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安得明珠福无泪(133)+番外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我的身份?你不是不在乎么?他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你在乎我的出身又为何要娶我?娶了之后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她一直以为他是与众不同的男子,不会在意世俗,愿意与她厮守,她才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万未料到今时今日这样伤人的话会从他口中冲出!捂着胸口,笑看红尘的香儿头一次体会到疼得感觉!

封廉!那疯女人打我时我都没那么疼,只当被狗咬了,可你现在这些话令我很心痛!

我没有嫌弃你,封廉不知是自个儿表述错误,还是她理解有偏差,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抛头露脸!有我养活你就好!我一个大男人,不希望旁人说我是靠妻子过活!

她大约不知道他在外受了多少流言蜚语,怕她听了不舒坦,他从来都是默默承受,不与她说,今儿个心里烦躁,失口说了出来,竟又刺痛了她,实则他心里更压抑!

难道我不知道在家清闲着有人伺候着好么?我一个女人辛苦开店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希望日子越来越好!单指望你在军中那点银两,我们连个孩子都要不起!

吵红了眼的两人各自站在自个儿的立场上,都不肯去为对方忍让着想,孰是孰非,已难论断。

激烈的争吵过后,封廉自个儿去了西厢,留下香儿一人哭得失望伤心,她辛苦努力,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排斥厌恶,如今受了委屈,他也不安慰,夫人一个外人,尚且知道为她讨回公道,而她的丈夫,居然要她忍气吞声!她究竟在图什么啊!

第二日,香儿未去公堂,那妇人也没去,后来通过琬儿,她才得知,原来那妇人回去后拉了丈夫回娘家,找她父亲,说要对薄公堂,要给当官儿的送礼,她父亲得知原委,骂这女婿不争气,又训他女儿胡搅蛮缠,数落了一顿将他们夫妻俩打发走了。

没了父亲撑腰,那妇人也不敢造次。毕竟香儿有总督夫人护着,她也怕吃亏。

而这凝香坊关了好几日的门,后来又重新开张,却已没了香儿的影踪。

原是心灰意冷的香儿决定转让,明珠得知此事,悄悄买下了她的凝香坊,她这样做,自有她的打算,现在你们夫妻有争执,你不想经营也就罢了,只是凝香坊是你的心血,凭白给旁人实在可惜,我将它买下来放着,有朝一日你想开了,想接手的话,我随时可以还给你。

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我再没心思为这个家付出,出力不讨好,我何苦来哉?斗志与希望一旦破灭,人便再没精力去做什么。

封廉也明显感觉到香儿的变化,除非他找她说话,否则她不会主动理他,以往的她常去总督府串门,最近天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看她如此颓废,封廉心里也不舒坦,但他是真不愿她出去辛苦,只希望日子久了,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乾隆四十七年五月,咽匪已被士兵打击殆尽,福康安奏报朝廷时,不忘将封廉的功绩陈述,明珠得知后甚感欣慰,如此一来,封廉加官,指日可待,待他做了官,日子好过些,香儿与他,大约也会冰释前嫌。

然而老天总是难遂人愿,明珠正期待他二人和好,却不知他家中飞来横祸!

且说封廉得知福康安在上报朝廷的折子中嘉奖了他,心情甚好的他打算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知香儿,却在门口听到屋内有两人争吵的声音,但听香儿叫喊着,畜生!你放开我!

难道香儿被欺负了?愤怒的封廉一脚踹开了门,果见一男子在拉扯香儿,上前揪住那贼人便要打,这人不会武功,根本不是封廉的对手,眼见要吃亏,他故意咧嘴嘲笑道:跟我睡过的女人也值得你动手?

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封廉不信他的鬼话,香儿是我的妻子!不可能跟你!

呵!戴了绿帽子还不知罢?那人瞥了香儿一眼,得意洋洋,不信你问她啊!

