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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119)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原本对他猜疑的瑜真,如今竟生出莫名的信任,那时被他怀疑忠贞时,她曾说过,再也不会相信他,可是这心,怎么就悄然变化了呢?似乎是无法控制的,在渐渐向他靠拢。

而傅恒只顾想着该如何去跟尔舒说此事,并未在意到瑜真的眼神。

入夜后,瑜真尚无困意,与芳落她们边做针线边闲聊,傅恒决定去一躺云池阁。

算来他竟有大半年没去过了,便算是他辜负了她罢!奈何心只能专属一人,给了瑜真,他也就顾不过来尔舒。

此时的尔舒,正与纳泰颠鸾倒凤,快活似神仙,忽闻丫鬟来急报,说是瞧见有灯笼往这边打,似是有人过来了,看身形应该是九爷!

“什么?”九爷?许久不出现的他,怎会突然来此?尔舒原本就涨红的脸,听见这话,差点儿吓晕过去,一阵红,一阵白!忙去推光着身子的纳泰,“快起来!”

“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正被溪水裹得舒畅不已的纳泰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是否释放,即刻从她身里拔了出来,迅速提上裤子,跳下床去,找鞋找衣服,跳窗而逃!

“快!快走!”紧张的尔舒即刻半起身,系好散乱的肚兜儿,又慌乱地套上内衫,钻进被窝,一颗心砰砰直跳,装作已入睡的模样。

才躺下,那边的傅恒已然进来,丫鬟心有余悸地福身行礼,傅恒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随后又望向帐中,尔舒装作才醒来的模样,朦胧睁眼,故作讶然,喜极而泣,

“九爷?真的是你么?妾身莫不是又在做梦罢?”

她这是想表达,他太久没过来了么?不愿解释,傅恒只是问她,“怎么睡得这般早?”

“妾身一人独守空房,无所事事,这冬日天寒,只好早些休息。”

曾令他心生怜惜的柔弱,如今看来,竟有些造作,怎么看怎么别扭,傅恒只觉她面色异常,“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啊?我……”尔舒立即转弯道:“有些发热了,才喝了药,大夫交待让盖好被子,出出汗。兴许是我捂得太紧,这才红了脸罢!”

“那就遵从医嘱,”其他的,他也没心思过问,想起前来的目的,傅恒开门见山,

“此处无外人,木雕之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老实交待?”

“九爷此话何意?”心虚的尔舒依旧抱着侥幸的心态,“昨日不是解释过了么?是禾姨娘想陷害我。”

紧盯着她的傅恒登时变了脸色,“尔舒,你说谎话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陌生!当时我正低着头,正好瞧见那一幕,禾姨娘的脚根本没动过,是你自己在做戏罢了!”

他那疾言厉色的模样,令尔舒原本就慌乱的心愈加恐惧,但还是强自镇定,手指死死地攥紧被角,坚持道:

“九爷为何要诬陷我?难道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女人?”

她又何必自命清高?“曾在我酒里下药之人是谁?你不是做不出来!”

“那是以往,为了博得您的宠爱才会犯糊涂,妾身已然知错,也诚心悔改,这半年来,再未与九夫人争过宠,安安分分过日子,大伙儿有目共睹,我又怎会为了一个木雕,而去陷害旁人呢?”想起一事,尔舒顿时明了,

“九爷莫不是听信了谁的传言罢?八爷为禾姨娘求情,所以才故意反咬我么?”

正文 第一二三回 结梁子

她可真够淡定的,傅恒也不认输,危言耸听地诳道:

“是我自己亲眼看到的!只是当时众人在场,念及旧情,我才没有戳穿你,为的就是保你。我若说出是你,瑜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九爷他,竟还会记得旧情?尔舒实在意外,欣喜之余,又感惆怅,“多谢九爷惦念,尔舒感激不尽。”

丫鬟上的有茶,傅恒说得多了,有些口渴,本想端起茶盏饮上一口,忽地想起尔舒曾在酒里下药,有了阴影的他干脆忍着,说了句太烫,便又将茶盏搁至桌边,继续与她周旋,

“在旁人面前,我不想揭穿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为何要摔那木雕?因为我给她雕,所以你吃醋?”

