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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05)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而梁蕊,也的确是没什么主意,她娘和哥嫂都没意见,赞成这门婚事,那她也无话可说,梁大娘直叹着,

“咱们家是祖上积德啊!桥大娶了个知书达理的千金,我女儿又要嫁给文雅的书生公子,将来可不愁孙子不识字,没学上咯!”

说得梁蕊大窘,摇着母亲的胳膊推搡道:“哎呀娘啊,这事儿还没成呢!您就想什么孙子,未免想得太早了罢!”

梁大娘故意拆台,“谁说你了?我说你大嫂,说里孙呢!又没说外孙!”

“哼!不说了不说了!”气得梁蕊无话可辩,转身跑回了房,再不论此事。

一提起这个,桃枝也是无话可说,她与梁桥,至今没圆房,又何谈里孙一说?

每回她都想问,可梁桥平日都在营中,有时还要在军营值夜,回来的并不规律,大多时候他回来时,她已入眠,等她醒来,他已早起离开。

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刻越来越少,不过她很理解,也是多亏了八爷和九爷,梁桥才能破例进入八旗营,既入营,便该遵从规矩,她不能抱怨,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只是这圆房一事,的确成了她心中的结。

七月底的一天,梁桥终于得了一日的假,能在家陪伴家人,他便带着桃枝一道去集市上,买了些新鲜的鱼肉,回来做了顿丰盛的午宴,

梁大娘舍不得吃鱼,一直给儿媳妇夹菜,“我老了,吃了浪费,你多吃些鱼,再喝点儿汤,对身子大补!”

夹了块土豆,梁蕊接口道:“娘是想说,大嫂补好了身子,好给您添个孙子是罢?”

“你这丫头,就你话多!娘是着急,不过也明白,桃枝身子弱,得慢慢恢复,今年抱不了便罢,只求明年能抱个孙子就好咯!”

梁桥看了桃枝一眼,颇有些尴尬,到底是没说什么,默默给她夹着菜。

梁家人对她的关怀,令桃枝感动又愧疚,也十分期待自己能怀上一男半女,至少算是给婆婆一个安慰,此时的她暗自下定决心,今晚定要好好问一问梁桥,到底为何不圆房。

正文 第一九七回 哭笑不得

入夜后,月光明亮照户庭,为了省银钱,临睡前,桃枝把烛火都吹灭,这才入了帐。然而期待又一次落空,即便今晚得空,梁桥依旧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侧,没有更亲密的举动。

他又不是和尚,怎会无浴无求?以往没成亲之前,她还时常在他眼中看到深情的悸动,如今成了亲,他反倒客气疏离起来,行为不合常理,太过怪异。

想着婆婆的期望,桃枝再不犹豫,主动询问因由,梁桥闻言,心中一怔,不愿明言,奈何她铁了心,面带愠色的一再追问,

“既已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明说呢?咱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老人家想抱孙子,可我们都没圆房,你打算等到何时?再这么拖下去,她该心焦了!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当之处,你大可明说,不必这般与我置气。”

未料媳妇儿会作此想,梁桥赶紧解释道:“桃枝,你想多了,我没有与你置气的意思,只是……”

欲言又止的模样,真真恼人!她都主动问了,他竟然还不肯说,好似她求着他洞房一般,恼羞成怒的桃枝干脆转过身去,再不理他。他若觉为难,那她不再勉强便是。

梁桥见状,忽然觉得问题有些严重,怕她对他有所误会,只好道出实情,原来是大夫交代过,说她目前的状况不能受孕,一旦怀上,怕她无法生下来。

其实大夫说的是,一尸两命,可梁桥不敢说,担心她听见害怕,便没说得那么严重。

“这么说来,我都不能为你怀孩子了?”桃枝闻讯,顿感悲戚,“那你还娶我作甚?梁家就你一个儿子,总不能到你这儿断了香火,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

说着已是伤心落泪,只因大夫从不曾将这话告诉她,她还以为自己已然恢复得差不多,原来并不是,只是梁桥一直在隐瞒她的病情,若不是她今日佯装生气的逼问,他大约也不会说出来!

