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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180)+番外

林庭梅却犹豫了,显然谢宜峻说的这位四小姐并非寺中赠帕的那位姑娘,年纪上不符,若果如他说的,如今伯爵府里只剩下两位待字闺中没定亲的小姐,一位是这位四姑娘。另一位便是大房的二姑娘,林挺梅心里明白,自己见过的想必便是那位二姑娘了。

按自己本心,当然是中意二姑娘的,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即便那位姑娘的长相,他也是甚为中意,且年龄也正合适,可谢宜峻说的话,他也觉得甚有几分道理,那位大老爷声名狼藉,他也听说过一些,堂堂伯爵府袭爵的大老爷,竟要用自己亲闺女的亲事换的银钱去赎妓院里的粉头,虽说最终没成事,这名声可真真的不好听,即便自己求上门去,这位贪财的大老爷那里会应允亲事。

林庭梅叹口气翻了个身,张开眼睛望着青色的帐子,竟是心里烦乱起来,一点睡意也没了,索性下床,点亮了案上的灯,寻出那块锦帕在灯下细瞧,已然有些半旧,但角上绣的一丛兰花,依旧鲜活如初,凑到鼻端,仿似还带着一股清幽的香气。

林庭梅忽然想到那日山寺午后亭中的女子,绿鬓花颜,颊边一对梨涡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不禁心荡神驰起来。提起案头的笔,把涌上心头的两句诗题在了帕子上:

『笑靥半含还半吐,素心皎皎濯醍醐。』

心里也定了主意。第二日一早便去求谢宜峻,吞吞吐吐的说想求那伯爵府的二小姐,能不能请他帮忙说和。

谢宜峻倒是也应了,只说不见得能成事。林庭梅连忙千恩万谢了几遍,那谢宜峻回去心里就嘀咕,怎的自己把话都说的这样清楚明白了,林庭梅还是认准了那位二姑娘呢,难不成两人是见过的,忽又摇摇头,伯爵府怎样的门第,平日里,即便外头的小厮们都是轻易见不着小姐们,何况林庭梅。

可既然应了林庭梅,少不得也要费些心思,将来他若有造化,念及今日的情分,略略提携一二,也是今日之功。

想到此,便回去和自己的母亲王氏说了这话,先头说这谢宜峻和谢府里是连了宗的,虽后来少有走动,他母亲却和那府里的老太太见过面,如今一年上也会过去走动一两趟,还是有几分脸面的,不然谢宜峻也不敢管这样的闲事。

老人们终日无所事事就喜欢保媒说亲,借了这个由头,寻了个暖和的日子,王氏便过了谢府中来。

上月底老太太得了兴致,去园子里溜达了一圈,回来便着了寒凉,请了太医来瞧,说是不妨事,只是冬日易诱发症候罢了,让平日里注意饮食,不可吃太火燥的东西,以免外着风寒,内积火热便不好了。

略吃了两剂药倒是好了些,只是懒得动,胃口也不如以前好,每到饭时,必要谢桥巧月几人连哄带骗的才进的多些。

谢桥因怕祖母烦闷,索性暂时移过来与祖母一起歇在暖阁里头,就近看护着,这样过了小半月,老太太才见大好了,院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谢桥却懒得再搬回去,索性就在东正院里和祖母一处起居,只把平日里用的东西挪了些过来,横竖抱月轩离得近,也便利。

老太太自是高兴,便把西边的小耳房命人收拾了出来,给谢桥做个临时的书房。祖孙两个平日里无事说说笑话,或是老太太靠在炕上,看谢桥和巧月巧兰做针线打络子,这长长冬日也不难打发。

这日吃罢早饭,老太太正和谢桥说自己小时的笑话,谢妈妈掀开帘子进来道:

『回老太太的话,西边胡同里的太太过府来,说要个老太太请安呢』

谢妈妈生怕老太太想不起来是谁,又细细说了一遍,老太太才道:

『原来是她,去年上见了,年纪比我还大上一岁,身子骨却硬朗的紧,这些年,我也记不住很多事了,这些老亲戚们走动的也少了,行了,快请进来吧,这大冷的天』

谢妈妈应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进来一位穿着深栗色绸缎衣裳的老妇人,进来一福道:

『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忙让小丫头扶着坐在炕对面,笑着道:

『我这正想着找人说说老话,你便来了,三丫头,快来见过,也该称呼一声太太才是』

谢桥上前一福行礼,那王氏忙起身相扶一叠声道:

『这可不敢,那里真敢受姑娘的礼呢,没得折了我的寿』

老太太笑道:

『你是长辈,这也是该着的道理』

王氏细细端详了谢桥几眼,心里头不禁暗赞一声,比自己那几个孙女可真是强,老太太知道谢桥必不耐烦听他们说话,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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