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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218)+番外

今天是寒清第一次见到女子打扮的谢桥,也颇有惊艳之感,论姿色,也不能算倾国倾城,但氤氲周身的那股子韵味却难得,躺在那里,轻声细语的说话,整个人就似一株静静开放得兰花一般,清华其外,澹泊其中,优雅而高洁,引起师兄这样男人的中意,仿佛也是意料中事,连穆通不都开窍了吗,只是那丫头可聪明的紧呢。

想到此,寒清决定帮她一帮,斟酌言辞缓缓的道:

『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却也要悉心调养为上,这丫头素有旧疾,身子骨原就不怎么康健,听她的丫头说有择席的毛病,这一月上竟是没睡太好,加上白日里又要和王妃说话,必是劳神太过,不若让她家去养一阵,想来便无事了』

『择席?』

历琮之挑挑眉道:

『这是她亲口和你说的』

寒清一愣:

『她跟前的丫头说的』

历琮之倒是轻轻笑了:

『这丫头在我眼前弄鬼,可是算计差了,真打量我不知道她吗,在普济寺一住就是几个月也没见她择席,每日里好吃好睡的,怎的的到了我这镇南王府里,就添了这么个毛病,想来是那丫头想回家了,故此使了这么个托病之计吧』

寒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响,历琮之才道:

『罢了,小丫头乖滑的很,过几日我便要去南丰,她家去也好些,等我回来再说其他事吧』

寒清不禁松了口气,却偷偷打量师兄两眼,听说谢桥早就定了亲事,还是京城里的宗室,真不知道师兄心里是怎么想的,即便瞧着可心,难不成还能强抢过来吗。

突然想到谢宜岳,那个温雅温和的男人,其实是有些酸腐之气的,只是待人以诚,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官场之人大相径庭。相处倒是异常舒服。

谢桥倒真没想到这次如此容易,只装了个病,就真的回了家,上了轿子还几疑是梦,掀开轿帘一角,望了望后面的镇南王府,长长的吐了口气,可算出来了,想到辞行时候玉兰淡淡有几分复杂的神色,谢桥不禁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搅合进这档子烂事里头去了。

刚回府衙,谢宜岳就把她唤进书房。

谢宜岳定定的望着女儿,心里忍不住生出几许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仿佛不知不觉中,那个缩在自己怀里像个病弱小猫一般的女儿,已经亭亭玉立了,看着她酷似亡妻的样子,竟不由得心里发酸发涩。

说起来也不太像她娘,她娘自负才情,总有几分清高,记得那时妻子病的时候,请了个有名的大夫诊治,那个大夫叹道:

『心高难免会不如意,若是不能宽心,神仙也难治,这便是治病治不了命的道理』

妻子去了几年,谢宜岳才想明白大夫的话,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到底意难平,妻子最喜欢的一首诗,便是卓文君的白头吟,那一阵子时常听见她操琴而歌,如今想来,自打自己在杭州新纳了妾,谢桥的娘就有些郁郁寡欢了,当时他并不以为那是错,毕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待他想明白其中缘由,妻子已然去了,若是他早些明白,也许妻子不至于如此早逝。

想到此,谢宜岳不禁脸色一黯,如今的女儿显然比亡妻毫不逊色,但是女儿却是聪明通达的,并不孤高自诩,这也使得谢宜岳稍稍放心,可是在云州这地方却已经不妥当了,即便谢宜岳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历琮之对女儿的另眼相待,加上寒清昨日和自己略略透过来的话,便知道自己猜的不差。

他希望女儿一辈子能平安和乐,若是和藩王扯上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大祸事,加上老太太那里也连着来了几封信催着回京,倒不如借机会,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想到此,便开口道:

『如今虽然还有些暑气,却也快立秋了,一路上注意些,倒也无大碍,你祖母前儿来信说身上不怎么好,你便收拾了,尽快回京去吧,也替为父在你祖父祖母跟前好好尽尽孝,也不枉老太太疼你一场,爹爹这里你就不用惦记了,如今呆的久了,爹爹倒觉得云州这里更好些......』

父亲的话没说完,谢桥已有几分哽咽,她心里知道以父亲的睿智,镇南王府的事情必是瞒不过他去的,想来父亲也怕自己裹进莫须有的麻烦里去。

谢宜岳望着女儿,心里忽的柔软起来,停顿片刻才继续道:

『如今你也长大了,说不得明年就要嫁人,你娘去的早,少不得爹爹要再嘱咐你几句话,这人生在世,最首要便是宽心,事事莫要太计较,出了嫁和在家时毕竟不同,有些事情,便要得过且过,人说难得糊涂,便是这个道理,你只记住,爹爹总是为了你好,盼着你能一辈子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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