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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明珠福无泪(160)+番外

作者: 灵竹子 阅读记录

摇了摇头,吴琼山坚定道:是我自己要去说那些话,自然不会后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纠缠,纵然我一介书生不会武功,却也要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

喜欢的?这样直白的话,倒教云霄红了脸。

吴琼山见状,才意识到自个儿太过愤慨而将心里话冲口而出,不过说出来也好,至少能让她清楚自个儿的心意。

才说了几句,门外有丫鬟端了朝食过来,吴琼山不想让丫鬟在此打扰,随即吩咐她退下,等会子凉了我再喝。

啊?丫鬟作难道:凉了就不好喝,还是奴婢喂您罢!

不必了!难得云霄过来与他说话,他可不想被打扰,一刻都不愿。

云霄看那丫鬟面露难色,许是担心伺候不好少爷被罚,便安慰道:无妨,你先下去,我来喂。

丫鬟抬眸看了云霄一眼,并不知这女子是谁,但少爷既要她走,她只好乖乖听从。

当云霄从容地端起粥要喂他时,他只觉难为情,还是搁着罢!我左手也能拿勺子!

云霄微笑却坚持,你就让我做点什么罢,否则我于心难安呐!

佳人如此柔情,他若再拒绝,倒显得不识好歹。随后吴琼山不再拒绝,安稳地由她喂着吃粥。明明未放糖,他吃着却是清甜无比。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信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习惯于将细腻的感情用诗词来表达,却实在不擅长宣之于口,在云霄拒绝收下镯子时,他又不知该如何继续向云霄表明心迹,而博和托这一闹,反倒成全了他与她,奇巧之事,不由令吴琼山暗叹天意之妙!

从捕快处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知他被打伤了腿,钰儿虽然恨他心不在自个儿身上,到底是自己丈夫,想着他受伤还是忍不住心疼,只好花了银钱买通狱卒,才得以请了大夫于夜半时分到牢里为他诊治。

待她去时,看到博和托依在墙角,膝盖流着血,从未如此凄惨过。

听到锁链响动,博和托疲惫抬眸,看到钰儿到此,并不惊喜,干裂的唇迸出的只有冷漠无谓的声音,我的腿要废了!还看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来看他也有错么?然而此时不是质问他的时候,忍着心酸,钰儿劝道:及时接骨,还能恢复!

恢复?呵!博和托苦笑自嘲,只怕也无法再练武!

能不能练武是后话,先将腿接好再说。

大夫也道不可耽搁,越早诊治越好复原。

忍着剧痛,由大夫接着骨,博和托愈加痛恨,打那个吴琼山时,他怎么也未料到会有如此下场,一个文人,竟有此等后台,而他的主子,福康安,也真不肯再帮他!

接好了骨,清理了伤口,简单包扎后,大夫告辞离去。

钰儿打开放在一边的食盒,端出菜来,博和托依在墙角,扭头不愿看她,你走!我现在这个样子,跟乞丐没什么区别!

不管你是高官还是乞丐,都是我的丈夫!

此刻她坚定的眼神于博和托而言却像是一种羞辱,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可怜!

他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没把她当家人,而是外人!我不是旁人!我是你的女人!

如今的我,如此狼狈,已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官儿!”这样的自己,连博和托都恶心嫌弃,“腿也断了,四处碰壁,没出息,对你也不好,你跟着我,什么也图不来,你走罢!

第三卷 河山入目空繁华 第一百四十回 当知情重

你认为我当初跟你是图你什么?他的误解终是激怒了钰儿,

图你是官儿?我若只想嫁当官儿的,我哥能给我介绍很多,我却不肯做旁人的妻,跟着你做妾,受人冷眼也心甘情愿,还不是因为感念你对我的好!

那年我手上无端起红疹,难看至极,才与我定亲的那家人以为我得了什么传染病,便背信弃义退了亲,虽然我对那人并无感情,但被人嫌弃,终归心里难过,

正好我在那时遇见你,而你看到我的手,未有丝毫惊诧的神色,还拿了福爷赏给你的宫中御制药膏给我哥,交待他给我涂抹。

幸得有这药,那红疹渐消,手才不至于留下大片疤痕,如今再看自己的手,虽然还有一丝痕迹,到底不那么明显,我正是感念你的恩情,后来才死心塌地想跟着你。

他当年犯糊涂,也是因为不小心受伤,由她照看了许久,才擦出火来,如今又被人打伤了腿,他还有什么用处呢?

我这次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为云霄,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还在念着她,从未真心待过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忍住心中悲苦,钰儿哽咽道:

你总说我无理取闹,那是你不懂,女人都有直觉,你是否真的放下云霄我都能感觉到,我嫉妒吃醋才会跟你闹,你若真的不再在乎她,我也不屑于提起她!

你还说我对你母亲摆脸色,那是因为你母亲和你一样,在她心里,只有云霄才是她的儿媳,她一直在期待着你们破镜重圆,她不喜欢我,我又如何对她好?

埋怨旁人的同时,可否先反省自己?人对人的态度,都是相互的……

她说的都是实情,他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既是如此,我咎由自取落得这般下场,你就不该再管我!

我也想就此放手!可我做不到!还不是因为没出息的爱你!抬手抹了抹眼泪,钰儿也觉自个儿很丢人,一心付出,幻想着有一天他会感动,却不知旧情已铭刻在他心底,挥之不去!我妄想取代她在心里的位置,实在天真!

不需取代,你做你自己就好。

他们才是结发夫妻,她不过是后来者,怎能消弥他愧疚的深情,我知道,从此后,不会再奢望。

奢求的这些年,真的很累,她用尽一切办法,终是徒劳无功,也许真如她嫂嫂所言,除非男人自己先爱上你,否则,莫要妄想用真心感化他。

以往她不信这话,坚持跟着博和托,非得到今日,遍体鳞伤时,才不得不承认自个儿太傻。

往后的日子,博和托每天都能看到狱卒给他端饭菜时还会带来一碗煎好的药,钰儿总是把药熬好送给狱卒,人却不肯再进来,大约是因为不方便,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想再来见他。

十日后,苦熬许久的博和托终于被释放回府。

念在以往的交情,那捕快悄悄给他叫了顶轿子,送腿脚不方便的他回府。

才进屋,便见钰儿抱着女儿坐在桌边,桌上放着包袱,地上还有箱子。

博和托不由蹙眉,这是做什么?

终于等到他归来,钰儿也可安心离去,我已然想好,儿子留给你,女儿我带走。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不放,你想要的自由……我……迟疑了一瞬,她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还给你。

这话实在稀奇!我何时说过我要自由,我要你走?

我不是傻子,我感觉得到。提起来又是一阵心酸,不想让孩子看着他们争吵,钰儿放下女儿,站起身来,丫鬟赶忙将孩子抱了出去,关上房门。

没有否认,博和托如实道:以前的确有过这种想法,希望你走,希望云霄归来,但是现在……博和托走近她身旁,直视于她的目光一派坦然,

你不是说女人直觉很准,现在我在想什么,你感觉不到么?

想什么?看着他的眼睛,钰儿有些发懵。

你猜!

观察着未有情感流露的面色,钰儿懊恼侧首,回了句猜不到。

哼!看来所谓的直觉,不过是诳人!我心里想着云霄时你能觉察,当我想着你时,你为何猜不到?是不是傻?

再回望博和托时,他的眸间只有玩味的笑意,回想着方才的话,钰儿十分怀疑自个儿听错了,又或者是他在逗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自己亲口所言,他当然笃定,我很清楚,只有你,还在糊涂!

不可能!震惊与疑惑,这是钰儿唯一的反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