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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宠(重生)(6)+番外

作者: 阿拙 阅读记录

“走就走,你以后别求我!”沈惟澈路过桌边的香炉袅袅,一个脚,踢翻了它,里头的烟灰倒得满地都是,至于沈晞蕴,则顺手一个甩,药碗跟木柜接触,摔了个粉碎,炸落一地。

沈惟澈踏出芷院,原本的怒火在脸上已经消失了,眼眸子闪过复杂和痛苦的神色,看到孙嬷嬷走过来的身影,笑得跟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一般,迎了上去,把孙嬷嬷逗得呵呵笑。

花雨蹲下身子,双手捡着碎碗,埋怨地说:“都怪澈少爷,他一来,我们东西就坏了一大堆,现在连前几日送过来的香炉都坏了,房间又要都是药味了,这次再去讨,只怕夫人都不会给了。”

沈晞蕴若有所思地瞅着香炉和药碗,涩声道:“行了,那碗片你拿块布包起来,明日有空出门拿给不认识的郎中看看。”

“是。”花雨应了。

沈晞蕴看着窗外的景致,心沉了几分,眼眸中刹那间飘过的暖意却掩盖不了心头的酸楚,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了。

下一步,她该怎么办?

张嬷嬷快步进来,神色中带着十分的警惕,“姑娘,夫人那传了话来,明日要领着过娘去静慈寺拜佛。”

静慈寺?沈晞蕴沉吟片刻,颔首:“知道了。”她对着张嬷嬷轻轻摇头,不再多解释。

第005章

半夜下起了鹅毛大雪,寒彻骨,本无身无痕,却压在了树桠枝上,吧嗒一声,静谧的深夜里,发出了响声。沈晞蕴担忧拜佛之事,睡得不安稳,翻转几下,披衣而起,在隔壁守夜的张嬷嬷人老了,听到了沈晞蕴的走动,也跟着起来,见她坐在榻上,只点了灯火陪着,不说话。

隔日天微明,花雨打着哈欠进来,盆子上端着热滚滚的水是刚烧开的,沈府上下听闻夫人要带着二姑娘出门了,这才转了风向。

花雨进来后,手脚麻利地替沈晞蕴梳头,昨夜的雪太大了,今日怕是不宜出门了,这样也好。

她给沈晞蕴梳了最为普通的家常发髻,看到沈晞蕴眼底那浅浅的青痕,关怀地说:“姑娘昨夜怕是睡得不好吧?”

“嗯,睡得浅了,今日要出门,太久没出去了,多少有点耐不住了。”

花雨停了下手,小声问:“姑娘,这大雪天,怎能出门?”

沈晞蕴看向外头要升起来的暖日,“等会就出太阳了,官道上衙门会派人专门扫雪,出城的路上,我们家仆自会处理,夫人到现在都未曾让人来说不去。”孙氏不可能便宜她,她倒是想知道,孙氏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到了辰时过后,孙嬷嬷就过来了,亲手推着她的轮椅,往二门去。到了马车前,孙嬷嬷看向张嬷嬷,示意她背沈晞蕴上马车。

孙氏坐在前头的一辆马车上,沈晞蕴坐第二辆马车,花雨偷偷儿撩开了帘子,看向外头,捂住了嘴巴,小声跟闭目养神的沈晞蕴说:“三姑娘和四姑娘也去呢,坐后面的马车。”

她们三人前后不过相处两岁,都是在看亲事的年纪,马车摇摇晃晃行进了许久,才到了静慈寺。

静慈寺坐落于京城郊外的凤山半山腰上,存在千年,本朝建立之初并未曾有太多名望,只是在前前皇帝还是太子时,曾跟人到此游玩,在转经阁前遇到了刚求了姻缘签的太子妃,两人也是意外匆匆一见。

