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君要从良(50)
"竺儿,等我,明年三月,我会回来,与相爷提亲。"
当年,他的母妃被人陷害,陈国皇帝将她赐死,又下令将他贬为庶人,在他被迫出宫之际,竟又遭人追杀!
走投无路的他,听从了母妃身边一个宫女的嘱咐,一路逃往大尧,去往丞相府寻求庇佑,只因丞相夫人,是他母妃的好姐妹。
两人就此相识,那时的叶箫竺,还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十四岁的她,纯真良善。
看这陌生的少年跟着一位长者过来投奔,十分可怜,特地去关怀,他却毫不领情,不肯接受她送来的一切糕点,几乎不搭理她,即便勉强说一句,也十分吝啬,从来超不过五个字。
原本叶箫竺以为,他是讨厌她,渐渐的,她发现,他对府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寡言少语。
后来从母亲那里,叶箫竺得知了他大概的遭遇,明白他只是受了打击,可能有些自闭,并不是故意排斥她,她便放了心,继续隔三差五的骚扰他。
他不肯收她的食盒,她便想方设法的送到他屋里,或放在窗台上,或趁他念书时偷偷溜进他屋里,给他的书案前放一盆兰花……
通常叶箫竺不开心时,看到花儿,便会觉得生机勃勃。
她也希望花儿能带给陈弘峤希望。即便他不肯回应,不肯感谢也无所谓,她觉得他身世坎坷,便想对他好,这是自愿,不求回报。
就这般坚持了将近一年之后,陈弘峤才慢慢有了转变,会愿意与她说几句话,而她,便成了这府里唯一能接近他且不被他排斥之人。
十五岁那年,她的姐姐让她将一封信带给他,他看了她一眼,默然收下。
次日的傍晚时分,她记得很清楚,他突然找到她,狠狠地盯着她,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怒气,将她重重包裹,吓得她不明所以!正想开口询问,他已冷声质问,
"为何,你姐姐给我送信?"
"姐姐的愿望,我总不能拒绝吧?"叶箫竺很无辜,难道帮忙也有错?
"我以为信是你写的,才肯去,结果……"
"信没有署名吗?"话刚问出口,她便后悔了,只因她看到他盯着她的目光十分嫌弃,
"你觉得呢?有名?我瞎?"
他虽冷淡,却从不曾这样凶过她,今日也不知为何,竟动了怒!
"姐姐其实挺好的,美艳动人,你不晓得,多少王孙公子想来提亲……"叶箫竺正想向他证明姐姐有多大魅力时,被突然被人捂住了唇!
春日花团锦簇的后花园中,散发着清洌淡香的他的手指,近在她鼻尖,覆上她的唇,柔柔痒痒的,叶箫竺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话语,毫无征兆的,蹦进了她脑海,
"我不是旁人,除了你,谁也走不进我心里。"
心里?好郑重的感觉!
会不会,是她理解错了?正想细问,他却眼神闪躲地离开了。
冷清的少年,不愿多言,叶箫竺也不敢确定,他那句话的含义。
从那之后,两人再见面,叶箫竺不由自主地想回避。十四岁对他好时,是出于善良,如今她已经十五,对感情开始懵懂的少女,晓得自己姐姐的心思后,便不好再与他多接触。
一直被动接受她的关怀的陈弘峤,在那天过后,也许是发现了她的有意回避,竟去主动找她,
"如果那句话令你尴尬不适,我可以离开。"
夕阳倾洒的湖边垂柳下,他的睫毛笼着淡淡的光晕,静默地望着天边沉了一半儿的夕阳,等待她回答的过程中,他未再多言,倔强地掩饰内心少有的慌乱。
难道他,误会了什么?叶箫竺看他这般,忽然很心疼,忍不住解释道"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她的言语,像清澈的溪水,温柔地流淌在他阴郁的心田,陈弘峤忽然就笑了,愉悦的感觉,那么深刻地充斥着他,他的生命里,仅有的无法言说的快乐,都是源自于她,是以他格外珍惜,眸间满是郑重的期待,
"我希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然而叶箫竺放心不下,"可是姐姐,她……"
陈弘峤只想确定她的心意,其他人,有什么所谓?"放心,她不会再骚扰你。"
他的笃定,是源于什么?叶箫竺好奇地问他因由,他却只是抬手,抚了抚她垂在两侧的长发,微微一笑,
"不需要知道过程,看结果就好。"
手指梳进发丝的感觉,温柔得令她沉醉,但叶箫竺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找她了?"