封廉看向香儿,等待她的解释否认,然而等了的,竟是可怕的沉默!此情此景,他的心,蓦地紧张起来,沉声问香儿,

为何不说话?

心知无可欺瞒,香儿悲痛哭诉道:我是被他强了!那晚我喝醉了,他闯进来欺负我!我不敢告诉你,想着忍忍也就罢了,可他今天居然又来骚扰我!

他的妻子,居然被人强了,而他毫不知情!再抬眸瞪向眼前的男人时,封廉已红了眼,呀!的嘶吼一声,骂了句畜生,攥拳便是一阵痛打!

那男人还不了手,被打得鼻青脸肿,瞧见桌上有削水果的刀子,便想拿着防卫,刚抓到手,欲刺封廉,却被封廉夺过,争执间,刀子插入了那人腹部!

鲜血瞬时流出,那人瘫坐在地上,被打得已无力气挣扎,虚弱唤道:救我……救我我可以不与你们计较……

别信他!若是救了他,他必定报官!香儿上前,抢过封廉手中刀,蹲下身子又补几刀!盯着他的目光满是愤恨冷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就是你的下场!

虽说最近时常剿杀咽匪,可那是在军中,奉命行事,不担责任,如今在家中杀人,封廉一时难以接受,可看着他失血过多而亡,他的心里,居然没有愧疚!是他变残忍了么?不!这个无耻的男人玷污他的妻子!就该死!

思量片刻,冷静下来的封廉交待香儿,你在这儿看着!我去驾马车来!

马车?变数丛生,香儿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做什么?

从惊惧到冷然,他眸色的转变只在片刻间,下定了决心,他不再犹豫,毁尸灭迹!难道等着坐牢?

也是,既闹出了人命,总不能傻的去自首,想法子掩盖一切,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随后两人将死尸抬上马车,用被单裹住,香儿又迅速找来破布将血迹清洗干净,跟着与封廉一道将尸体运至远处,扔进河里……

整个过程中,香儿故作镇定,实则她的心与手,皆在颤抖!

夜色中树影斑驳,一如她黯淡复杂的心绪。她希望此事神不知鬼不觉,却又明白,人在做,天在看,万一疏漏被发现,那么……

纠结后的她下定决心,对封廉道:假使被发现,就说人是我杀的!我一介妇人,死不足惜,你参了军,前途不可毁!

尽管愤恨凌乱,然而香儿这句话还是震撼了他,但此时的他,心底不只有感动,还有其他,莫名的情绪,比如,作祟的自尊心,我不会让你替我担罪名!

本来最后几刀就是我补的,不然他不会死!我才是杀人凶手!

他却没心思与她讨论这个,只是在想着那男人死前的话,烦恼的他看了看深沉如墨的夜色,颓然道了句,莫再争了!回去罢!

待回家后,香儿坐在床里,封廉坐在床边,两人皆是沉默,这种安静几乎要令香儿窒息,他是在介意那件事罢?而她,的确是被人强了,不干净了,又该如何辩解?

过了许久,深呼了一口气,他才开口问,你被欺负,是何时的事?

第三卷 河山入目空繁华 第一百一十七回 淡漠如许

半个月前。想起那天,她至今后怕,每天醒来,都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而不是真实发生过的遭遇,

不再经营凝香坊后,你时常在外忙着逮捕咽匪,我一直闷在家里,孤独一人,那天突然想饮酒,家里的酒没了,我就出去打了些,半醉时,那个畜生突然闯入,说是在街上看见我,尾随而来,我想反抗,却毫无力气……余下的,她没脸再说。

当时他还在剿匪,但是中间回来过一次,还在家中住了一天,却不曾听她提过半个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何用,香儿不由苦笑,你还不是怕人知晓,只会叫我忍让,息事宁人!

她还在记恨去年她平白无故被打一耳光时,他不肯让她去公堂一事罢!封廉不明白她怎会将两件事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