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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无双(104)

燕雪辰的眸光微暗,燕雨辰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之初看着两兄弟间一片和睦,心里也觉得甚是开心,谁说皇家就没有亲情?他们两人便是最好的写照了。只是她也知道朝堂的风云已经被掀了起来,终究有一天会掀起滔天大浪,在这巨大的风浪中,只盼着两人永远都如现在这般和睦齐心。

三天之后,三人才到京城,就被皇帝宣进了皇宫。

三人进到大殿后,见大殿里满是朝廷命宫,夜之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气,她虽然见过大世面,可是这满屋子全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子的感觉却还是有些怪怪的。而众人见到她也进了大殿,一时间忍不住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她,风迎国有一条规矩,那就是女子不得上殿堂,不得参与国家大事,皇帝此时居然不顾祖宗家法的将她进了大殿,这一切只怕也也意味着什么。

三人行完礼之后站在一侧,皇帝面带微笑的道:“这一次辛苦你们了,没有从国库里掏一两银子,却解救了淮南数十万百姓,当真是功不可没!”

夜之初微微一笑道:“父皇谬赞了,其实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将人祸降到最小罢了,也没有什么功劳。”

夜之初一本正经的道:“天灾人祸本是一个词语,可是每次天灾之后,必定会有人祸。而人祸的形成,说起来其实挺好笑的,不过都是有人在散布谣言,然后有人投机倒趴,再加上官员纵容,便有人不惜踩着他人的尸体累积财富,于是便有奸商屯米不卖,于是便有官员接着这次的机会大发国难财,而普通百姓大多都没有太多思考的能力,都是人云亦云,见米铺不卖米,便认为没有米了,于是他们也跟着屯米,紧接着更多的人抢米。而朝中抚恤的银子,就算是拨下来了,经过重重关卡之后,到百姓手中,也不过是只有几两银子罢了,而几两银子又能做什么?我们在原宿县的时候,当时灾情还没到最严重时,就已经卖到五两银子一升米,那一升米,一个四口之家就算是喝稀饭最多也只能喝三天。可是等待那些灾民的,却不是三天,而三十天,甚至是三百天没有米吃的日子。”

“胡说八道!”李延宗冷喝道:“一升米怎么可能要五两银子!”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他道:“我记得李大人原本也是穷苦人家出生,儿时只怕也曾吃过一些苦头,当年你流落街头的时候还是我爹给你了一碗饭吃,你才得以活了下来。等你飞黄腾达之后,便将当年的一饭之恩忘得干干净净了。你算是仁义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坐地起价对他们而言和李大人的见利忘义也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李延宗被她这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夜之初心里恼他是个无情无义的混球,所以说起话来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燕雪辰在旁道:“娘子,你不能怪李大人不相信五两银子一升米的事情,我以前还觉得肉比米便宜了!所谓不知者无罪,还不快给李大人道个歉!”

夜之初忙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比喻,还请李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最主要的是我亲眼看到一升米要五两银子,想不信都难。李大人高洁无比,又岂能与那些黑良心的奸商相提并论?”

两口子一唱一和,直把那李延宗说的连脖子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是那些陈年旧事是千真万确的,夜大学士也在殿上,他就算是想反驳也无比反驳起。

皇帝早就知道她口才了得,知道她对李延宗隐婚之事一直都极为不悦,此时听得她奚落李延宗也由得她去。

左相傅青道:“九皇子、九王妃、南王,本相对你们这一次不花国库一两银子就能将淮南的灾情平定之事甚是佩服,但是万事都得有其法,你们之行所做之事只怕时候做的太过了,本相今天一早又收到灾区百姓联名诉苦的信,说是你们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夜之初对傅青施了个礼道:“不知左相大人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傅青眯着眼睛道:“其一是九皇子发疯将朝廷命宫砍成肉泥之事,让当地的百姓恨之入骨,那胡县令原本是个大大的清官,在地方声誉极好,你们为了筹到银子,居然将那样对他,又岂会不让百姓寒心?不知情者,还以为我风迎的皇子个个都是残暴之人!”

他顿了顿又道:“其二是你们为了筹措银子,居然将一众百姓软禁了起来,其中不乏年老体弱者,更将他们的家人抓来典当,如此筹银之事,当真是罪孽深重!”

夜之初看着傅青道:“舒县令时候什么样的人,傅相心里只怕时候及其清楚的,他若是个清官,那淮水就不会决堤了!他若是个清官,我便不能从他的床下挖出十万两银子来!他若是个清官,米商就不会坐地起价,百姓就不会恨不得食他的肉,拆他的骨头,寝他的皮了!他贪赃枉法,利用职权逼的老百姓将家中的良田变卖,为防老百姓报复,他私下里养了几千名武士,再为盗匪勾结!他犯下的罪,简直就是亲竹难书!这样的人时候好官?我当真时候不知道傅相时候如何评断官员的好坏,我这里有一份原宿县百姓写下的千字言,请父皇过目。”

太监将她手里的一份满是鲜血的布帛的书册递给了皇帝,皇帝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当下阴着脸看着傅青。

傅青自知不妙,便道:“微臣考量一个县官的政绩,原本都是由知府和参政报上来的,他到底时候咯什么样的人微臣并不知情!”

夜之初心里冷笑,好在她早有准备,要不然今日里那个千古贪官只怕会平反为千古清官,她咬牙切齿的道:“九皇子虽然有些先天不足,但是性情却还算温和,那一日竟被那贪官逼得生不如死,舒县令之子居然还想逼迫九皇子做最低贱的事情,终于将他的狂性激起,所以才会乱剑砍死那贪官。那一日舒县令一死,并没有像傅相所说的那般百姓惧怕,反而各家各户都在庆祝他的死,当时众百姓一见到他的尸骨,俱都一哄而上,将他的骨头从棺材里掏出来喂狗,若不是激起民怨,当地百姓又岂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这些事情我一人说了,父皇也许不信,可是当时父皇派过去的其他官员都看到了,父皇可以去问问他们!这样的官能叫清官吗?”

她心里原本就对那舒县令有恨,所说之事也是事实,配上丑陋的脸和掷地有声的声音,朝中的官员一个个听得心惊胆战,俱附和道:“这样的贪官当真该碎尸万段!”

燕雪辰哭道:“当日儿臣恨不得一死,若不是想到还想见父皇一面,奋起放抗,今日父皇只怕已见不到儿臣了。”

皇帝大怒:“如此狗奴才,朕的皇子又岂能被那些狗东西欺辱!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恨!”

燕雨辰心里却有些好奇,夜之初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的东西,当日并没有见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那些随行的官员也附和道:“九王妃所说之事千真万确!”

傅青咬了咬牙,心里恨她至极,他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根本不足为惧,没料到她除了有伶牙俐齿之外,还将所有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于是又道:“那你们囚禁百姓之事又该做何解释?”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这件事情我不太想解释,傅相或许可以去问问傅老太爷的第二十八房小妾,她可以告诉你答案。”

她的话一出口,满朝上下便想起了一声轻笑,夜之初的眼睛眨了眨又道:“对了,听说那第二十八房小妾今年十六岁。”

满朝上下的笑声更重了些,傅老太爷年过八旬的事情在朝中人尽皆知,却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为妾,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妾还是第二十八房,虽然赶不上皇帝的三宫六院,却也让人吃惊至极。主要时候以前傅青一直都在众官面前说他的叔父时候如何的德高望重,又是如何的受人爱戴,没料到竟是这样一个贪财好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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