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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没有加班费(305)

作者: 兰花疏影 阅读记录

杜书彦笑着摇摇头,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掐指一算,日子的确是近了,眼下能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

“罢了罢了,横竖迟早是……即是如此,唯今之计,也就是最好将金璜姑娘先给请回来再说。”杜书彦的言语之中,莫名的对金璜起了一些尊敬之意:“既然能带着镇水石行走江湖,那么就千万不要小看了他,这件事,兹事体大,万万不能失手。”杜书彦将自己的话,淡淡吩咐完毕之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话说到这里已是结束,那乞丐得了他的吩咐之后,也没有施礼,也没多说什么,便自行起身直接离开了转机楼。

等那乞丐走后,白羽才嘿的出了一声,也并没有对刚才那个乞丐的话做出什么分析或是评价,他也知道,那本不是自己的职责之内,以自己的脑子,去做分析等等之事,也着实太累,还不如让杜书彦去伤脑筋,然后,自己只要照着他说的话去做就好了。

“啧啧啧,你这个棋到底是怎么个给下出来的?”白羽对围棋之道,只是略通一二,不过,谁胜谁负,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他看了那棋局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执黑之人的手法也是相当的不错,只不过,如果白子落在这里的话,那黑子,可就是输定了。”

“嗯。”杜书彦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羽,脸上的表情一如过去那样的温文儒雅,真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原本,我已是步步退让,只求和棋,只不过……”

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实在逼人太甚了。

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相比之前已是形容憔悴了许多的白羽,杜书彦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今天可以退,明天可以退,那么一退再退之后,被逼到悬崖边之后呢,又当如何?整个灵楼还有整个杜家,都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这是自古以来儒家对世人的要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三纲五常,人之大防,

但是,又说君为轻,百姓重之,若是君上用这种手段,逼得臣反,那又当如何呢?

想到这里,杜书彦不由得心中一跳,晃了晃头,好像是想要把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

杜书彦纷乱的思维,终是渐渐的收拢了,他收拾好了棋局,对着坐在一旁发呆的白羽说:“难得有空,不过你我手谈一番?”

“别别别!”白羽连连摆手,一口回绝了杜书彦的相邀:“我一直以为我的水平跟你也差不了多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是忍而不发,唉,亏我还瞎了,以为外头传你是弈道国手,公子无双什么的,只不过是怀春少女的胡说,没想到,哎,今天看了这局棋,才知道,你平时得是把自个儿给憋成什么样,才能跟我下,就这样你为什么还总是答应我的要求,每次都会下一盘,我的水平这么差,你又何必非得迁就于我呢,真是……”

说着说着,白羽想着平时自己赢杜书彦的次数,竟然也有十之三四,想来,那都是杜书彦给让的,越想越愁苦,脸上几乎就要凝重的滴出水来,杜书彦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好笑,想说说点什么,却被白羽给打断了:“迁就交情,实在是对你太辛苦了,所以,如果日后,我的身体,一直都是这般,已再不能好了,无法再为灵楼效力,只能混日子的话,那还请杜大人当机立断,千万不要因为往日你与我的交情,就坏了咱们灵楼十八卫的名头。”

说着说着,白羽忽然端端正正的俯下身子,以额触地,对着杜书彦下拜,那是拜礼之中的最高礼节,叩首,这一拜,他伏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

杜书彦见他如此,心中一动,本能的就想出手赶紧将他扶起,想了想,他却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又坐回去,挺直了腰背,实实的受了白羽的这一大礼,他淡淡的说道:“白大人,您不必担心,若是将来我认为白大人已有失位之嫌,本官必会按灵楼的规矩去办,请起吧。”

待杜书彦的话说完之后,白羽的心中才好像踏实了一些,两人四目相交,对彼此的心意已是了解,不再说话。

而就在此时,正是那万里之外的南方腹地,金璜拉着凤歌在一旁的林子里鬼鬼祟祟的说话,金璜从她的小袋子里拿出了刚刚那根大腿骨,拿到凤歌面前:“有印象不?”

凤歌看了一眼,上面的痕迹,似字非字,只是一道很特别的痕迹,她抬起头,不明白金璜如此施为,是什么意思。

而金璜的眼中,则是充满了一些激动的神情,还有一些迷惑,甚至还有悲伤。

悲伤?

这两个字用来形容金璜,若是在过去,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又怎么会惊慌?

凤歌一脸的茫然,她以前也从来不没有在金璜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事实上,她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情绪,她从小生活在宫里,无论是父皇母后亦或是伺候她的宫人,无论遇到天大的事情,那些人,也不会露出这样极大的情绪波动,凤歌并不知道为什么金璜会这么激动,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而已。

“我来看看,你的包里还能有点什么药,嗯,我看这个益气补血的最好,嗯,还有这个绿药丸,也是挺不错的,专门治脑子不正常的。”金璜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叹了一口气。

柳叶兴高采烈的捧着一些好吃的果子回来,拿出来给金璜一一介绍:“这个果子可甜了,又香又脆,吃完以后,满口生津。还有这个,吃了以后,不仅能饱,而且还可以提振精神。”

“嗯嗯,你可以拿去给瑶光他们尝尝。”金璜指了指不远处正坐在树下的瑶光和书奇,她一面说着,还顺手拿了两个果子,递给了凤歌一个。

自己手里的刚要咬,忽然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一个关林森,她不由的一愣,手里的果子有点不好意思咬下去,想了想,将手里的果子递给他,关林森摇摇头:“不必了。”

等柳叶走远,金璜又低声对凤歌说:“你真的想不起来,再仔细看看?”

“我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你就直说吧。”凤歌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向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金璜,这会儿神叨叨的跟个江湖骗子似的,有话不好好说,非得藏着掖着。

金璜看着她,确定凤歌此时真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思及至此,她这样一个人,竟然真的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的悲凉,罢了,罢了,也许这真的是命吧,李墨一,唉,自己曾经最为重视的师兄,虽然也只是说过几句话,却令她此生不曾忘记,也让她在月黑堂遭遇了那样大的变故之后,还能独善其身的活下来。

凤歌却道:“天下苍生那许多,我又能岂全都记住。”

“嗯……”金璜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是啊,像她这样站在高处的人,又怎么会记住每一个生命呢,即使是曾经为她出生入死的那些……

金璜想了想,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凤歌,她又努力的提醒了一句:“殿下可曾记得六岁之时,发生过什么?”

“那么久远的事,我哪里能记得了,我现在只能记得六岁以后的事,母后说,我曾在六岁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什么事也都忘记了。”

啊,是吗……看来,凤歌并非她所想的那样忘恩负义之徒呢,金璜又有些高兴,但是凤歌又继续说:“莫非你说的这些,是与寒山铁骑有关?”

金璜一愣,接着,凤歌又继续说:“难道我小时候曾经与寒山铁骑的人还有来往?”

寒山铁骑,寒山铁骑,她的心中,就只有寒山铁骑吗。

“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月黑堂里也有好人呢?”金璜小心的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