她一哭,梁桥就手足无措,忙劝她莫难过,“大夫只是说现在不适宜,并没说一直不可以,你安心将养着便是,往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万一一直生不出来呢?”若然不能为他们家添个孙子,那就不是报恩,是拖累!

“不会的,休养一两年总会好起来,我会跟咱娘说,你莫怕,一直没圆房,也是怕有了孩子,你的身子无法承受,并不是有什么矛盾,千万莫乱想。”

此时的桃枝才明白,自成亲到现在,梁桥保持沉默的原因,竟是怕她得知自己的状况后胡思乱想,而她还心生误会,错怪了他,实在小心眼。

尽管梁桥说他不在乎,可桃枝心里难免不舒坦,若然自己真的不能生养,实在是愧对丈夫和婆婆的救命之恩。

心思郁结的她也不敢再啼哭,怕梁桥又为她担忧,只好强颜欢笑,说自己会好好调理。当着他的面,她不哭,只在背地里抹眼泪,这情形被梁蕊撞见,还以为大哥欺负了嫂子,忙问她出了何事。

想着是自家妹子,桃枝也就没隐瞒,跟她直说了,梁蕊也不懂这个,好一番劝慰之后,她忽然想起九夫人似乎也是类似的情况,便打算得空问问她,有什么好的调理方子。

桃枝心生忧虑,“这不太好罢!孩子是九夫人的心病,咱们再去问人家,岂不是惹人不快?”

“那有什么,咱们又不是嘲笑她,这是请教商讨嘛,”梁蕊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你们是一样的情形,更有话聊,她不会介意的,原来那个王府的郡主,她是故意羞辱,才惹怒了九夫人。”

桃枝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便也没拦阻,听从了她的意见。

几日之后,是纳征的大日子,梁母派遣媒人和押礼人前往梁蕊家,纳送聘礼,以定婚事。

瑜真做为牵线人,中间的琐事虽未跑腿,却也是大媒人,理应到场。傅恒本没必要过来,可梁母十分感激外甥女为儿子说的这桩亲事,定要将傅恒也当做媒人,

媒人有谢礼,傅恒倒是不在乎这个,不过既是瑜真的亲戚,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辜负,于是同行前去。

午宴过后,众人正在聊着婚事,梁蕊对此并无太大兴致,仿佛说的不是她的婚事一般,他们如何商议,她并不关心,只等着到时候嫁人即可。

看准时机,梁蕊拉了九夫人到屋里,说起她嫂子不能生育一事,向她询问调理之方。

令瑜真惊讶的,不是她身子弱,不能生养,而是他们成亲将近一月,居然至今没有洞房!

“能不能生养,这是后话,但不影响洞房啊!你们也不必因噎废食罢?”

桃枝不明所以,“大夫不让怀,那就不能洞房啊,一洞房,有了可怎么办?”

闻听她的观念,瑜真忍俊不禁,桃枝与梁蕊面面相觑,不懂她在笑什么,干咳一声,瑜真才止笑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以为两人在一起,就会有孕,可是后来听他说起,我才晓得,若然不想有孕,男人是可以控制的。”

“啊?”杏眸微睁的桃枝惊诧万分,好奇询问,“这个如何控制?”

桃枝已然成亲,说这个无所谓,但梁蕊尚未嫁人,让她听到可不大好,怕惊到她,瑜真干脆附耳悄语,不让梁蕊听到。

梁蕊也明白,这些必是闺房秘语,不适宜她去听,识趣避开不多问。

听罢九夫人的话,桃枝似懂非懂,毕竟她还没有圆过房,对周公之礼只有想象,并无实践,是以瑜真的话,她只觉惊讶,还不懂其中的奥妙,难不成,梁桥他也不懂,所以两人耽误至今?

道罢,瑜真提议让她跟梁桥说一说,桃枝粉面含羞,没那个胆子,“这种事……该怎么张口?”

那倒也是,瑜真自问十分坦率,没那么含蓄,可到了帐中,面对她的丈夫,依旧会害羞,更别提桃枝这样温婉的女子,更是不敢多问一句羞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