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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191)+番外

思来想去,还是捡了自己擅长的,所谓大俗即大雅,画了一幅热热闹闹的龙凤呈祥,再题上一首贺喜的诗词,让巧手的张妈妈帮着绣好,选了素雅的边框镶起来,倒是别致非常。

过了年,才弄好了,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便接到了南边的书信,说是谢宜岳病了,原先说是小症候,不过吃药将养些时日便会好的,又赶上大过年的,也不好让老太太这边悬心,便瞒下了,没让知会,谁知过了年却越发不好起来,这一个月里,竟是躺着的时候多,人瘦的不成样子了,瞧着这样,才让回来报信。

老太太那里一听,险些没厥过去,走时还好好的,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怎的就这样了。一边让人去唤谢桥,一边一叠声的问:

『大夫具体说是个什么病,怎的耽搁了这许久没见好』

那回话的家人,本是谢宜岳跟前得用的人,也是谢府里出去的老人,极是稳重可靠的,听见问,忙细细回禀:

『大夫起先说是水土不服,沾染了些热气,不得散发,若说症候,也无其他,只是腹泻不思饮食,久了,人便撑不住了』

老太太那里捶着榻沿道:

『这如何是好,身边也没个仔细可靠的人,可不要急死人吗』

忽听外头一声清脆的声音道:

『我明儿就赶去云州』

谢桥一步迈了进来:

『如今父亲那里无人照管,正是我做女儿该尽孝道的时候,我这就收拾了赶去』

老太太一把搂住她道:

『那云州距离咱们这里几千里的路,你一个女孩家去,祖母可怎能放心的下,况且你身子本也弱,若是路上颠簸的再病了,可不是要祖母的老命吗』

谢桥道:

『祖母爱惜原不错,可父亲如今卧病在床,孙女委实放不下心,一路上都是官道管驿,有身边可靠的下人照管着,料也无事,祖母,您就应了我吧』

老太太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也知道论情论理,都不该拦着谢桥,可这几年,自己身边精心养育成如今这样子,莫一下子离开自己,去那千里之外的地方,心里总是难放心的。想了想便道:

『如今何妈妈身子也不大好,况且这里还有她一大家子,这次就不要跟过去了,巧月你跟着姑娘去吧,你和巧兰两个心细,我最是放心,还有张妈妈我瞧着甚为妥帖,一并带去,另挑拣几个能干稳重的婆子,一并跟着去,给我看好了三丫头是头先的一件大事』

这一晚上,谢府东正院和抱月轩里一片灯火通明,比什么日子都忙乱,老太太那里盯着巧月他们收拾谢桥带去的衣裳物件,知道这一去短了,也要一年,长了,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便叮嘱把那四季的薄、厚、夹、棉的衣裳,都带了去。

间或平常用得顺手的小物件也都带着,另把库房里的两颗百年山参也一并带了去,留着备用,林林总总竟是收拾了十几个大箱笼,足足折腾到了晨曦初露,才勉强收拾妥当,一个个抬出去,装在车上。

谢桥穿着一件水蓝色羽缎的斗篷过来向祖母辞行,老太太拉拉她的衣裳殷殷叮嘱:

『要记得保养自己的身子,即便心里头着急,也不要日夜赶路,到了,就差人送信回来......』

谢桥一一应了,盈盈一拜,转身走了。老太太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天色蒙蒙亮,谢桥迈出了伯爵府,还未出正月,寒气侵入骨肉一阵阵冰寒,谢桥不禁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外头几辆青帏马车外站着牵着马的谢宝树。

谢宝树昨夜得了信,便让人给安平王府里送了信过去,回来说秦二爷还在太子宫里头呢,不知道几时回来,只得知会了他身边的大丫头入画,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过来。

谢桥回头看了眼谢府的大门,扶着巧月的手钻进了马车里,谢宝树向那边街上看了一眼,不禁暗暗一叹,轻轻吆喝一声,马车轱辘轱辘的动了起来。

时辰尚早,路上人少马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出了城门,眼瞅着就到了城外的十里亭,谢桥掀开车窗的帘子道:

『大哥哥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谢宝树欲言又止,望了望来路,叹口气道:

『桥妹妹一路保重』

刚要带动马缰回去,突然听那边官道上一阵糟乱的马蹄声传来,在清晨的阳光中扬起一溜烟尘,眼瞅着到了近前,马一声长长的嘶鸣停下来,秦思明一翻身从马上跳下来,一身严整的官服,大正月里的天,竟是一头脸的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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