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皇没有加班费(46)

作者: 兰花疏影 阅读记录

“嘿嘿,那是那是,公神机妙算,姓林的不过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知县,岂能与公相提并论。公每每出手大方,人全家上下感念公大恩大德万分啊。”

凤歌在心中冷笑一声,原来是个收钱坑人的主儿,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公又是什么人物。她偷偷伸出头去看,赫然发现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林翔宇身边的主簿齐书安。

堂堂主簿,也算得上是丰县县衙里的二号人物了,怎的与人话这么卑躬屈膝,自称人,实在是太可笑了。

能让他自称人的,不知是什么人物?

只见那人衣服的款式并不算得十分出挑,只是料与剪裁确实不错,起码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如果连下人都穿成这样,那么,这位公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整个丰县,要大富大贵,舍律王其谁?

“你继续盯着林翔宇,看他都做些什么,对了,之前他不是带了两个姑娘放在屋里吗?还有一个去哪里了,怎么总不见?”

“这……人实在不知,那个姑娘原先就脾气大的很,兴许是与林翔宇吵架之后,一怒离开了也未可知?”齐书安不安地搓着手,自己没得答上来贵人的问话,万一得罪了贵人可怎么好。

那人倒也没十分追究,只:“公很喜欢那位戈凤姑娘,你心留意着,不要伤着她,也莫让林翔宇打她什么主意。”

“这一点还请公放心,林翔宇整日除了画地图就是往县城外跑,有两个姑娘的时候都留不住他的心思,现在只剩了一个戈凤姑娘,他越发的关心起别的事来,昨儿晚上,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机关图谱给做了个机关人,结果失手,机关人自己掀开桌飞了出去,倒把他给压了,半夜三更还是戈凤姑娘替他请来了大夫。”

“你再仔细盯着些,人总有弱点,有爱好,只要我们从中击破,拿捏住他,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齐书安闻言大喜,给那人长长做了个揖:“谢公提携之恩。”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四象观,过了好一阵,凤歌才敢从躲藏之处出来,想必是这四象观比较隐秘,才会跑到这里来约谈这种见不得人的下流事。

没想到林翔宇身边竟然藏着这么一个包藏祸心的人,迟早得除了才好,免得留着也是祸害。

又想起方才那人口中称的公,到底是律王的世呢,还是二公凤安年呢?亦或是律王还有第三个儿?

*v本s文*/来自\v\v/**\ .G ZBp i. ,更sq新更t快无弹*窗**

正文 第五十一章青蚨案

回到县衙,正看见林翔宇刚刚升堂审案,两人跪伏在地,各自陈述。

堂下跪的是一个贩刘二与一个盲人琴师赵三,两人同宿于大车店的通铺,一夜过去,贩发现自己藏在包袱里的五百文铜钱不见了,大通铺的门是闩好的,近日大车店生意不好,通铺只有贩与琴师二人,不是琴师,却又有谁?

琴师自然是坚不承认,两人在大车店里打了起来,被店老板一脚踹出去:“要打外面打。”

还顺手一指:“冤有头,债有主,前面左拐找知府。”

知府是找不着了,找知县还是可以的。

于是丰县几百年没升过的堂又一次升了起来,林翔宇一身崭新官袍,乌纱罩头,端坐在堂上,看起来,还真像这么一回事,凤歌在堂下看着,平时看惯了他哭哭唧唧的怂样,现在忽然一见他气宇轩昂的模样,还挺不适应。

只见林翔宇一拍惊堂木:“刘二,我问你,你做何营生?”

“的是货郎,挑着担走街串巷,卖些针头线脑,胭脂花粉,并一些玩意儿。”

林翔宇又继续问:“你那五百文钱是你的,可有证据。”

“大人呐,那钱上又没刻着我的名字,那串线的绳,都被这瞎换了。”刘二气急败坏,“这是的跑了好几个月,风里来雨里去才挣下的一点家当,里面还有人全部的本钱,要是这钱丢了,我也只好去死了。”

林翔宇转脸看着赵三:“赵三,你这钱又是从何而来?”