“这还用问么?”眼瞧着九爷这样维护她,尔舒十分欣慰,不给个交代说不过去,于是便道:

“其实是我当时只顾看木雕,没注意脚下,新裙太长,踩了裙摆崴了脚,腿一软,摔了一跤,木雕顿断,我怕担责任,这才推诿给禾姨娘,”尔舒边说边暗暗观察他的神色,

“妾身只是一时恐慌,才生了糊涂心,九爷不会怪罪我罢?”

终究是承认了!他辛辛苦苦做的木雕,被她一句不小心,就这么摔毁了!强压下怨气,傅恒看向帐中,将被子捂至脖颈的她,语重心长地教导,

“一时疏忽,无可厚非,但你不该嫁祸给旁人。”

柳眉轻蹙的尔舒颔首低眸,怯怯嘤语,

“我若不说是禾姨娘,旁人必然以为我是故意摔坏姐姐的贺礼,认为我嫉妒她,姐姐也断不会轻饶了我的,我害怕,所以只好撒谎。”

究竟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傅恒也懒得问她,只觉她的心机越来越深沉,实不愿与她多相处,事实怎样,不重要了,只要她肯承认冤枉了小禾即可。

“明儿个你跟我去见一见太夫人。”

“啊?”尔舒闻言,顿感惧怕,“妾身不敢,若是说出真相,势必要受罚!”

“你且放心,”傅恒安抚道:“到了额娘面前,我必然会护你,不令你受到惩处。”

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那干脆不说,岂不安生?”

“可是八哥不肯罢休啊!他虽住在别院,却几次三番为了小禾赶回富察府,可见他对小禾有多重视。

昨日他说了,势必会追查到底,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他都会去询问,二嫂啊,三嫂啊,他都会去探查,

我能看见,旁人也会看见,只是不想惹是生非罢了,一旦被八哥问出来,再告到额娘那儿,那这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见她神色恐慌,似是有所动摇,傅恒趁热打铁,“你去主动认错,那只算是一时糊涂,但若被八哥揪出来,那就是蓄意诬陷了!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不是善与之辈,所以我劝你,还是别报侥幸心态。”

点到为止,傅恒深谙其道,不再多言,故作无谓,

“话已至此,我也不强求,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可别说我不保你。”

他不在乎,她可就慌了,眼瞧着他要转身,急急唤道:“哎——九爷!”慌张的她不小心将被子滑落,忙又捂紧,生怕颈间的红痕被他发觉,故作难受地咳了两声,

“妾身知错,可是我怕,我说出来之后,太夫人会惩罚我!”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我会为你求个情。”傅恒三言两语的安慰了几句,尔舒也就信了,答应明日去认错。

说通之后,傅恒未再多待,就此离去,尔舒总算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逃走的纳泰如何?应该不会被发现罢?

方才实在惊险,若是晚一步被发现,那她的小命就不保了!相比之下,认个错又算什么呢?

次日,尔舒便依傅恒之言,等他下朝归来后,一同去往德辉院,主动向太夫人澄清此事,

太夫人自然少不了一顿训斥,说她栽赃嫁祸,其心不良,要家法伺候,一旁的傅恒象征性地帮忙说情,说她只是一时糊涂,且主动认错,态度诚恳,有情可原。

正说着,里屋突然闪出一个身影,原是瑜真正在里屋陪太夫人说话,听见尔舒求见,她便没出去,继续坐着喝茶,太夫人出去接见,

听见傅恒维护尔舒,瑜真实在气不过,这才冲了出来,“照九爷的看法,我杀了人,过后认个错,说是无心之失,一时糊涂,也值得原谅咯?”

“这个嘛……”瑜真突然出现,傅恒措手不及,昨夜他回去时,瑜真已然入眠。他做了会子木雕,便也上塌入睡,晨起又上朝,才回府便直奔昭华院,根本没来得及和瑜真说出他的计划,未料她竟在里屋,听见这话,生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