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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春风(67)

作者: 她岭 阅读记录

李瑢这回觉得有点不对劲了,问金贵:“那边没动静,你怎么不说去问问情况呢?”

金贵道:“爷,您都病得不认识人了,我半步都不敢离开您左右,哪儿来的精力去探听消息啊?再说不是您自己交代,说这期间不见夫人的吗?”

李瑢哑口无言。

他心里担心花晴,一刻也等不了,当下就要去煜王府找花晴。金贵就给他带上厚绒缎袍子,跟着一起往煜王府去了。

到了煜王府,花婉正在花园里坐着喝茶。

李瑢一见到她,劈头盖脸就问:“晴儿呢?”

花婉见李瑢脸色还有些发白,显见是没恢复就迫不及待地跑了来,心中还有些欣慰。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不急不缓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李瑢顿时一怔:“婉夫人怎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花婉也不答话,起身回到屋里,拿出花晴走之前留的那封信,递给李瑢:“你自己看。”

李瑢接过信,打开一看,见上面就写了八个字:“姐姐,我走了,别找我。”

李瑢一看这满篇的大白话,照平时必然要笑话花晴两句,但此刻他却顾不上了,只急声道:“即便她不肯告诉我,但绝不会隐瞒婉夫人。若婉夫人知道真相,还请告诉我,莫要再让我心急了。”

花婉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

李瑢呆若木鸡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她不愿见我,我不逼她,可总要让我知道她在哪里,我才好放心。”

花婉见李瑢一脸的失魂落魄,叹道:“我大约能猜到她在哪里。”

李瑢眼中顿时亮了起来:“在哪里?”

“阳溯。”

李瑢一愣,金贵见他不明白,就凑近了说道:“王爷,阳溯在岭西,是个民风淳朴的镇子。”

“你怎么知道?”

“小的有朋友是打那儿来的。”

李瑢面色茫然:“夫人为何要去那里?”

“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夫人大概是想去散散心?”

李瑢急道:“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外游荡,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花婉在旁忽道:“这点王爷不用担心,晴儿并非独自前往,还有一人随行。”

李瑢忙问:“是谁?”

花婉抬眼瞧了瞧他:“……暮东山暮将军。”

李瑢一听见暮东山三个字,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金贵却傻乎乎地说道:“暮东山?那不是花大将军的得力干将?”随即一脸欣慰地安慰李瑢:“王爷,有他在,那夫人绝对出不了事了。”

李瑢道:“有他在才要出事!”

金贵摸着脑袋问道:“为什么?”

李瑢心急如焚,懒得理金贵,也忘了跟花婉打招呼,转身就往外走。

花婉站起身来,唤住李瑢道:“你要去哪里?”

李瑢头也不回道:“这件事还请婉夫人千万莫要告诉大将军。”说完,疾步离开了煜王府。

第50章 第五十章

李瑢听说花晴跟暮东山一起走了,心中五味杂陈 - 他既生气又无奈,既后悔又郁闷,最后都说不清是一番怎样的滋味了。

回到瑢王府,他紧皱着眉头,负手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走得金贵晕头转向,忍不住问道:“王爷到底在烦恼什么,说出来,小的还能帮您出出主意?”

李瑢停下脚步,望了金贵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声,还是什么都没说:他哪有颜面开口跟金贵说自己的夫人是跟着一个爱慕她的将军跑了?

他左思右想,想得愁云惨雾,直想到了傍晚,终于做了个重大决定,对金贵正色道:“你听着,我要去寻夫人,但在此之前,有两件事要你去办。第一,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府上不可无人,要找人顶替我和夫人。方法我已想好:跟夫人去黑风寨营救我和皇上时所用的方法一样,找人易容成我俩的模样,充充样子即可。你去把那个会易容之术的人找来,让他暂住府中,命其三缄其口,直到我把夫人带回来。第二,此事万万不可让大将军和皇上知道,假冒之事除了春香和采菊,府内其他人一概不得知晓。最后……”李瑢顿了顿,“最后,你留在府中,这件事你最清楚始末,万一出了岔子,不能没有人圆场补救……”

金贵听到这儿,“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王爷,您别的想怎么做,金贵不说一个’不’字。但您说留我在府里,您自己去找夫人,恕小的不能从命。金贵打小就跟王爷绑在一块,一天都没分开过,您此去山高水远,不能没人在身边照顾。今天您就算打死我,金贵也得陪您一起去!”

李瑢听得心中有些感动,他沉思了下,颔首道:“那好,你就跟我一起走。”

金贵喜出望外,起身对李瑢道:“王爷交代的两件事,我记下了,小的现在就去办!”

次日,金贵按照李瑢的吩咐,先将王府上下都交代了一番,然后就去找给花晴易容的那位手艺人,谁知一打听,那人患了重病,已经半年没下过床,两手也有些不好使了。

金贵不大相信,找到那人家里,发现果然那人得了中风。

这下可愁坏了金贵,站在人家门口就开始愁眉苦脸。那人见金贵是真愁,便叫自己媳妇告诉了金贵个方法,金贵听完又惊又喜,道谢之后,乐颠颠地回了瑢王府。

李瑢一见金贵就问:“怎么样,人找来了吗?”

金贵笑道:“那人半身不遂,来不了啦。”

李瑢一愣:“那你为何还很高兴?”

金贵道:“这可真是歪打正着。那人虽然来不了,却给小的指了条路,他说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擅长易容。此人叫何秉良,人称遁地鼠,曾是玄黄教弟子,但是已经死了。不过他还有个弟子,叫福官,继承了何秉良的手艺。王爷,您猜这个叫福官的弟子是谁?”

李瑢道:“我如何知道,我连听都没听过。”

金贵凑近李瑢,神秘兮兮道:“王爷您不但听过,还跟他认识……他就是杨五!”

李瑢果然怔住,惊喜道:“那他现在哪里?”

“听说他现不在京城,小的打算去问问赵四海。”

李瑢展颜道:“不错,赵四海肯定知道。”

金贵压低声音又道:“小的还有个主意,等找到杨五,干脆就让他假扮王爷,还省得再找个不明真相的第三人来。此事不宜传六耳,王爷您看如何?”

李瑢立刻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法,可找谁来顶替夫人呢?”

金贵瞧着李瑢,李瑢见他只笑不语,忽然灵机一动,两人互望之下,同时说道:“……柳如烟。”

———————

秀红病了一个来月,赵四海比自己生病还累。

白天他要料理药铺和草堂的生意,晚上陪秀红,昼夜不分地两边倒,等秀红病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倒开始咽痛头疼,生起不大不小的病来。好在守着个药铺,看病吃药都不用操心,所以赵四海的病情一直稳定向好,并不严重。

这一日,赵四海正无精打采地坐在药铺里看账本,没看多久就觉得账本上的字开始变大,成串地往出乱飞。

他脑袋沉甸甸地一垂,掉到胸前,再把头一仰,搁在了椅子背上,眼睛也睁不开了,晕晕乎乎地就睡了过去。

他身旁的万掌柜正在柜台后面核账,见赵四海的脖子已经软得撑不住脑袋,便道:“赵老板,进去躺会吧。”

赵四海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在这眯一会儿就行。”

万掌柜便不再劝,继续核起账目来。

就在这时,门口迈进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他一进门就瞥见堂上仰头睡觉的赵四海,微微一笑,径直冲赵四海走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万掌柜一看这位面生,从柜台后面绕出来,上前客气问道:“请问这位客人,是来抓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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