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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隐西楼/刺客太子妃(50)+番外

作者: 冬時 阅读记录

枯树丛中一女子翩然起舞,身着银白纱袍,远远看去,恍若九天谪仙,只消一眼,便摄人心魄,任谁,也再移不开眼去。

熙羽也并不例外。

雪袖轻盈,身腰婉转。叶澜的一行一动,皆撩人心弦。

熙羽动也未动地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这时的她,美貌无双,玉洁冰清,让人不敢亵渎。

正是郎怔怔,妾婉然。

琴音淙淙中,忽地一阵风吹过,呼呼的吹起叶澜臂上纱衣。莹白的肌肤大片裸露在外。

她动作一滞。

熙羽的脸上亦觉烈风吹过的刺痛。

他这才回过神来,眸色一暗,剑眉微皱。几乎想也没想的,便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将她裹紧了。

叶澜早见他走过来,却装作一副未看见的样子,径自舞蹈着。等他走过来时,那做出的动作却已经收不回来了,她一时立身不稳,险险就要摔下身去。

不过她早知道,熙羽一定会接住她。

她局促的闭上眼睛,心中怦怦直跳着,抑制不住的紧张。

果然,待她再睁开眼时,已经牢牢被熙羽拢在怀中。

四目相对,即是电光火石。这是这次,不知是什么将叶澜从前眼中浓烈的恨意化去,只余一双柔情满溢的眼,盈盈瞧着熙羽。

此情此景,任是谁,也不能再无动于衷。

熙羽正想开口,叶澜已先喏喏唤道:“三郎……”

三郎……

软软糯糯,萦绕心头。

熙羽垂眸,看着叶澜,半晌,才试探着唤她:“澜儿……”

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

叶澜的纱衣虽美,在这秋雨后的北国,却实在不太实用。直冷得瑟瑟发抖,她不由自主地,往熙羽怀里又钻了钻。

低低道:“三郎,好冷啊。”

熙羽这才如梦初醒,忙将披风替她裹了裹,又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直往朝清阁走去。

叶澜缩在熙羽怀中,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膛。

夜已深深。朝清阁仍是灯火通明。摇曳的红烛像是经久不息的长明灯,拼命地燃着。

寒夜中冻了那许久,尽管已经盖上三层锦被,叶澜还是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下头的人火急火燎地烧着沐浴的热水。熙羽急得在屋子里溜溜达达,走来走去。

叶澜实在看不过去,便叫他——

“三郎。”

“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熙羽闻声,忙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揽住叶澜的肩,一个劲问她哪里不舒服。

叶澜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说道:“你坐下歇歇。”

熙羽却只关心她如何了,看着仍然有些发抖的叶澜,追问道:“还冷么?”

叶澜点了点头,又摇头,说道:“三郎在,澜儿就不冷了。”

这话一出口,熙羽就定定的瞧着她。

叶澜真情流露,眼眶子猝不及防地红了,她赶忙吸了吸气,自觉万分委屈,连带着说话,也是委委屈屈——

“三郎不在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荒凉,漫漫长夜比现在冷得多了。”

听了叶澜这话,又是久久一阵沉默。分明万物俱在,数声俱响,此时却像是天地失声,寂寂荒芜。

好半天,熙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她,神色看不出喜怒。

好久好久,久的叶澜有些不知所措。

熙羽还是没有开口。

叶澜倒是下定了决心,她闭了闭眼,把心一横,干脆伸出手去搂住熙羽脖子,整个人靠到他身上去了。

熙羽一怔。

半晌才算弄懂叶澜的意思。双手试探着去回抱住她,终于是开了口——

“澜儿……全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语调沙哑晦涩。

叶澜心下不禁为之一颤。

旋即又微不可见地苦笑了笑,细细琢磨,错了……?

