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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真传(92)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这话五夫人赞同,“大约是罢!毕竟男人心更小,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心里念着旁人。”

“所以煽个风,点个火,他们也就过不下去了!”尔舒道罢,五夫人问她何意,她便附耳低语,五夫人顿悟,只叹她头脑机敏,挑拨她最在行,定要闹得他们鸡犬不宁!

这一日,五少爷傅宽说是打猎逮到了一只七彩山鸡,已吩咐厨房将它炖了,山鸡不算大,没敢叫太多人,只叫了老四傅文和傅恒两兄弟,全当下酒菜了!

傅恒只当五哥是好心,也就去了,然而酒过三旬之际,傅宽突然说起,他心里藏着一个小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往往说这种话的人,他就是心痒的想讲!你若是问了,那就是着了他的道!

傅恒尚未发话,偏偏傅文好奇,问他究竟有何秘密。

正文 第一百回 固执己见

傅宽神秘一笑,迷醉的眼睛盯着傅恒,说是与他有关!

“我?”他的眼神看得傅恒心底起疑,顿感可笑,“我有什么秘密?”

“有些话,哥哥憋了很久不想说,但又实在不忍心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今儿个哥哥豁出去了,一定要把那件事说出来!”挥退了伺候斟酒的丫鬟,傅宽压低了声道:

“有一回,我晚上喝多了酒,回府时走岔了路,走到一处假山旁,却意外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只听见那个女人问,‘傅恒何时归来’,跟着就有个男人回答,说你还在陪皇上围猎,大约会迟个三五日回来!”

女人?关心他归期的会是谁?尔舒,还是瑜真?傅恒当即收了嬉笑神色,正色问他,“五哥究竟想说什么?”

糊涂地闭了闭眼,傅宽又摇了摇头,假装自个儿半醉半醒,

“我想说,那个女人是……你的夫人,而那个男人,正是老八!他们俩背着你悄悄约见,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正是中秋过后没多久!”

这个傅恒有印象,八月十六那天,他们都陪皇上去围场打猎,后来傅谦有事先回,而他的确是五日之后才回来!

瑜真说过,她在回门那时候已然放下过往,又怎会在夜里的假山边与老八相见?还问出那样的问题,听来竟有种偷人的感觉!可是瑜真会那么做么?

五哥也不至于骗他罢?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

傅恒正兀自猜测着,但听傅宽又道:“算来八月到腊月,正好快三个月呢!”

三个月!他是暗指,瑜真的身孕罢!傅恒闻言,重重地将酒杯搁在桌上,面带愠色,

“难不成你认为,那孩子不是我的?”

傅宽立即推得干净,身子向后一挒,否认道:

“这话我可没说,只是想起他二人幽见,便替九弟你不值!偏生傅谦还不承认,愣是扯上什么琪真,这种场面话,又有几个信的?”

傅文听不下去,在旁劝道:“在一个大院里,难免会碰见,兴许只是弟妹想念九弟,看见老八回来,这才问了句归期,有何不妥?”

又饮下一杯,傅宽偷瞄着傅恒那怒气填胸的神色,阴阳怪气道:

“白日里自然没什么不妥,这黑夜里相见,可就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的罢?”

“我说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喜欢说三道四!”傅文立即给他满上,“多喝酒,多吃菜,少说话!”

未等他说完,傅恒已然听不下去,腾地站起身来,告辞都没说,愤然离席!

傅文见状,深叹一声,瞪了傅宽一眼,

“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何时能改改,说旁人也就罢了,偏当着老九的面儿说瑜真,难保他不会胡思乱想!弟妹还怀着身孕,若是闹将起来,动了胎气,你担当得起么?”

傅宽浑不在意地夹了一粒五香花生,不屑嗤道:“若然不是自己的种,那不要也罢!”

这话也忒难听了些!“弟妹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即便曾经与八弟相识,也不至于在婚后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来!”

傅宽啧啧叹道:“瞧瞧,连四哥都帮着她说话了呢!那个瑜真的魅力可真大!”

