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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88)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既然在他心里我是那样的女人,那我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这一点,彤芸深有体会,她也曾猜测过李侍尧对她的情意不够深刻,说过一些难听的言辞,目的无非是希望他能反驳,告诉她,他有多在意这段感情,

“其实九哥只是想要你一个解释罢!解释过后,也许他就明白了,不会再说那些气话。”

解释?瑜真认为无用,“男人其实比女人小气,他可以有尔舒,我就不可以在成亲之前有感情,尤其还是他的哥哥,他在乎是这件事,而不是我的态度,不管我现在说什么,只要他想到我与傅谦曾经相识,在他之前,他就膈应。”

彤芸苦劝了半晌,未果,看来瑜真在乎的还是傅恒的态度,她得跟她九哥提个醒,让九哥换一种方式来与九嫂沟通,随即吩咐下人,瞧见九爷就通报她一声,然而却始终不见他人影。

这一整天,瑜真皆未再见傅恒,半夜醒来,身边也是空无一人,他是去了书房,抑或去找尔舒?

罢了,这是他的自由,她本就不该干涉他的去处。一个人睡倒还清净,不必被他一直圈抱着,翻身都麻烦!

只是这搁了汤婆子的被窝,暖了许久都不热,害得她只能蜷缩起来,慢慢取暖。

次日醒来梳妆时,芳落主动禀道:

“奴婢差人打听过了,九爷昨晚没去旁处,而是在李公子家饮酒,大约喝多了,干脆在那儿留宿呢!”

默默听罢,瑜真无甚反应,面色淡漠,唇吐冷语,“不必向我汇报他的行踪。”

夫人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安慰罢!否则她那隐隐蹙着的眉,怎会瞬间舒展呢!

大约是觉得,九爷去哪儿皆可,只要不是去舒姨娘那儿就好。

典型的口是心非啊!

小禾小产后,身心备受煎熬,一心期待着傅谦能来看望她,哪怕一眼也好,然而自他摔了茶盏之后,就再未出现过她的屋子里,明明受害的人是她,失了孩子的是她,为何傅谦还要这样怪她?

怨气填胸的小禾干脆赌气不喝药,不理会丫鬟的苦劝,拧着非得八爷亲自过来,她才肯喝。

丫鬟无奈,只得去请八爷,傅谦闻言,面无表情,继续提笔沾墨,垂目书写,

“身子是她自个儿的,不喝药那就只能挨痛,我很忙,没空去哄劝,

你且告诉她,苗谷该升职了,她若再胡闹,今晚这名单荐语我写不出来,那苗谷只能再等三个月!”

果不其然,小禾一听这话,再不敢闹腾,生怕自个儿惹恼了了傅谦,会连累她哥哥的升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琪真一事,太夫人还真的派人去打听了,得知她又是庶出,太夫人便觉惆怅。

“瑜真乃是嫡出,嫁于恒儿最般配,琏真庶出,做老四的继妻,勉强说得过去,可这琪真的身份太低,嫁给老八做妻,总觉得亏了老八,

他虽不是我亲生,却是个伶俐的孩子,我对他十分看好,给他挑媳妇儿,也必须得挑个好的,对他前途有帮助的大家闺秀方可。”

大丫鬟鸢儿应道:“即便八爷喜欢琪真姑娘,也是两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是什么心思还不一定呢!”

“嗯,”盘着菩提珠的太夫人忧心忡忡,

“但愿他只是一时心动,但愿,他能看清局势,管好自个儿的心。”

太夫人这话,意有所指,鸢儿又怎会不懂,八爷看九夫人的眼神,虽然克制,却有莫名的情愫在流动,太夫人没有继续追究,也只是想给九夫人和八爷一个台阶下,息事宁人罢了!

