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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守寡(13)+番外

作者: 素楹 阅读记录

等薛铖抵达谷底时,溯辞的面上已失尽血色,座靠在树下,双眼紧闭,气息虚弱。

魏狄在一旁攥着止血的药粉有些不知所措,正犹豫是不是要撕开溯辞的衣服拔剑止血,耳边就听到了脚步声。他警觉地起身回眸,正看见薛铖大步流星而来,瞬间有了主心骨,忙迎上去道:“将军,你快看看溯辞姑娘吧!”

薛铖神色一凛,立即快步走去。

他蹲下身看着溯辞惨白的脸庞,低声唤道:“溯辞?”

溯辞费劲地掀开一只眼,在薛铖面上溜了一圈,问:“薛将军,没缺胳膊少腿吧?”

“全着呢。”

“那就好。”溯辞重新闭上眼,“少了怪可惜的。”

薛铖有些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后在她身前跪坐下,伸手扶住她的肩靠向自己怀中,低眸检查起她的伤势,顺带吩咐魏狄:“去找找有没有隐蔽的地方,上头那些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溯辞的伤势不太乐观,箭头上估计倒刺不少,哪怕只轻轻牵动肌肉都会撕裂伤口内部,血流不止。再这么下去无法止血,她迟早会失血过多而亡,必须尽快拔出羽箭。

身上还有止血的药粉,有火折子,溯辞身上还有匕首,工具倒是不缺,就看魏狄能否迅速找到隐蔽的藏身之所。

好在老天相帮,魏狄很快折返,带来了附近有一处山洞的消息。

薛铖颔首,将溯辞横抱而起,跟随魏狄飞快朝山洞奔去。

发现的这处山洞并没有多深,好在洞口狭小,又有厚重的蔓藤枝叶掩映,叫人不易发觉。

溯辞伤在背部,薛铖只能让她伏在自己怀里以免触碰伤口,等魏狄燃起篝火后,又吩咐他去寻干净的水。

魏狄任劳任怨,只是走之前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薛铖。

想给溯辞姑娘拔箭止血,大概要脱衣裳吧?将军,你可要负责到底啊!

可惜薛铖并没有想这么多,从溯辞怀中摸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割开她后背的衣衫,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眼前。

仔细将匕首置于火上烤过后,薛铖垂眸对趴在自己肩头的溯辞低声说道:“我准备给你拔箭,若是疼,忍着些。”

溯辞大约没太听清薛铖说的什么,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然而在匕首刺入伤口的那瞬,她浑身一颤,喉见一声呜咽,蓦然张口咬住了薛铖的肩头!

薛铖:姑娘你不怕牙疼么?

第11章 迷谷

熊熊火光将依偎着的两人的身影投在石壁上,暖橙色的光晕笼罩身周,带着几分天成的暧昧气息。

但薛铖正在做的事跟这种氛围半点沾不上边。

匕首刺入伤口,将满是倒刺的箭头剜出,紧接着止血上药一气呵成。即便隔着层层衣料,他依然能感觉到肩头的刺痛,十有八/九已经见了血。

下嘴真不留情。

薛铖无声咧了咧嘴,低头翻出内袍撕出布条准备包扎。溯辞慢慢松了口,依旧埋首在薛铖肩头一动不动。

待撕好布条,薛铖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她伤在背后,若想妥善包扎,至少也要穿过腋下,难道要隔着衣服?

肩背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此时他从拔箭的紧张状态中回过神,见到溯辞这幅样子,不免耳尖发热默默撇开了眼。

然而伤口必须包扎,薛铖盯着石壁吐了口气,稳定心神后再度垂眸,低声一句:“得罪了。”而后伸手将她右肩的衣衫褪下。

浑圆的胳膊暴露在视线中,微微移动目光还能看见修长锁骨的一角。布条从腋下穿过,一圈圈缠绕肩头,手指无可避免地偶尔触碰上温热的肌肤,细腻的触感令薛铖的动作时有停顿。这短短的数分钟可堪比一场硬仗,等他最终系紧布条、视线从她的肩头解脱,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原本完好的衣衫早被撕得七零八碎,即使拢回肩上,也无法遮全肩背的肌肤。薛铖想了想,还是脱下外袍罩在溯辞身上。

