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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594)

明云裳心里一惊,却极为镇定地道:“臣女曾与世子一起上殿面过圣,皇上能觉得臣妇眼熟,实是极为正常之事。”

天顺帝的眸光幽深,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站在那里沉呤半晌之后道:“抬起头来!”

明云裳心里直打鼓,却也依言把头抬了起来,她面色膜黄,那双眼睛里因为含了泪倒有三分悲痛之色,那双眼睛并没有他所想要看到的智慧之光,天顺帝的心里难掩失望,当下不再出声,扭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天顺帝走过,帘子落下,明云裳轻轻吁了一口气。

郁梦离将她扶起来道:“你没事吧?”

明云裳轻叹一声后道:“我没事,只是今日倒真是被吓了一大跳,皇上还真能折腾。”

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勾,然后轻声道:“别怕,这件事情已经闹成一团糊了,短期内皇上是分不清是非对错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皇上今日看到秦解语杀人的手法,心里只怕已起了疑团,他也是个怕死的人,明日应该会离开这里回宫,他一走,我们便也可以回去了,这一场算计他们只怕已没有出招的机会了。”

明云裳轻应了一声,这一次来这皇家狩猎场可以说是精彩绝伦,这一环扣一环的杀机自也是妙趣横生。只是兰陵王和容景遇这一次都极为安生,倒也有些异常。

秦解语抱着饼子从房梁上跳下来道:“皇帝和皇后真不是一般的讨厌,你们怎么能忍受得了!”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事已至此,能不能忍受都得忍受。”

秦解语的眸子里满是不屑,却又不紧不慢地道:“我刚才真想从梁上下来,一刀将那皇后给劈了。”

明云裳一点都不怀疑秦解语的能力,当下只得道:“她若是真的死在我们的房间里,只怕我真的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秦解语想了想后道:“那要不要我让她无声无息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如今怕也不成了。”郁梦离在一旁道:“我们才和皇后吵过架,若是她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依着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会疑心是我们做的,再加上容景遇的煽风点火,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的麻烦。”

“如此说来,倒是我下手太晚了。”秦解语咬了一口大饼后道:“早知道如此的话,我之前就一刀将她给剁了,也好省下这一堆的麻烦事。”

明云裳对于秦解语的谋划也甚是佩服,只是觉得像皇后那样的人,的确是死了比活着省事,她的心里对皇后也起了杀心。

她淡淡地道:“阿离,皇后对你可当真不一般啊,她方才进来的时候看你的样子,我可是瞧见了。”

“那又如何?”郁梦离反问道。

明云裳耸了耸肩掀了掀眉毛道:“是不能如何,但是我真的讨厌她。”

“我以前还对她留了一分同情之心,如今却觉得她的确不能留了,今日是不能杀她,但是往后我们可以寻机会下手。”郁梦离轻轻地道。

他想起和皇后初识的情景,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时光能改变一切,昔日里那个清润秀雅的女子,如今早已没有往日的样子。纵然时间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娴雅的影子,她却已变得极度的面目可憎。

明云裳闻言只轻轻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皇后这一次在她的手上栽了跟头,只怕会更加的恨她,今日里两人已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往后只怕更多的针锋相对。皇后上次害得许嫔失了龙子都有机会再爬上来,今日里这件事情纵然会令天顺帝极度不悦,但是依着皇后的本事,只怕还是能再爬上来。而今日的她却并没有太多的能力去对付皇后,她的心里一时间又有些不是滋味。

秦解语再啃了一下大饼后道:“其实很多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麻烦,她可以栽脏,我们也一样可以。”

明云裳闻言眼睛一亮,秦解语一边啃着大饼一边缓缓地道:“那个许嫔不是死了吗?我方才拔下了皇后左边的一支簪子顺便插到了许嫔的后脑之中,他们不是要验尸吗?应该能找到。”

他这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却让明云裳和郁梦离都瞪大了眼睛。

秦解语见两人齐齐看着他,他微微皱眉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明云裳笑道:“解语,你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机?”

秦解语奇道:“这算得上是心机吗?”

明云裳抿了一下唇,秦解语却又道:“说到底还是你太笨!一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看不透!做事也蠢到家了,只会被人欺负!”

秦解语已经很久没有说这样的话了,明云裳此时听到,依旧感到哭笑不得,她何时成了一个蠢到家的人呢?她轻轻掀了掀眉毛,知道有些事情和秦解语永远不要争辩。

郁梦离闻言却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秦解语的思维方式其实是极为直接的,有的时候甚至还简单的很,可是就是这样的简单,反倒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他和明云裳久在算计里讨生活,什么事情一想都会想得比较复杂,倒不如秦解语的简单实用。

郁梦离微笑道:“解语若是将这件事情做下,往后我们可就有好戏看了,皇后这一次是注定要倒大霉了。”他的眸光幽深,却又含有几分嘲弄,皇后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皇后没有主动去害明云裳,没有想到这个栽脏的法子,依着秦解语的思路,怕也断然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皇后。

而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怕也只有秦解语一人可以视那些御林军如无物,然后采取最为简单而又直接的行动。

秦解语懒得理他,身子一晃,便又消失在屋子里。

玫瑰一直在旁听着几人的对话,并没有插一句嘴,她望着秦解语消失的地方看了许久,怎么也寻不到秦解语的踪影,他就如在房梁上消失了一般,可是玫瑰却又知道秦解语其实就在房梁之上。

天顺帝回房之后心情更加的暴躁,心里也更加的不安,皇后的法子,反倒让他的生出了更多的担忧。虽然他知道郁梦离不会借此生事,但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君臣之间怕也会产生嫌隙。

天顺帝伸手揉了揉额头,他原本想借这冬狩之期除掉兰陵王,没料到却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件件桩桩都是挑衅他的权威。

天顺帝的眼睛微微地合上,却又想了许嫔死时的样子,他的心里一时间有些难过。如今在后宫,皇后再也不能给他安宁,而许嫔又去了,后宫里让他想念的女子并不多。

他突然想起了明云端,如今怕也只有那个女子才能让他享受到欢愉。只是那个女子却始终只是一件玩物罢了,也不能让他上心。

只是他一想起明云端,便又莫名的想起明云裳来,他初时尚不太觉得,可是此时这番一想,便又觉得这两人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一个娇嫩如花,另一个却已枯萎。

天顺帝这段日子也常去明云端那里,他一直觉得她和他最初相识的女子好像有些不同,那双眼睛里没有他想要的灵动,她的眼里不管他什么时候去,都只能看到忧伤。

天顺帝轻轻甩了甩头,正在此时,张公公走进来道:“皇上,许嫔经太医检查过,被人正面刺了几刀,刀刀都是致命的。而太医还在她的后脑发现了这个!”他的话一说完,便呈上一根足金的簪子。

那根簪子天顺帝是认识的,皇后素来俭朴,不太喜欢夸张的步摇和凤冠,若在平时,皇后是极少戴凤冠的。今日里冬狩,也算是正式的场合,皇后今日与他一起来的时候,头上除了凤冠之外,只戴了一根发簪,当时出发时,皇后就坐在天顺帝的身侧,天顺帝看到了她的那根发簪。

天顺帝的脸色当即大变,然后冷着声道:“她好大的胆子!”

张公公自然是知道天顺帝的意思,当下也不敢多言,只是退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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