大婚后的两人,感情甚笃,太子妃无意中说起了求签之事,与太子述说,却道两人缘分早已经定,太子登基后,更是后宫佳丽三千,只取这一瓢,传为佳话。

长公主、公主和皇子妃等人来此求签,也都得了好的姻缘,这才渐渐传了出去。

到静慈寺时,正是中午过后,斋饭已经毕了,寺中香客寥寥无几,路途漫长,她们本就要夜宿一宿。

沈府的马车并未在山脚下停歇,反而是直接到了寺门前头。沈晞蕴望着当年太子亲笔所提的匾额,不由心中默念:若是佛祖有灵,请佛保佑我逢凶化吉。

孙氏在前头,三姑娘比孙氏早下马车,连眼神都不看沈晞蕴一眼,就往前头去扶着孙氏了,四姑娘对沈晞蕴微微颔首,也紧跟着过去。

入了寺门,径直到了大雄宝殿,早已有等候在此的知客僧人递上了香,孙氏等人跪在蒲团之上,念念有词,虔诚叩首,布施香油后,才去了沈府预定的香客歇脚处。

知客僧在前头领路,大方得体。沈府自从孙氏当家后,给静慈寺的布施也算是独占鳌头了。

要了三间禅房,沈晞蕴的那间比较小,只她一人居住。

第006章 再遇见

梅林亭雅致景色在钱氏和孙氏眼里也不过平平,钱氏连面前的一口茶都没有喝,看不上眼。这低劣的茶汁,连她府上的下人都没胃口。

钱氏其实是看不上孙氏的,孙氏以前的老底,她也一清二楚,若不是她是安国公府出来的嫡女,她以前的丑事,只怕传得沸沸扬扬,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钱氏手下也有庶女,虽然她的心疼侄子,但她也不会把自个的庶女给侄子糟蹋,她一向只知晓孙氏心狠手辣,可如今看来,沈宴也不是个好东西。

“你这庶女倒是挑得合我和我嫂子的心意,若是成了,定然不会亏待你们。”钱太师如日中天,些许的照拂就能让沈宴再升上几等。

昔日孙氏的手帕交,无一不嫁给了有勋爵的公子哥,可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实权,成日里打马弄花,没得什么出息。

“钱姐姐放心,我自会看牢她。”孙氏从袖子中拿出帕子,按了按自己嘴角的那一抹茶渍。

钱氏想着这事要趁热打铁,赶紧回兄嫂府上,也不用什么小定,直接把成亲的日子定下就是,侄子那样的形状,他们也不敢真的明目张胆敲锣打鼓地替他娶妻。

这烫手山芋交差了,她的儿子的差事更是稳妥了。这么一想,钱氏坐不住了,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亲密地手挽手说上几句,钱氏就下山了。

孙氏看着钱氏匆忙离去的背影,冷笑了两声,她是世家女,像这种从草根爬上来的,底子浅,和他们家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若不是为了沈宴,钱氏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又怎会屈尊降贵跟她说上几句话?

她伸出手,小丫鬟上前扶住,回了厢房,孙嬷嬷替孙氏脱下外套,小丫鬟在铺着床,几人忙碌了好一会,才垂手下去,孙嬷嬷替孙氏盖上被子,说了吃斋的时辰,这才下去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起沈晞蕴。

花雨冲着往小路去,手臂上卷着披风,她心慌,总觉得眼皮子从刚才跳个不停,张嬷嬷年纪大了,在后头快步跟着,花雨没有等她。

刚才张嬷嬷偷偷跟她说,姑娘出大事了,这次的行程可不是夫人突然良心发现,而是要把姑娘送给钱太师的小儿子。钱太师的小儿子自幼出生就是个傻子,钱夫人又疼爱幼子,使得他脾气更为暴躁,动手打丫鬟奴仆都是小事,有些身子弱的去服侍,一个月后就被从后院抬了出去。

这样的人夫人竟然还敢让姑娘去嫁!花雨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张嬷嬷也恨不得不要这条老命跟孙氏拼了。

到了小路尽头,只见那孤零零的轮椅放在那,不见姑娘的身影。花雨上前两步,踩在了边上,望着滚落下去的石子,她心一慌,退了一步,啪嗒一声,腿软,瘫坐在地上,口里喃喃念着:“姑娘?姑娘?”

张嬷嬷拍着砰砰砰直跳的胸口,三步歇一会,头发丝都乱七八糟,嘴里念叨着:“花雨,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跑这么快呀!”

她走到花雨边上,抬起头,笑吟吟地要跟沈晞蕴说话,却看到那轮椅上空无一人,花雨满面泪痕,她上前几步,揪起花雨,嘴唇上下抖着,望向下头深渊万丈,摇晃着花雨,撕心裂肺地质问:“姑娘呢?姑娘去哪里了?”

花雨的衣领被揪着,刮得脖子痛,她用劲全身力气抬起手,指了指下头,“姑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