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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287)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这一日,傅恒早起上朝,瑜真还在睡梦中,忽闻外头有人来报,说是侯府出事了!

但见丫鬟慌张福身回禀,“九夫人,我家夫人惊了胎,孩子可能要早产,稳婆说是情况不乐观,夫人怕自个儿出什么事儿,赶紧差奴婢过来,想见您一面!”

“好好的怎会惊胎?”说话间,瑜真已然起身,由丫鬟伺候着穿衣,心里头慌得厉害,芳落该是下个月生孩子才对,听她说,大夫时常请脉,胎象一直稳固,又怎会突然出事?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侯爷让稳婆先接生,之后再查找原因。”

情势紧急,瑜真也顾不得仔细打扮,让人随意挽了小两把的发髻,斜斜的戴了绢花便匆匆出府去看望芳落。

她这会子才八个月身孕,最怕出事,到得侯府,保宁正焦急的守在外头,瑜真向他行礼后立即入内,芳落见到她,泣不成声,还交代着,若她有什么不测,定要帮她照顾这孩子。

心酸的瑜真赶忙打断,“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就不能想着自个儿平安大吉嘛!我那时候也去了趟鬼门关,照样回来了不是?别胡思乱想,你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我在这儿陪着你,莫怕!”

稳婆压力甚大,提着脑袋为她接生,瑜真则一直在旁为她打气,最终孩子降生,憋了口气没哭,稳婆立即将孩子倒过来,拎住双脚拍了拍,孩子这才哭出声来,嬷嬷赶忙拿被子将孩子包好,这婴儿虽然瘦小,到底平安,

芳落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底下似乎一直在流淌,她好想看看自己的孩子,想告诉瑜真,她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然而唇齿张不开,大脑一滞,终是缓缓合了眼,心不甘情不愿!

正文 第268回 年末生悲

闻听哭声的保宁冲了进来,瞧见芳落这模样,眼眶一红,心碎痛呼,“芳落!芳落你醒醒,孩子出生了,你快看看我们的孩子!”

两位大夫,一位给孩子检查,一位过来给夫人诊脉,瑜真虽然心慌,到底还有一丝理智,劝保宁冷静些,“侯爷先让让,方便大夫查看,芳落不会出事,必然是晕了过去!”

“哦!好!”抹了把眼角的泪,保宁先立在一旁,大夫把脉过后,及时为她扎针,在指尖扎了五针,芳落的眉头终于皱起,手指也动了动!

“醒了么?没事了罢?”保宁破涕为笑,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才道:“尊夫人无妨,只是疲劳晕厥,不出半个时辰应该能醒来。”

保宁这才松了口气,抱了抱孩子,看着儿子,颇为欣慰,嬷嬷顺道接手,带着孩子先出去。想起芳落所受之苦,保宁立即命人查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查到她的安胎药中竟多了枳壳和川芎,这两味皆有活血化瘀的疗效,大夫不可能给孕者开这样的方子,必是有心人加害!

这边厢,芳落沉睡许久,才悠悠醒来,一看自己小腹平平,屋里也没有孩子的踪影,心顿凉,“我的孩子!孩子是不是没保住?”

守在一旁的瑜真忙扶她躺好,“孩子在呢!是个儿子,眉眼可像保宁了!”

“是男孩就好,”芳落生怕保宁会失望,“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

原来女人都有这个通病,怕生了女儿夫家不喜欢,但凡有一点良知的男人,都不会因为这个而冷落自己的妻子,大不了往后再要一个便是,是以第一胎的男女其实并不重要,

“你呀!想太多了,侯爷可不是那种人,他只盼着你平安,并不在乎男女,只不过你惊胎一事太过蹊跷,他去处理此事,势必要给你一个交代。”

一个时辰之后才查出,动手脚之人居然是怜儿!