鸢儿看透不说透,只顺着太夫人的意思来就好。

而琪真,于傅谦而言,只是一个借口,他根本不可能娶那个女人,傅文也听闻过此女名声不大好,特意找傅谦说了此事,提醒他选妻要谨慎。

傅谦正想着如何推掉他与琪真这莫须有的关系,赶巧傅文主动找他说起,那他正好顺口求他帮个忙,故做后悔状,

“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初一时糊涂,才会动了心,后来也听闻她性子颇为豪放,不大适合我,也就没再想她,额娘若是向四嫂打听琪真,就有劳四哥跟四嫂交待一声,让她尽量往坏处说。”

“好说!”弟弟有求,傅文自会帮忙,回去便跟琏真交待了此事。

琏真点头应承,牢记在心,思绪却已飘飞到两年前……

那时的瑜真时常女扮男装,行为乖张,琏真一直看不惯,父母也曾说过她,然而她并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时常跟着大哥宁琇一道溜出去玩儿。

有一回,琏真和琪真自寺庙祈福归来,才下马车,正好撞见有一顶轿子落在府门前,瑜真自轿中下来后,还回身与轿中之人说话,

这轿子的规制并不一般,比普通轿子更为宽敞,坐两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就连富商也无资格,能坐此轿的,必然是官家人!

然而轿帘遮挡,琏真并没有机会看清此人,只依稀听到了瑜真唤他的名,似乎叫什么和!

当时琏真并未在意,如今再回想起来,富察家的兄弟几人,只有老八老九的字里带“和”,然而傅恒和瑜真才成亲时关系并不好,那么那个轿中人不大可能是傅恒,傅谦的可能性最大!

正文 第九十七回 醉后闹

奈何以往两姐妹不睦,瑜真的心事她并不知晓,只能猜测,现在都已成亲,她也不好多问,免得瑜真认为她有挑拨是非之心。

罢了!能帮一把是一把,瑜真在这府中有地位,还可帮衬于她,倘若瑜真失利,她一个人也容易被欺负。

且说傅恒借酒浇愁,最茫然的当属李侍尧。昨晚傅恒拽着他喝酒,他只当他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男人之间,通常不会多问,只管陪他醉一场,过后也就忘了,

本以为今儿个傅恒会恢复如常,但他上朝时依旧心不在焉,下朝后也没有立即出宫回府,而是留在宫中办公,明明不需要他亲自安排的事,他竟去插手,看得李侍尧莫名其妙,

“闲着回家歇着不好?软玉在怀多惬意,何必在这大风中挨冻?”

回去他只会窒息,要么争执,要么冷战,不愿面对,只有逃避,“你想回去便先走,我不想回府!”

“嘿!以往你可是忙完便走的,一心想早些回去陪嫂子,今儿个却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面子之事,傅恒不想多提。

看他冷着一张脸,李侍尧当下了悟,“怎的,与嫂子吵架了啊?”

他没吭声,便算是默认了,李侍尧又笑道:“夫妻俩哪来的隔夜仇,你是男子汉,低个头认个错也就和好了!”

“我没错!”说话间,傅恒的神色异常冷峻,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温润,李侍尧这才意识到,他们的问题似乎有些严重,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不肯多说,无奈之下,李侍尧耸了耸肩,再不多言。

于是乎,晌午与晚上,李侍尧都不得不陪他继续喝酒,喝得他扶不住啊!眼看傅恒不停灌酒,不怎么夹菜,李侍尧忍不住劝道:

“春和,这么频繁的喝下去,你会出事的!”

会不会出事,他不晓得,他只知道,“不喝晕,我睡不着。”

什么情况?李侍尧受到了惊吓!“你不会还打算今晚继续睡这儿罢?”

“怎么?不欢迎?”迷糊间,傅恒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搁,不悦地撂了话,“大不了给你银子,十两,够不够?你若不许,爷住客栈去!”

他已喝糊涂了,李侍尧哪敢拒绝,连忙点头,“留宿随意,但你能告诉我,你和嫂子到底有何矛盾?为何你不肯回府?”

“她……她藏得太深,我看不清她的心……”如雾似月般朦胧,永远探不清她心底的想法,看得傅恒心累!

需要看清么?“女人心,本就难琢磨,这样男人才会一直好奇罢?真看得透透的,你也就没什么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