“大人明鉴,人自幼双目失明,就靠整日在街头拉琴卖艺为生,他他辛苦,人比他还要辛苦千倍万倍,每日能得多少营生,全靠善心人随喜,人家若只给一文两文,人就要饿一天的肚,有时候遇上好人,给个十文二十文,人才能勉强吃饱肚。”

站在一旁听审的百姓指指点点,其中不少人支持的是盲琴师赵三,都这人实在可怜,还有妇人对旁人刘二曾经卖她的针是钝的,线是断的,一看就知人品不好,良心败坏,定是他看见赵三有钱,所以故意想坑他。

林翔宇又将惊堂木一拍,止住了百姓们私下议论,他朗声问道:

“刘二,你的钱上,可有记号?”

“哎哟,大人啊,我每日进进出出几十上百文的,哪有可能在上面做什么记号?”

“赵三,你的钱上可有记号?”

“回禀大人,人的铜钱来之不易,因此,人都是将铜钱,字对字、背对背串起来的。”

衙役将那串五百文铜钱交上去,林翔宇扫了一眼,果然与赵三所述一致。

“不错,这串钱的确字对字,背对背。”

听审百姓一阵喧闹,人群中更能听见先前那妇人大声:“如何?我就这刘二人品低下,坑我这妇道人家就算了,现在连个盲人都不放过,还有没有良心呐!”

刘二只跪在地上,大叫冤枉。

凤歌心中一动,想要出声提示林翔宇,却又忍住了,且先看他如何审案,想要进工部,那可不是只会研究机关暗道就能行的,每年都要有新的研究成果,必须头脑清醒、逻辑分明,否则被工部那些怪胎奇才压得死死,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

林翔宇看着瞎,感慨道:“哎,赵三,你卖艺为生,得这许多钱,着实不易,想必手上的老茧不少吧?”

赵三听见县太爷对着自己嘘寒问暖,感动非常,忙不迭的:“是啊,人自学会拉琴之后,日日不得歇,手停则嘴停。”

“本官想看看拉琴的手,是怎样的?”林翔宇关切地。

赵三将双手伸出,摊开。

林翔宇只看了一眼,嘴角带笑,对赵三:“你转过身,让其他人也看看,你为了生计,是多么的辛苦。”

堂下百姓一片哗然,凤歌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手指尖有许多青黑色的痕迹,那是铜钱特有的颜色,这是长时间,高频次的触摸铜钱,才会染上的痕迹。

从旁人的反应,赵三这才发现事情不好,他并不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沾上了铜迹。

林翔宇朗声道:“赵三!你偷了钱之后,彻夜将这五百文铜钱全部重穿一遍,故意字背相对,留下痕迹,就是等着本官将这串钱判给你!你招是不招?!”

赵三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自己是如何在睡通铺的时候,听见贩包袱里铜钱相撞的声音,判断出这是一笔不的钱财,半夜偷偷将贩搁在包袱里的铜钱取出来,一枚枚的对穿好……等等事实,如竹筒倒豆般全部出。

林翔宇判决赵三偷窃罪,杖责四十,押十五天。

那个先前刘二是奸商的妇人,此时却大声:“大人,这赵三虽偷了东西,却实在可怜,瞎着眼睛,也无一技之长,全靠着在路边酒楼卖艺为生,天气不好遇不上人,就只能饿肚,他偷钱也是不得已啊,如果他能吃饱穿暖,又何至于偷钱呢?大人啊,国法虽是用来惩恶,便也是要用来教化人心的,如果吃不饱穿不暖,那么打了一个赵三,将来也会有千千万万的冯三,李三,大人呐,您应该开一面,放了他。”

“哦,放了他?”林翔宇看着那妇人,点点头:“你是何人?”

妇人端端正正跪在堂下:“妾身乃城中青柏书院教习尹清。”

原来也是个读过书的女,看起来很难缠的样,果然林翔宇露出了烦恼的眼神,先前判案都不算什么,最难搞的就是这些读书读了个半吊,觉得自己可以指点江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