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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185)+番外

『还是桥妹妹知道我的心』

抬头瞧了秦思明一眼询道:

『你去的时候,老太太可歇了,桥妹妹正做什么呢,可吃了饭』

巧梅道:

『早吃过饭了,老太太已然歇下,三姑娘正在灯下看书呢』

秦思明微微皱皱眉:

『这大晚上了,怎的还看书』

巧梅掩着嘴笑道:

『我瞧见案头摆着子谦少爷给的琉璃灯,倒是明亮非常』

子谦倒是一怔,淡淡笑了笑。秦思明忽觉心里不怎么是滋味,虽说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人家是嫡亲的姑表兄妹,亲近些也没什么,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林庭梅不好插话,便抬头去瞧对面墙上的一幅画,刚进来时没理会,如今细细看来,竟不是那位名家的画作,笔法有些稚嫩,画风却新鲜奇特,画的是一幅秋景图,碧空如洗一排云鹤,旁边题着刘禹锡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字迹娟秀而不失风骨,简单却蕴含意境,不知道是何人所画。

何子谦见他盯着对面的画瞧了又瞧,遂笑道:

『这是桥妹妹随手的游戏之作,也亏得宝树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挂出来,没得让林年兄笑话了』

林庭梅讶异的道:

『这是府上小姐的画作,果真是才女』

谢宝树扑哧一声笑了:

『才女,倒是有几分歪才,得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酒吃酒』

林庭梅心里越发庆幸,听说举凡大家之中的闺秀们,都是放在一起请了师傅教导的,如今瞧这位三姑娘如此才情,那位二小姐又岂能差到那里去,若能聘回家去,倒真是自己的造化,遂高兴起来,放开心怀,吃酒谈诗论词。

不大功夫,倒是醉意袭扰上来,有些困倦难支,谢宝树道:

『今日兄台便在我这里暂歇一宿便了』

又怕外头的客居离的远,照顾不周,便把林庭梅安置在了不远处的轩阁里,派了两个婆子过去伺候。

几人仍坐下吃酒,秦思明疑惑的道:

『这个林庭梅倒是真有才,却不知怎的想起,来你家提亲了』

何子谦也说:

『这件事我也觉得稀奇,以往瞧他,不是个喜欢投机攀附之辈,倒有些清傲孤直』

谢宝树道:

『他与我家一个连了宗的亲戚在翰林院共事,想来是听说了,计较这些作甚,我瞧着他比那个公主府的五公子强多了,即便家境清贫些,但是志向高远,倒是难得,只我父亲那关,估计难过』

忽又想到自己和如玉的事情,心下不禁烦乱起来,一扬脖连着吃了两盏酒下去。

自那日别后,竟是没得空说上一句话,更别提当面解释清楚误会了,这几月也都没见着她的面,说是家去了,连个影子都摸不着,说起来都让人郁闷难遣。

秦思明知道些他的心事,可如玉的身份,还真不能明明白白的说给他,只是自己话里话外的点了他几次,谁知道宝树平日里十分聪明,这上面竟是榆木疙瘩一样,半点不通透,也懒得再理他的事。

自己如今想见谢桥一面也不甚容易,虽说常来常往,都在一个府里头,却连打头碰面的机会也少,就像书里头说的那样,咫尺却天涯,自己送去的东西,也不见有个回音。

说实话,秦思明也搞不清谢桥心里想的什么,没定亲的时候,不远不近的,订了亲也并没什么起落,面上瞧着仍是淡淡的无喜无悲。有时候秦思明真有些怀疑,谢桥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罢了,怎的就能修炼的如此高段,竟是让人摸不清她的一点儿心思。

可是秦思明最想知道的恰恰是她的心,她的心里可有自己,她的心里可念着自己,订了亲事,她心里可是和自己一般的欢喜,拿不准,猜不透,所以即便如今订了亲,也令秦思明有几分忐忑不安。

他和谢宝树各想各的心事,一盏一盏的吃愁酒,不大会儿功夫就醉了,索性遣了小幺回王府报个信,秦思明也在谢宝树这里歇下了。

失手串谢桥遭梦魇

再说林庭梅,吃的酒本不很多,只是被暖阁里的热气一熏有些上头,略躺了一会儿,便缓了过来,因素来有些择席的毛病,脑子里想着今儿的事,越发辗转难眠。

这一日的所见所闻,都是林庭梅想也想不到的,不免心下疑惑,这样深宅大院豪门公侯之家的小姐如何会瞧上他的。一时觉得仿似一场南柯梦,可是身下香软的被褥,又时时提醒着他,这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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