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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鸣鼎食(261)+番外

谁知道,谢桥嫁进来,一个月,两个月,渐渐的感觉出身子异样,想是有了,待要瞅准个时机,告诉二爷,却根本靠不上前儿,倒是不怨二爷,心里却恨上了谢桥,寻了她娘一个相熟的神婆,弄了个小人偶来,写上谢桥的生辰八字,夜夜咒她,恨不得她死了,自己也好如心意。

如今这事翻了出来,回过头来想,却怕起来,若那夜不是二爷,却是什么人。再也顾不得害臊,抬头急切切的问:

『正月十五那夜,二爷可在那里歇的』

秦思明还未说话,一边的入画道:

『二爷那夜酒吃多了,便没回来,老王妃让在碧纱橱里安置了一宿。是我在跟前伺候的』

抱琴扑通一下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因祸得福夫妻交心

谢桥这一觉,迷迷糊糊仿佛又见到了上一世的情景。

这一次她看得非常清晰,眼前该是一个婚礼的现场,触目所及,绿草如茵上是鲜花搭建的拱门花廊,如梦如幻,两边坐满了宾客,谢桥却听不见一丝喧闹。

婚礼办得奢华而有情调,谢桥忽然看见最前方坐着的爸妈,念头一闪,就到了跟前,可是他们完全看不到自己,一脸激动的望着前方。

谢桥不禁抬头,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正前方台阶上立着一对新人,背着宾客而站,正在接受前方牧师的祝福,这是一个颇为西式的婚礼。

新郎很陌生,但是从挺拔的身姿来看,必不会差,而新娘,穿着一袭梦幻的白沙,后面看去,却异常熟稔。

忽而鲜花缤纷而落,一对新人转过头来,谢桥不禁愣住,那是自己,新娘竟然就是原来的自己,谢桥无暇去打量新郎,目光只落在新娘的身上。

她头上带着一个镶满了水钻的精致小皇冠,身后如雾白纱随风飘起,带着一脸幸福的笑容,恍惚中。新娘向自己这边看来,目光穿过漫天花雨,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起唇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谢桥似懂非懂间,忽然眼前再起暮霭,瞬间遮住了一切,耳边梵音如鼓,吵得人头痛欲裂,谢桥闭上眼,烦不胜烦的喊了声:

『吵死了』

睁开眼,不禁有些呆滞,顶上是古香古色红色的床帐,微微侧头,就看见憔悴不堪胡子邋遢的秦思明,一双深黑晶亮的眸子,惊喜的望着自己,一叠声轻唤:

『桥妹妹,桥妹妹,你醒了,你醒了,真好,你终于醒了......』

一伸手就把自己抱在怀里紧紧的,仿佛怕一松手就没了,谢桥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慎远哥哥,你真难看,怎的都不洗脸梳头发』

声音有些难听的嘶哑,秦思明脸在她脸上蹭了蹭:

『嗯!一会儿我就去洗脸梳头』

『思明,你放下桥丫头,让她好生躺会儿,睡了这几天,刚醒过来,那里经得住你这样揉搓她』

老王妃急忙忙的说,靠前端详了会儿,伸手摸摸谢桥的脸心疼的道:

『可是这才几天的功夫,都瘦下去一个人了,可怜见的』

见到老王妃,谢桥全部意识瞬间回笼,撑着要起来见礼,嘴里还说:

『怎的劳动老王妃过来了,春枝,春枝,我不过睡了会子午觉,怎的老王妃来了,也不叫醒我』

话说的磕磕绊绊,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竟是浑身无力,起不来,不禁着起急来。

老王妃唬了一跳,急忙按住她的身子。春枝没见,巧月凑近前道:

『姑娘可真病糊涂了,那里还歇午觉,这都整整三日光景了,那日歇了午觉,谁知就没醒过来,不是二爷寻镇南王,请了普济寺的方丈大师下来念了这足足两日的经,姑娘如今可还......』

说着哽咽了几下,没说下去。

谢桥愕然,忽听窗户外头可不隐隐传来念经的声音,竟恍惚是梦中的梵音,不禁暗惊暗叹。

她这番形容,落在老王妃、郡王妃、秦思明眼里,若说原先还有几分疑惑,经了这几天,那可真信了实。

话说那日审出抱琴那档子龌龊事,却真令郡王妃犯了难,论说丫头怀了主子爷的孩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尤其如今府里两房均无子嗣,这孩子就分外金贵稀罕了。

只这孩子的来历,却是一桩理不清的家丑,若是传出去,可不让人家笑话这一家子没规矩,竟是乱七八糟的胡来,怎的兄弟屋子里的丫头,都是通着用的,话糙,可理儿不糙。

若抱琴原先没担着二爷房里人的名头,还更好办些,直接给了思义,抬个姨娘,这孩子生出来,倒也有名有份,可如今这事如何办,况且除了这事,还有咒主子奶奶的大罪过,即便是从小伺候的情分,那边谢桥躺在那里,眼见着生死未卜,思明早就恨不得,把抱琴千刀万剐了才好,发落出去配人都是恩典了,更别提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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