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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隐西楼/刺客太子妃(32)+番外

作者: 冬時 阅读记录

叶润现在门口,面前一门之隔,叶澜却还是能透过房门上影影绰绰看见叶润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暗自摇了摇头。

已到了这番田地,她再也没有心情同叶润说些个没意思的话儿了。

可是人家却不这么想。

“开门。”叶润端起小姐架子,顺理成章地命令门口的两个家丁。

“二小姐,老爷有令,除了他本人,任何人一律不许开这里的门。”这家丁都是看着主子脸色行事,精明得很,方才对叶澜爱答不理,这时对着叶润毕却又恭毕敬的。

叶澜不禁感叹,人啊。

叶润却娇纵惯了:“混账东西!你也知道我是小姐啊?还敢不开门。”

两人进退维谷:“二小姐,这……”

叶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又何须强人所难,有什么话便这样说吧。”

叶润冷哼一声:“呦,姐姐,风水轮流转,姐姐还在这儿摆谱呢?”

既然已经这样,叶澜也不在乎和她撕破脸:“别在玩什么姐姐妹妹的了。”

叶润到底年轻气盛,又甚为娇纵。叶澜不过这样一句,便已被气的奋力推门,大声嚷嚷着呵斥门口的家丁:“开门啊!给我开门!”

叶澜乐得见她如此,坐在软榻上,悠哉悠哉地说:“如此一来还要多谢丞相大人了,本以为是个樊笼,没想到却困住了你,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叶澜!你这贱人!你给我等着!”叶润此时像是一大包□□,不仅一点就着,还火势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见她如此,叶澜本来压抑的心情多少好受些了,从前是她太过忍让她们,才叫她们一次一次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还一招请君入瓮把她关在了这里。

“古人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看啊,你还是回去吧,瞧你,连我半分都未伤着呢,自个儿倒气成了这样。”叶澜讽刺道。

叶润气的袖下的双手发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憋了好久,才闷闷地撂下句狠话:“你!你给我等着!”

叶澜不屑:“乐意奉陪。”

……

软禁中岁月漫长,更显空闺无聊。自打上故意说话气走了叶润,也不知怎的,她几个月都没再来寻衅过。

叶澜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除了送饭进来的片刻功夫,再见不着外面的太阳。她困囿闺中,终日忧心忡忡,眼见着憔悴了不少。

她能做的只有盼。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在几月后,叶润又来了。

不过这回可与上回不同,上回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会像是身心愉悦,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似的。连嘲讽骂人的话都带着几分喜气:“叶澜?我来瞧瞧你还活着么。”

叶澜在房中,听着外面整日静悄悄的。不防地听见一道女声,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半晌才反应过来。却是不欲理她,只漠然不语,由着她去。

叶润半晌不得回应,不由得上前敲了敲门:“呦,真死了?”

守着门的那位有些木讷,呆呆地回说:“二小姐,应该还没死。”

叶润不耐,瞪了他一眼,继续冲着房间里:“你怕是不敢回话了,不过我今天是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你不回我也罢了,左右听得着就好。”

叶澜闻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预感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叶润接着道:“昨日来报,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已出发了……”她故意加重了“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却在这儿顿住了。

叶澜这才按捺不住,急问道:“真的?”

“终于肯说话了?我说的,自是真的”叶润撩了撩坠在左肩上的流苏,冷冷道,“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叶润说着,自己先偷笑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待着,待我成了北辽太子妃,必会感恩戴德,厚待你这个姐姐。”

“什么?”叶澜耐着性子听完,琢磨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想代替我嫁过去?”成亲当日新娘子全程盖着红盖头,瞧不见容貌……

“话可别说的那么难听,”叶润笑道,“那时候殿下不过是鬼迷心窍才被你狐媚了去,如今我嫁过去,定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叶澜气的浑身发抖,拄着桌子,好半天才冷笑着说了句:“殿下瞧不上你,就是瞧不上你。”她吐了口气,“你可是丞相大人的宝贝女儿,他会叫你嫁去敌国?”

“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气最后陪在殿下身边的是我,而不是你。”叶润笑得花枝乱颤,“我知道你还惦记着殿下,毕竟你是我姐姐,你若识趣点,日后我在他面前美言几句,将你许了府上管事,也不算辱没了你。”

叶澜怒极反笑:“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只不过姐妹一场,我还是要提醒你,殿下才谋无双,你真当他会心甘情愿娶了你?可能你到现在,也不了解你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吧?”

叶润像是被戳了痛处,也顾不得小姐风仪,恨恨地一脚踹上木门。大骂道:“贱人!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若不是爹护着,我恨不得杀了你!”

“护着我?”她不无讽刺,“真是受宠若惊了呢。”

……

北辽距大宋路途遥远,叶澜最是知道。那日叶润来后,又是数日已过。叶润的那番话,不可否认的对她打击不小,原本只是忧思郁结,这几日已发展的茶饭不思了。

日日都是蓬头垢面,年纪轻轻,不思妆点。

确也是。她现在如同困在囚笼里的鸟,妆点给谁看呢?

也许是上天见怜。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数日以来,相府一如往日平静着。她掐着日子算,梁熙羽迎亲的车驾也该到大宋了。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等到他高媒厚聘地来,却等到了长安城破的消息。

那日也是和风日丽的一个日子呢。清早的时候,还听得见枝头鸟叫。

可是世间事本就势瞬息万变,谁又能料得到?原本风清日蔼的日子,陡然就是风云变幻。她被关在房间里仍感受得到外面的低气压。

不知是谁一路喊着——“不好了!北辽人攻城了!老爷,快跑吧!”

打破了相府的平静。亦真亦幻地,她似乎听到武器相接“乒乒乓乓”,人们逃跑,哭喊的声音,比天上的惊雷更为刺耳……

叶澜贴在门上,不敢错过外面一丝丝的动静。

满耳叫喊声——

“老爷!快走吧!”

“快跑!辽人来了!”

“不好了!老爷、老爷没了!”

……

然后,她似乎听见崔氏和叶润哭天抢地……

她有些不敢相信。前几日还有力气打她的人,还没等到她的报复,这便去了?

还有隐隐震得大地发晃的马蹄声。

叶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与梁熙羽脱不了干系。

身体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离开这儿!找他问清楚!不要坐以待毙!

她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猛拍起房门:“开门啊!放我出去!”

守门的两个下人先前听到吵嚷的声音,早不知所踪了。她这个小院子里几乎没有人。

叶澜想着,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人全跑了个干净,正是她走的最好时机。

她从枕头底下掏出把大剪子来。像上战场似的,给它吹了口气儿。

大宋偏南,门窗不比北辽的门窗厚实。她轻而易举就扎破了上面的纸,然后开始用剪刀的刀刃磨门上的软木棱子。

一下又一下。外面各种各样的声音,她好似全然听不见似的,一心磨着门棱子。好久,久到她一抬眼见着外面的天空暗下来,她才堪堪磨出个头大的窟窿来。

天地间好像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她磨木头的钝响。她一刻也不敢停歇地,磨着……磨着……

待到她察觉到问题的时候,扑面的火舌已经蔓延了整座后墙。大火烧得帘子滋啦作响。叶澜心中越发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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