一句错了,就可以弥补从前过错。一句错了就可以让她亡国重建,家人重活吗?若真如此,世上何须又何须法度?人人杀人放火,烧杀抢掠过后,只需轻描淡写道一句“错了”,便可息事宁人。那又有谁会在意规律法度?

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不过她还是好心地陪他演好这场戏。

他抱得好紧好紧,紧的叶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二人的身子紧紧贴着,叶澜甚至感受的到熙羽胸上中活跃有力的心跳声。

她轻轻往外推了推他,熙羽马上敏感地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忙小心翼翼地问:“澜儿……?”

叶澜乘机放开了搂住他颈项的手,微微退开了些。柔柔说道:“莫要自责了。”

她伸手轻抚了抚熙羽的脸,动情道:“往事如过眼云烟,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我若总是如从前那般活在过去,又要错过许多,我却不想日后再有旁的遗憾了。”

叶澜说完,情丝氤氲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熙羽。

这回,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

还没等叶澜再说旁的话,熙羽铺天盖地的吻已落了下来。

恍惚中,似乎听见他细语呢喃——

“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澜儿……澜儿……”

叶澜也算得初经人事,不过一时半刻,已是天昏地暗,香汗淋漓了。

她极力稳住,彼时衣衫凌乱,隐隐约约,倒也堪堪刹住了车。

她忍着重重的呼吸,问道:“三、三郎,你可会娶我……?”

世上哪一个女子不知,贞洁重逾性命。早在他初次强行占有她时,她就该一条白绫,了断残生了。

如今,不过是苟且偷生。

呵。

真是讽刺。

她强忍着没冷笑出来,便让她用这残破的身子,再替故国做些事吧。

不过,她却没有料到熙羽会一口应下:“澜儿放心,我定不会再负了澜儿。”

他握住叶澜的手,捂在自己心口,继续道:“澜儿会是我的妻,是太子府的女主人,日后,还要陪我一道坐拥大辽江山,受四方来贺,八方朝拜。”

还有什么,比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许诺你正妻的名分,许诺你荣辱与共更令人心驰神往的呢?

叶澜却摇了摇头,稍稍平息了些,糯糯说道:“这些都不重要的,至少,对我来说,不重要的。三郎,我只求生生相伴,恩爱白头。”

床头的红烛燃尽,却不须再有人续。

房中锦榻帐暖,有道不尽的旖旎春色。

……

第二日一早,天光未泄,东方鱼肚白。

叶澜还沉沉睡着,熙羽便已经起身。

他虽被勒令赋闲在家,不得干涉朝中事务。这一日却大早起来,准备整捯后上朝去。

因着叶澜睡着,他的动作一缓再缓,一轻再轻,生怕哪个动作重了,将她吵醒了来。

可是叶澜还是不悦地醒了来。秋日的北辽,还未到点炉暖屋的日子,房中却凉得人发抖。尤其是长夜将尽,未见黎明的这时候。

叶澜谁在暖烘烘的锦被里,可是熙羽一走,倏然一阵冷气直往她细腻的肌肤上撞,她那裸露玉洁的肌肤不由得微微激起了细细的小疙瘩,连带着人也被冻得醒来。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还没有全然醒过来,正是半梦半醒,带着些起床气。一睁眼,便见熙羽正在穿戴。

叶澜唤道:“三郎,一大早,去哪啊?”

带着些许鼻音,显得声音愈发娇憨动人。

熙羽本背对着床榻,听到这声音,忙转过身。

叶澜披着锦被,未着寸缕,躺着的时候还不觉,这时坐起身来,那锦被便顺着光滑的肌肤缓缓滑下去,倏然露了春色。

她却仍是困着,并未反应过来这许多,只觉得身上猝不及防地冷了,正要伸手去捞被子,熙羽却已坐到榻上,一把扯了锦被将她严丝合缝的裹了起来。

叶澜这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脸上登时红了一片,尽是涩然羞意,叫道:“你……!”

熙羽好笑:“怎么醒了,还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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