀剑声开始升级,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一样,景亦此刻只觉得那段暗杀的日子又重现一般,众人都沉浸在音乐之中,却未看到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正缓缓走上前来。

犹如听到嘶声的呐喊,深夜中,多少人死于刀剑之下,尖锐的声音刻意压抑着,怕被人听到,这是一场见不得光的撕杀,兰妃与容昭仪只觉得无数人在身边打杀一般,那声声筝音震得她们心里没着没落的,想大声呼救,却不争气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惨白着脸,快速的喘着气。

此刻流云已经站在亭的一边,他死死的盯着名澜的动作,目光如何也无法移开。震撼的不仅是琴声,还有她的手,他急切想知道她的手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最为重要的右手动不了?

一阵阵带有血腥味的呜咽声,仿佛在悲戚着这阵暗杀,无论哪一方,都是惨痛的。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更加令人心里憋闷,此刻兰妃与容昭仪早已顾不得什么礼仪,瘫软在皇帝两侧,她们根本忘了,若皇上没有赐座,她们是没资格与皇上同坐的。

最后一声,仍是刺耳的高音,仿佛幸存者仰天一声悲恸而凄厉的叫声,令人不可遏制的心痛,这一声,已经让那俩个瘫倒的女人彻底昏迷了。

自始至终,司马名澜唇边都带着一抹微笑,那是善良的,就好像当初救自己的时候,那温暖让人心安的笑意,与这曲子丝毫不相称,你根本无法想向,这样的女子,像水一般温柔的女子,竟然会弹出如此具有杀伤力的曲子,这不仅是给自己一个惊喜,简直是惊喜到震撼!

许久,景亦从震惊中回过神,哑声道:“这曲子,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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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低柔的声音如泉水般流入众人的心中,司马名澜承认,这曲子的确是来自景亦被暗杀时的灵感,她也承认,她是刻意弹这曲子,告诉皇帝,别忘了,谁才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没想着他会报恩,只是希望他不要恩将仇报就好。

此刻,景亦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他自然没忘记,那些痛苦的日子里,她带给他的心安与快乐。他抬起头,蓦然看到亭边立着的白色身影,当下有些不悦道:“你怎么在这里?”

“臣是被曲声引到这里的,想一睹是何人能弹出如此有气势的曲子,结果真令臣意外!”清澈的声音淡定答道,没有因为皇帝的不愉而慌乱。

“皇上,兰妃跟容昭仪……”魏贵妃适时的提醒道。

景亦厌恶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子,早已昏得不醒人事,冷声说道:“小福子,找人送回去!”

小福子应了声,吩咐嬷嬷将人架走,走出西霞殿,一位嬷嬷问道:“福大总管,娘娘昏过去了,是不是要召御医?”

小福子皱皱眉头,皇上没说要找御医呀,要不回去问问,他一想皇上那目光,显然是不喜这二位娘娘,算了,看样子她们也是吓倒的,应该没什么事,万一召了御医再不讨皇上欢心,那自已可就惨了。一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喝道:“召什么御医,送回去歇着就行了!”

那嬷嬷自然不敢不听话,诺诺的应了声。

那边亭中,毕幽帝站起身,撇了眼尹寻道:“你还不走?”

“轩皇子该上声乐课了,臣跟轩皇子一起走!”尹寻坦然说道。

景亦心里顿时不悦,他怎么看不出来,尹寻的目光一直在名澜身上打转,偏偏名澜不是自己的女人,他也没理由拦着,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便烦燥起来。

皇帝的身影渐渐远去,魏贵妃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司马名澜这才严肃起来,转头看向子轩说道:“看到没有,如果你有实力对付敌人,那便无需再忍,前题是你足够了解你的敌人,若是像这种你并不熟悉的对手,你便要迅速揣摩她们的心理,还有其背景,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以确保你在出击时用最小的力量来打击敌人!”

子轩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太傅用这用方法来教他,当下对她的话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不由认真的点了点头。

下面的皇帝并未走远,他走到假山后便挥退了魏贵妃,当名澜的话隐约传进他耳中的时候,他才明白名澜为何不像她以往风格般的要抚琴,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听尹寻与名澜会说些什么,没想到有了意外发现。

温柔的名澜,有着如此凌厉的一面,这一点着实令他意外,看来,他真是不够了解她,似乎她不像自己想向那般容易妥协。

“名澜,你的手怎么回事?”尹寻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景亦立即收了心思侧耳听起来。

“一点小伤罢了,无妨!”名澜又恢复成低柔的声音,一如她往常一般。

“可是……”伤到不能抚琴,能是小伤吗?

景亦不由皱起眉,尹寻对名澜的关心令他极其不悦,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漫延开来。

“子轩,不是要去上声乐课吗?快去,不要晚了!”司马名澜打断尹寻的话。

“是!尹太傅,我们走吧!”子轩看向尹寻说道。

尹寻看着名澜,欲言又止,只见她目光望向它处,显然没有想与他继续交谈的意思,他只得将想说的话咽进腹中,勉强说道:“嗯!名澜,我们先走了!”

“慢走!”司马名澜客套有礼说道。

景亦隐在暗处,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名澜对他没什么感觉,这样便好!

司马名澜望着尹寻远去的背影,轻叹声气,能自由出现在后宫的男子,更加要小心。她转过身,坐在古筝前,抬起左手,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挑着琴弦,一串优美的曲声倾泻而出,本是欢快的曲子,竟被她抚出了忧伤的味道。

她是不是要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穷尽一生也找不到,那她该如何?然,感情之事不是想忘便能忘记的,每到人少孤寂之时,快乐的往事便浮于脑中,如何也消散不去。

景亦望着假山之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周身笼罩着一股忧伤之气,令人看了无比心疼。此刻,她是柔弱无助的,他多想奔上前去,将她揽在怀中,那个人不能守护她,他可以。那个人不能宠她,他也可以。为什么她脑中所想的不能是他?

诸多念头在他脑中翻滚,最终,他只能松开紧握的双拳,转身离去。没有把握的事他不能做,想留住她,不用点计策是不行的,这像是一场较量,名澜,是他唯一的对手!

“子轩,名澜的右手到底伤到什么程度?”尹寻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

一提起太傅的手,子轩叹了口气,有些低落的说道:“是伤了筋,很有可能一辈子用不了右手。”

尹寻大骇,立即问道:“怎么伤的?”

“是……为了父皇!”子轩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尹太傅也是他所敬仰的人之一。

这一瞬间,尹寻什么都明白了,在宫中碰到名澜拿药,那是因为她就是为皇帝解毒的那个人,皇帝让她当一个女官,是为了保护她。刚刚她所弹的曲子,说明她经历过那样的暗杀。原本,他是想远离她的,皇帝身边的女人,哪是他们这等人能窥视的?只不过,他根本就保护不了她,只能带给她无尽的伤害,一想到她那无力垂着的右手,他便不可遏制的想跟她接近,什么理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子轩,你有没有发觉其实名澜并不开心?”尹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当然感觉到了!”太傅虽然总是微笑着,但他感觉的出来,她时常在发呆,应该是又想起她要寻的那人。每当此刻,他就觉得自己真是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太傅牺牲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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