“那是因为她是琏真的妹妹!又是老九的妻子,我自然希望他们夫妻和睦,即便听说了什么,也不会像你这般,挑拨离间!”

老五喝多了就话多,越说越离谱,傅文听不得这酸话,怒斥了几句,饭也没吃,借口告辞离去,再不听他胡言乱语!

如今已是腊月,年关将至,四夫人琏真的身孕已有六个多月,身形渐圆,睡觉都费力,瑜真才两三个月,渐渐的也不怎么吐了,吃睡皆没问题。

自从有了身孕,两人倒是有话聊了,时常会聚在一处,说一说有孕的症状,哪里不适,如何缓解,两姐妹的关系反而比以往亲近了些。

两人只顾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但听小厮来报,说是四爷去了五爷那儿吃酒,中午就不回来了。

琏真干脆留瑜真陪她用膳,算来这还是两姐妹头一回单独用膳呢!瑜真也未拒绝这好意,就此留下。

饭毕,正喝着茶呢!又有小厮匆匆来向瑜真传话,说是九爷请她回去。

看这小厮神色紧张,却不知傅恒这么着急找她是有何事?瑜真随即告辞,刚出院子便碰见傅文,随即福身行礼。

傅文见状微怔,一问才知,原来瑜真午时在此用膳,“那就多坐会子,喝着茶继续陪你嫂嫂说说话!”

瑜真却道傅恒有事找她。

傅文闻言,顿感心慌,料想傅恒八成是要兴师问罪!却又没借口留住她,只能任她去了。

回房后,傅文忍不住长叹,琏真一听他说起宴上之事,顿感蹊跷,

“也许并不是老五亲耳听见的,男人哪有这般细心,八成是五夫人教他这么说,为的就是挑拨九弟夫妇二人。”

“甭管是谁,我看九弟是听进了心里去!这事儿又不好求证,便如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回去的路上,无风却干冷,今日的天,格外阴沉,入冬后,还没下雪呢!芳落猜测着,兴许今日要飘雪了!

傅恒突然找她,瑜真不知何故,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般,便也无心回应芳落的话。

回到房中,但见傅恒沉着脸坐于桌畔,火盆中的碳,暖烘烘的散着热气,而他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透着无边寒意!

这不像他,平日的傅恒,总是眉眼弯弯地笑对于她,而今日这幅神色,竟像是那日与她吵架时那般,质疑中掺杂着愤恨!看得她心头没底儿,忍不住问他,

“有话直说,你这眼神,看得人心发毛!”

他也想直接问她,不愿再受猜测的折磨,于是直言不讳,“八月下旬,你与傅谦是否见过,在假山旁!”

八月?瑜真努力思索着,不知傅恒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当时他还在围场罢!难不成又有人在搬弄是非?

“你听谁说的?”

若是心中无鬼,为何不立即回答,反问他是何意?这样的态度,反令傅恒疑心更重,“你只管回答,有没有见过他?”

他咄咄逼问,她只好承认,“见过。”但也没什么可心虚的,是以说话间,神色依然傲气。

可在傅恒看来,私下见面,本就是不耻之事,她该觉得羞愧才是,为何这般理直气壮?果然是不在乎他的感受么?

“你不是说过,早就放下,又为何会见他?”

“碰巧!”她又不是故意与傅谦碰面,傅恒这话问得,实在让人上火!

“那么巧?夜里,假山边儿?你去那儿做什么?”

傅恒那阴声的质问终是逼急了瑜真,怒呵反问,“说了是碰巧,你却不信,那你认为我会去那儿做什么?跟他幽会么?”

她不肯解释,还反过来凶他?叫傅恒怎能不生疑?“不然为何偏赶在夜里见面?”

一再的强调夜里,定然是他又想到了龌龊之事!瑜真悲愤冷斥,

“你说你会相信我的话,我说过放下了便是真的不再有念想,现在又来猜疑我?把我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