原来她一直对芳落进门一事怀恨在心,但从未表现出来,相反的,还对芳落特别关怀,照顾得十分周全,芳落看她性子温善,便将其留在身边,这几年都没出什么事儿,有孕的这几个月,也一直好好的,直到这个月,怜儿才开始在药里多加了两味。

质问时她竟道:“打的太早无用,只把孩子弄死,大人还活着,太便宜了你!我就等着八个月再下手,才可能让你一尸两命,难产而亡!”

芳落得知此事,怎么也想不通透,“我自入府,待你不薄,你主子去世那是意外,也不是我的错,为何她要把罪都怪到我头上?”

怜儿却认定了她是罪魁祸首,斜向她的眼神满是憎恨,“若不是因为侯爷对你有意,我家夫人又何必冒险?白白葬送了性命?”

“你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了罢!”保宁冷哼道:“你到底是替自己的主子抱不平,还是因为我不肯纳你为妾,而心生嫉恨,怨怪芳落?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

婉昀去世之时,曾将怜儿托付于他,他不忍婉昀死不瞑目,便随口应承下来,过后并未放在心上。

直至将芳落娶进门之后,有一日,怜儿突然提起主子的遗愿,保宁只道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问她有何打算,她若想要自由,保宁可将她的卖身契还给她,送她出府。

怜儿跪着哭求,求他不要将她赶走,她愿意留在侯府,继续伺候继夫人。

保宁看她情真意切,也不忍心做得太绝,遂答应让她留下。哪料她蛰伏三四年,居然蛇蝎心肠,暗中加害芳落!

“芳落与我成亲几年都不曾有孕,只怕也是你动的手脚罢?”

如今芳落再回想起来,的确觉得有蹊跷,“她在我身边伺候时,我一直不曾怀上,后来那三个月她回老家奔丧,我才怀了身孕!”

事到如今,怜儿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罢!本以为这次万无一失,哪料你竟然没事!老天真是瞎了眼,为何不收了你这个狐狸精!”

“意图谋害主子,还敢口出狂言?”保宁行至她身畔,甩手便是一耳光,“来人!拖下去,绑起来扔河里!”

“侯爷不要!”纵然这丫头狠心,才生了孩子的芳落也不愿要人命,保宁当即摆手,“如此歹毒的女人,你不必为她求情,她也不会感激你!意图谋害本侯的妻儿,必死无疑!”

历经沙场的保宁没有妇人之仁,该狠心时绝不留情,如今他已二十六七,才有这第一个孩子,自然珍视,岂容他人陷害!

怜儿不惧反笑,“生下来又如何?能不能养大还不一定呢!你造了那么多的孽,害了我家夫人,你的孩子也不会好,他会遭报应的!”

这诅咒听得人心惶惶,“你恨我也就罢了!为何要连带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她已经疯了,根本讲不通道理!”瑜真也听不下去,劝芳落莫理她,保宁立即让人将她的嘴堵上,再拖出去处置!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瑜真劝她想开些,“有些人的仇恨总是无端而生,我们根本无法理解。你还在坐月子,受不得气,养好身子最重要,犯不着为不相干的人置气。”

疲惫的点了点头,芳落隐隐生忧,紧抓住保宁的手腕,担心不已,“侯爷,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罢?”

轻拍着她后背,保宁安慰道:“不会,你且放心,我们没做过亏心事,不怕报应,她的话怎可能成真?”

芳落的儿子取名为富察·少渊,好在母子俩有惊无险,瑜真也放下心来,不由感叹着晴柔生得早了,实该再生个女儿,将来好与芳落做亲家。

保宁笑道:“那好说,我们再生个女儿,许给二小公子也是一样的。”

两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半年之后的秋闱,梁瑶峰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悟性,中得举人,且是头名解元!梁蕊晓得这功名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替他开怀,梁瑶峰只盼着来年春闱时,再中得进士,才算是真正的功成名就!

今年算是喜事连连,可就在快过年时,京中突然有人感染天花,孩童抑或大人都未能幸免,闹得京城人心惶惶,不敢随意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