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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恋爱吧/薄荷之翼(36)

“小洛,我们对这件事情,只知道一个大概,还有很多细节需要了解......”

“事情基本就是和你们猜测的一样。”她说。

“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一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觉得自己就像一直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但又找不到出路。”巴蓓洛走到窗前,向着外面眺望,声音里充满了苦涩,“曾经,我有一个很美满的家庭,从记事的时候起,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家很小,却有一个最美丽、最温柔的母亲,还有一个虽然常常需要出差却很宠爱我的父亲......直到有一天,一个凶恶的女人带着一群走狗,闯进我的家里......”

“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天气阴冷,细雨连绵,可是家里却很温暖。妈妈在陪我画画,爸爸出差回来,为妈妈带回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还有我爱吃的蓝莓芝士蛋糕,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准备晚餐,爸爸说要为我们做最拿手的奇异培根卷,于是他和妈妈去了厨房,我就一个人在客厅画猫猫,画小乌龟、画白雪公主、画稻草人......”巴蓓洛声如梦呓,仿佛沉浸再十年前的某个下午,不能自拔。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妈妈以为是邻居太太来借东西,便让我去开门。我跑过去,吧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男人......”她的语调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我急忙要把门关上,那个女人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带人闯了进去!我大哭,妈妈和爸爸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爸爸看到那个女人,就傻了,妈妈上面抱住我,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来,还打我女儿?’那个女人看看妈妈,抬手就打了她一耳光,然后他们所有人都上来打,我哭着喊爸爸来救妈妈,可是爸爸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发抖,什么话都不敢说。”

“妈妈很快被打得头破血流,她一边挣扎一边问为什么。那个女人穿着尖尖的鞋子,用力地踢妈妈的肚子,骂她勾引别人的老公。在她的骂声里。我和妈妈才知道,我们家的男主人,一个忙碌贫穷、每个月三十天要出差二十八天的卑微小职员,原来是个什么大公司的总经理,而且是个有太太和儿子的人,我妈妈被他骗了七八年......”

“我永远记得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眼镜,她眼神好可怕,空空的,那么悲伤,那么屈辱、那么绝望......那些人打她,她也不再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骗子——他却垂着头,看也不看妈妈一眼!”

巴蓓洛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爬满了泪水,“我一直被妈妈保护在怀里,可是妈妈都快被人打死了,爸爸也不来就她,于是当那个女人又来踢妈妈的时候,我扑上去抱住她的,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个女人尖叫一声,把我从露台踢了出去,头在树上撞破了,血哗哗地流......”

“妈妈看到他们打我,终于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从房间里冲出来,抱起我,拼命向外面逃去。也不知道逃出多远,冬雨好冷,妈妈身上全是伤,血混合着雨,我头上的伤口好疼好疼,可是妈妈更疼吧?”

巴蓓洛低声地说,她似乎是在问他们,有像是在问自己。这些往事,她几乎每个夜里都会在和梦里重温,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现在每讲一句,心都跟撕裂般的疼痛。

“妈妈抱着我,呆呆地在街边的花园里,坐了很久很久,然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抱着我说:‘洛洛,妈妈要去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很黑很冷,不能带洛洛一起去,你要听妈妈的话,自己照顾自己哦!’我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妈妈的眼泪掉了下来,说:‘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不会回来了。’我替她擦着眼泪,说:‘爸爸不要我们,妈妈还有洛洛,洛洛永远也不要和妈妈分开!’妈妈笑了笑,说:‘好,那咱们母女一起去!’”

巴蓓洛擦擦眼泪,“妈妈抱着我向前走,路过一个小小的花店,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汲取买了一盆小小的薄荷草给我,说:‘洛洛,妈妈要跟你说的话,全在这棵草的心里,不管将来妈妈再哪里,也不管你在哪里,永远都不要忘记!’然后,我们继续在冷冷的雨里面走着,天已经很黑很黑,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到海边。妈妈把我放在海滩上,她说要下海洗去身上的脏东西,让我乖乖在这里等她,然后她就走进海里。海里的风浪很大,妈妈一直走一直走......海水很快从她的脚踝,淹到小腿,淹到腰际,又淹到颈子,然后,妈妈就不见了。”

“我站在海岸上,又冷又饿又怕又疼,大海怒吼的声音好恐怖,可是我不能离开,妈妈要我在这里等她回来。我等啊等啊,妈妈却再也没有回来。我想,妈妈可能是迷路了,我要去找她,于是抱着妈妈给我的薄荷,到处去寻找......后来,快被饿死了,便被人送到孤儿院里。再后来,我被养父母收留,再再后来,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某对成功夫妻的幸福家庭照,才知道,当年害死我妈妈的人是谁——可笑的是,我妈妈跟他生活七八年,居然连他的真是姓名都不知道!”

沈奕白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从前,他只是从资料上知道,她童年时遭遇坎坷,如今亲耳听到她诉说,想到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是被家里人捧在掌心里长大的,而她却带着伤,流浪在街头,抱着母亲的遗物,茫然而无助地寻找着已经跳海自杀的妈妈......他的心都要碎了。十年来背负着这些伤痛、绝望、无助和愤怒上火,她心里一定很苦吧?

如果说,之前他说帮她,只是被逼于无奈,那么现在,他是真的下定于心,要替这个可怜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

就算最后侠影仍然要惩罚她,他也要先替她完成心愿。

他站起来,走到她善变,揽住她的肩,“小洛,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他们欠你的,我们一起讨回来!现在大家来研究一下行动计划吧!”

巴蓓洛抹去脸上的泪水,顺从地跟着他回到沙发上。

“喂!你......别哭了好不好?什么事都有奕白,由我们呢!”商吹歌本来对巴蓓洛一直很有恶感,此时却很讨好地递给她一杯热茶,“呃......那个,以前的事,对不起啊!”

由于很少接受别人的善意,巴蓓洛本能地想拒绝,但她迟疑一下,还是接过茶杯。

沈奕白轻轻拨开她的头发,浓密的乌发下,果然有一条深深的疤痕,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这条伤口虽然没有及时治疗,留下很大的疤,可是后来没有管,也自己长好了!”就像她一样,虽然被一起,可是仍然和杂草一样,坚强地长大了。

"我后来知道,那个男人的一切,都是妻子娘家给的。既然对于他来说,家庭、财产、地位和面子都比我妈妈重要,那我就让他失去这一切,让他活着也生不如死!“巴蓓洛冷冷地说。”

四个男生心里都有些发寒,即使方岳再对不起他们母女,可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哪!

“让他失去财产,这并不困哪,只是,你用的可不是什么好法子。”商吹歌说。

巴蓓洛十分奇怪,“你知道我打算用什么法子?”

“你不是打算再人家食物里下那个——加料朱古力吗?那是犯法的,被捉到,你也得坐牢的!”

“不是!”巴蓓洛难得的笑了笑,“我其实——只是想近距离看那两人,看看经过十年,他们的模样变了没有。以前我都不敢去看,怕控制不住自己......”

“那你哭着喊着要去当方爵生日宴会的女主人,就是为这个?”这话不但沈奕白不信,连商吹歌、慕雪寒和尹子忱都不信。

“嗯哪!”巴蓓洛大大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