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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妃(53)

诸葛琛轻轻一哼道:“倒不是我嫌他是个祸害,对我而言,我倒盼着他能成为我的对手,只是他性情懦怯,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当年娘带着我进宫的时候,容妃怎么对娘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虽然容妃早已死,可是她死的也太便宜了些,那些恩怨只好由他来偿还。”

“殿下,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你也该忘了。”程亮轻摇羽扇,轻轻摇着头。

“忘了?怎么可能忘记?”诸葛琛咬着牙道:“我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你再清楚不过。更兼我亲眼看到他们将娘活生生的烧死,那种痛,那种恨,我又岂会忘记?”

程亮眼睛里有了一丝无奈,不再劝解。

诸葛琛又缓缓的道:“在外人的眼里,我或许是一片风光,可是你再清楚不过,那所谓的战神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程亮和诸葛琛是同门师兄弟,当然知道那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当年诸葛琛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再不愿呆在皇宫里被那些皇子们欺凌,当吴国大兵来袭时,才十岁的他请愿镇守边疆。而洛辰帝因为宫中妃嫔在他的枕边吹耳风,早已看他不顺眼,当他校场比试时赢了一个副将之后,就给了他一万人马让他去吴国的十万人马对抗。

才十岁的又如何会是吴国久战沙场的大将的对手,更何况当时双方兵力悬殊,纵然他拼尽全力也无力回天。伤重的他被他师父所救,教习他兵法武功,更兼他聪慧过人,伤好之后在他师父的帮助下,独入敌营将那吴国的大将斩杀。并四处散播谣言,动荡吴国的军心,那一仗他不战而胜。

而他回朝之后却受到了洛辰帝最为严厉的惩罚,原因是他让那一万将士尽皆丧命。在那一次惩罚之后,他侥幸活了下来,却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再加上他生母的惨死,将他性格的阴暗一面全部勾了出来。也是从那之后,他的人格有了变化,有了另一个他的存在。

而他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用尽心机建立属于他自己的人马,仅仅几年的时间,他便手中握有实权,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洛辰帝看到他的变化,心里又惊又怕,他早早就看出诸葛琛眼里的恨,知道将他留下会是一个大大的祸根,于是设下计谋欲除去诸葛琛。而诸葛琛纵然识破了洛辰帝的计谋,却还是身负重伤,却侥幸活了下来。

洛辰帝拿他没有办法,再次再他丢到了边关,想利用吴国将他斩杀,没料到他聪慧异常,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当易子龙和诸葛琛在沙场上相遇时,两人心中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不但不杀他,还和他成为了朋友。

只是诸葛琛在边关斩露的锋茫愈加让洛辰帝坐卧不宁,他知道诸葛琛已经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便命羽林军暗中杀他。此时的诸葛琛再不是当年任人欺侮之辈,轻轻松松的就将那些羽林军全将解决掉,再将刺杀之事上报洛辰帝。洛辰帝没有办法,只得将一切全部推给羽林军的首领,说他意图谋反。

诸葛琛趁机将羽林军的兵权也尽皆纳入手中,羽林军的兵权一入手,便是掌握整个皇城的安危,洛辰帝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钳制他的军队的力量了。虽然兵权还有极大一部分在其它的皇子手中,只是那些人的计谋和狠戾和诸葛琛比起来,实在是小菜一碟。短短几年时间,他除了诸葛珂和诸葛珉手中的兵权没有夺下之下,其它的兵马尽入他的手中。

而在太子登位祭典中,他更是将诸葛珉斩杀,诸葛珂下落不明,堂而皇之的掌握了楚国所有的兵马。他的铁血性情,更是令人不敢违拗其意思,而他赏罚分明的手段,却将所有兵将的心全部收服。再无人敢小瞧他的存在。

只是在这些光辉的夺权争位的征战中,他自己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程亮知道他的身上满是伤疤。而身上的伤远不及他心中的所受的伤,在这无数次的浴血征战中,他的身体无数次被鲜血染红,敌人的血,自己人的血,甚至是自己的血,都缠绕在他的身体之上。他经常与鲜血打交道,却又极讨厌鲜血,能不流血的时候他绝不会让他自己看到鲜血。

于是诸葛琛喜欢穿白衣白袍,有了洁僻,容不得衣服上有一点点污痕。

程亮的眼睛里有了丝丝挽惜,轻叹一口气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殿下,那些事情都已过去。现在整个大楚已尽在你的掌握之后,而魏国自上次大败之后,元气大伤,更兼倾歌公主嫁给了你,短期之内,当不会有大的动静。倒是那吴国要小心些了,你与易子龙虽是朋友,他看起来冲动异常,其实冷静自持,而且心思缜密,是个难得一见的对手。”

“你真的认为楚国的事情就此罢手了吗?”诸葛琛冷笑道:“我亲爱的父皇还在那里呆着,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就会想方设法来整治我。”

“你打算如何对付皇上?”程亮两眼一片幽深的问道。

诸葛琛淡淡的道:“他当年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命吗?”

程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诸葛琛冷笑道:“你知道的,对不对?像他那种生性多疑的人,又喜好权利的人,天天在猜测和惊恐中度日,是不是会让他觉得更加的有趣?”

程亮微微的摇了摇头道:“你们这样的相处,哪里是父子,分明的仇敌

“他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他的儿子呢?”诸葛琛冷笑道。

程亮缓缓的道:“还好我不是生在帝王之家,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少活十年。”

诸葛琛幽幽的道:“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倒真宁愿我是一个普通百姓,能和自己的爹娘一起生活,一家人和和美美,那该多好。所以有时候,我也真的很恨娘,当初为什么要带着我离开那个渔村去找洛辰帝,到最后却换来她的惨死,我的不幸。”

程亮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你的念想罢了,我想皇妃当年只是觉得该让你认祖归宗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多说也无益。不知道殿下要如何给易子龙和沐桓交待,他们两个瘟神若是真的闹起来,只怕会滋生很多事端?

“你是担心他们联手对付楚国?”诸葛琛反问道。

“那倒不是。”程亮淡淡的道:“他们两人当年因为茹公主之事一直视若水火,而魏吴这些年来更是战事不断,虽然这一段时间相对平静,可是我却觉得他们要达成联盟比魏楚和楚吴要难得多。”

“你说对了,所以我当然得让他们多生一些嫌隙,再多生一些事端,要吵要闹我根本不惧,由得他们去。”诸葛琛的凤眸微微一合,和着油灯泛起的光茫荡起层层杀机。

程亮微微一笑道:“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多虑了,殿下早已将一切都考虑周全了。”

诸葛琛的唇微微抿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一言不发。

夜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吹过树梢,带来了“呜呜”的鸣声,凄婉而又哀伤。

易子龙坐在捷公主的床前,一双虎目里是沉沉的深思,捷公主似已睡着。他方才替她把过脉,她的脉向沉稳,已无大碍了。他缓缓的看了一眼捷公主,眸子里有了一丝冷意。

屋子里一片安静,油灯里的灯芯已快烧尽,“哔剥”的响了一声,捷公主似受了惊,美丽的眼睛陡然睁开。她见易子龙坐在床边,她朝他淡淡一笑道:“皇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睡不着。”易子龙看着她道,一双虎眸里怒意显然。

“怎么呢?”捷公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子龙看着她道:“这得问你自己了!”

捷公主的眉头微微皱起,易子龙冷哼道:“阿捷,你好大的胆子!”

捷公主的眼里有一丝闪烁道:“我不明白皇兄的意思?阿捷又做出什么事情惹皇兄生气了吗?”明亮亮的的眸子里透着丝丝纯真,美丽而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