拎着水囊回来的魏狄恰恰看见了这一幕,宽大的外袍罩下,雪似的肌肤一闪而逝。此刻薛铖背对着洞口,以魏狄的视角只能看见自家将军正揽着溯辞,而溯辞的脑袋搁在薛铖的肩窝,简直就是相拥的姿势。

魏狄拿着水囊停在了洞口处,默默看向洞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将军果真神速也。

可惜这么一个大活人进石洞薛铖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甚至没有回头,一边整理外袍的边角,一边开口问:“找到水了?”

“找到了!”魏狄的思绪从九霄云外回落,即刻上前将水囊递给薛铖。

薛铖只手拔开木塞,伸手轻拍溯辞的脑袋,温声道:“来喝点水。”

怀里的人一点反应也无,只有均匀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肩窝。薛铖皱了皱眉,伸手慢慢将溯辞侧过身,只见她面色煞白双眸紧闭,已然昏睡过去。

薛铖心下一软,又从内袍上撕下一小块布,沾上水一点点浸润她干燥的嘴唇。

魏狄见状又慢慢挪回了洞口附近,捡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默默掏出了干粮。

长夜寂寂,鬼面人受伤,那些黑衣杀手一时半刻也追不过来,薛铖并不太担心,反倒是溯辞的伤势令他心下担忧。

山涧的夜很凉,溯辞伤在后背自然不能躺在地上,可洞窟中也没有什么可依靠的舒适之处,所以薛铖让她半伏在自己身上,披着外袍也能暖和些许。可即便如此,等到后半夜,溯辞开始在他怀中瑟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向他怀里贴去。

薛铖睁开眼,立即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入手温度滚烫。

到底还是发热了。

他眉头蹙起,飞快用冰凉的溪水浸湿布条,贴上她的额头,同时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把她往怀中紧了紧,缓解了深夜的寒凉。

整个后半夜薛铖都没能合眼,反复用溪水给她降温,直到天际翻起鱼肚白,那烫人的热度才减弱了一些。

薛铖长舒了口气,仰头靠在石壁上浅眠片刻。等天光透亮、魏狄探路归来,他背上溯辞,三人一道向谷中摸索前行。

山涧中的树木极高,树干笔直拔地而起,树冠枝叶繁茂,阳光被叶片的缝隙切成丝缕,一道一道投射在满是落叶的地面。

落叶在靴底发出咯吱的声响,鸟儿的啼鸣声在谷中回荡,偶尔还有小型的走兽在林中一闪而逝。显然一副人迹罕至的模样。

举目看去,每一颗树、一段路的模样都十分相似,即便提早确认了方向,一路走来景色竟没有什么变化。

魏狄开始在树干上留下记号。又复行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兜回了原处。

这个半大不小的深涧山谷就如一个巨大的迷宫,不知起始,难辨方位。

当薛铖准备再挑一个方向探路的时候,耳边幽幽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别走了,你们闯进别人布的阵里了。”

溯辞不知何时醒了,戳着薛铖的肩头,哑着嗓子道:“若找不到阵主人留下的生路,你们走一辈子也未必能走出去。”

“醒了?”薛铖侧过脸,问:“好些了?”

溯辞晃晃脑袋,闷声道:“还是疼。”

“再忍忍,等出去了给你找大夫。”薛铖温声安慰。

“唔,你们再兜一圈,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溯辞也不墨迹,暂时头昏脑热搁在一边,强打精神观察起林中的一草一木。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回到最开始留下记号的地方,溯辞也差不多把林中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里的阵法并不厉害,却十分巧妙,借用了山涧中相差无几的参天大树,加上这遮天蔽日的树冠迷惑人的方向感而已,让人以为仍是按照原定方位行走,实则早在不知不觉间偏离了方向。

“薛将军。”溯辞把下巴搁在薛铖的肩上,说:“你闭上眼,我怎么说你怎么走,千万别走歪了。”又对魏狄道:“魏大人,一会儿不论我指的路有多匪夷所思,你千万别出声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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