心里只有她的陈弘峤不太喜欢讨论其他女人,随即岔开了话头,"不说她了,今日师傅给我们上课,讲了一则故事……"
后来她才明白,他居然跟她姐姐说,他喜欢的人是叶箫竺,让她姐姐死心。
然而,这些只是姐姐说的,她从未听他亲口说过什么,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与众不同,因为他偶尔会对她弯一弯唇角,也只是对她。
那个冬天,有他的陪伴,纷扬的寒雪成了最美的风景,天有多冷,他的眼神就有多暖,每每他凝望她时,她便觉,天地皆静,惟有他与她。
似乎不需要太多言语,两人就这么认定了彼此,是相伴一生的良人。只是天真烂漫的少女,总会不由自主的期待,少年那明确倾心的表白,虽然她也知道,陈弘峤并不是擅于表达内心之人。
没多久,开春后的某一日,陈弘峤带她到一处桃花盛放的林中踏青时,说起他要回陈国。
如今的他,对她毫无隐瞒,
"母亲在宫中的一位好姐妹替她搜集证据,证明了母亲的清白,如今她总算沉冤得雪,皇上张贴皇榜,召我回宫。"
叶箫竺既替他开心,又为他担忧,"可陈国皇帝当年不是对你下了追杀令吗?如今又召你回去,会否只是一个圈套?"
"虎毒不食子,我猜测,那道追杀令不是他下的,而是陷害我母亲之人。"他总是能做到抽离情绪,冷静的分析,
"虽然我恨皇上逼死了我母亲,但我必须回宫,为我母亲报仇!"
"弘峤,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淹没,"她很怕,看到他赤红的双目,会令她心惊胆战,惶恐不安。
幸好,握上她的他的手,给了她慰藉,"我没有被淹没,我还有你,竺儿,你是我的救赎。"
手心传递过来的他的温度,刚刚好,而指尖,却因接触而颤栗,
正窘迫之际,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她懵了许久,
"离国几载,再回宫,我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暂时无法稳定,所以,给我一年时日,待我打点好一切,为母亲报了血海深仇,我就来接你。"
"接我?做什么?"感受到他话中有话,她有些羞涩,想以胡言乱语来掩盖内心的慌乱,"去参观你们的皇宫?"
道罢,她眨着澄亮的眸眼看向他,发现他居然笑了笑,回回他笑一次,她总能铭记许久。
但见他拿出一物,一枚白玉吊坠,串着红绳,温润地躺在他手心。
陈弘峤将红绳捋好,穿过云鬓,挂于她颈间,动作轻柔且郑重,
红绳圈住了她散于背后的长发,他又细心地将她的长发撩起,好让红绳服贴地垂在她香颈,
穿梭在她发间的手指,温柔缱绻,口中的誓言,更是令她心中一软,
"竺儿,等我,明年三月,我会回来,与相爷提亲。白玉凤佩为证,明我心念。"
第五十五回似是前尘误
面对突如其来的许诺,叶箫竺有些不知所措,"那个……信物需要互换吗?可是我好像……没什么可给你的……"想了想,她自流云髻上取下一支白玉竹节镂空增花簪,
"玉簪……可以吗?"其实叶箫竺也不知,究竟该送什么,不由窘了神色。
郑重地接过簪子,陈弘峤目光珍视,"竹节簪,竺儿……"恰巧是她名字的谐音,不由唇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