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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129)

作者: 言晓川 阅读记录

“殿下说的对,是该好好搜了,”小夫人嘴上说着风凉话,心里早骇得砰砰直跳,万一搜不出带毒的东西只怕不好收场,淳儿那顶谋害生父的帽子算戴定了。

她的手沿着楚璃的肩膀,向手臂上摸去,一寸一寸,无一遗漏。

刚捏到楚璃手腕上时,睿夫人忽然开声:“等等。”

平时温和的她不开口则矣,一开口便是朗朗大气:“这样对殿下不公平,能与国公接触的何止殿下,我们国公府所有人都逃不出嫌疑,既然要查,为示公平,每个人都要查。”

大夫道:“据小人推测,国公中毒大约在一刻时以内,即是说……除了殿下,当时陪同国公的管家,侍女,以及大公子,都有嫌疑。”

“嗯,”睿夫人赞同地点点头,“那么,便锁定两刻时之内,与国公接触过的所有人吧。”

楚璃第一个附掌:“夫人明鉴。”

睿夫人唤道:“卫显,带人去查。”

“是。”

小夫人急得满头大汗,她摸遍楚璃全身,始终找不到疑似带毒的东西,不甘心就此认输她又让大夫亲自查看,可大夫根本不知国公所中之毒是何种类,哪里能找出对应的毒物来,查来查去毫无结果。

不多时后卫显紧急回报:“禀夫人,属下在玉兰苑大公子与国公争执的地方,发现了一枚银针。”

——宴尔去追上官淳时趁人不备,将一根带毒的针落在一处有扭打痕迹的地上……

“什么银针?”

卫显将那根半指长短、极其细小的银针呈在睿夫人面前。

银针静静地躺在一块米白缎料上,针端发暗。

大夫见后倒抽一口气:“确实带毒,只是不知与国公所中之毒是否一样。”

“玉兰苑找到的……”小夫人身上一个哆嗦,歇斯底里地喊道:“玉兰苑怎么可能有带毒的银针?就算有,也一定是有人要害淳儿,不可能是淳儿害国公,对了,一定有人去过玉兰苑,栽赃陷害淳儿!”

楚璃不理抓狂的小夫人,与睿夫人与大夫道:“想证明这针是不是伤害国公的那针,很简单。”

“殿下?”睿夫人询问。

楚璃小心翼翼地拿起银针,左右瞧了瞧,闲散的目光忽然凛冽,迅即出手!

银针从她指端射出,直奔小夫人而去,插在了小夫人的胸口上!

面对楚璃的快速出手,在场的人无不惊诧,空气像回到冰点,各人纷纷用不可思议,又同情无奈的眼光看向小夫人。

而小夫人本人因受惊吓忘了呼叫和哀号,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已胸前的针,一双狐狸眼睁得斗大:“大夫,救我,我不想死……”

上官北所中的毒并不是即时发作的类型,他的昏迷本就不是因为毒性发作。

否则对方便能从药物发作的时间上,判断出上官北到底在玉兰苑中毒,还是在进入大厅后才中毒。

这还是阿年给他搜罗来的奇物,独一份的解药被她存放在怡凤宫,想要重新钻研其药性,配制出合理的解药,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

那时大陈早与上官家无关,她自是不惧。

做到了这一步,楚璃自知该“功成身退”,向睿夫人礼貌欠身,“国公由夫人照看了,夫人受累,至于玉兰苑搜来的针是否有毒,是否与国公身上的毒一致,大夫自会给您一个答复。我还有要事处理,先回去了,夫人有事派人通知一声便好。”

睿夫人不无感激地看着楚璃,“殿下慢走。”

临行前楚璃吩咐御林军统领好生安排,务必将国公府防得滴水不漏。

她刚准备离去,一个激昂的声音从府外传来:“太傅回来了!太傅回来了!”

声音一经通传,睿夫人便急不可耐地迎出,可当她看见向自已走来的上官烨时,整个人怔住了。

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上官烨”高拔身影伫立其间,风姿绰约,透着一股朗硕风神。

只是……他的脸上戴着一块银制面具,不见真容。

院中的下人们看傻了眼,睿夫人站在“上官烨”面前,满脸的不知所措。

“你是烨儿?”

“上官烨”静静地看着睿夫人,眼光微动,再向楚璃那儿看了过去,“是母亲,儿子回来了。”

这声音是上官烨没错。

众人提起的心不禁落下一截。

睿夫人则提心吊胆了起来,儿子为何要戴着面具,他经历了什么?刚刚经过上官北中毒事件,睿夫人心神俱疲,再一见儿子异常,脆弱的神经禁不住摧残,还未得知原因,便觉胸口阵阵疼痛了起来。

“烨儿,让母亲看看你的脸,”睿夫人缓缓地伸出手去,却在即将挨在他面具上时,颤抖着停了下来。

他原本清俊的脸庞一定糟糕透顶,否则向来高傲的上官烨不会戴着面具示人。

“夫人,”楚璃抓住睿夫人的手,喉头一哽:“让我来。”

隐下眼中的一抹暗光,楚璃深深吸气,在众人的目光下揭开“上官烨”的面具。

“啊!”

“太傅大人!”

惊吓过度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惊叫过后众人哭成一团,站在楚璃与睿夫人面前的他,脸上有两道狰狞的刀口,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因此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其中一道由他左眉头上方起,斜贯至面部,像八字的一撇,撇地惊心动魄。

“烨儿!”睿夫人嘶声吼道,人们从不曾听见她大声,如今这声音却因为太过震惊而尖锐到刺耳。

明知是冒牌上官烨,可楚璃在见到他的模样时,仍然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上官烨本人。

毁容并不在她的打算当中,她不曾想过要通过毁容来让“上官烨”长久地以面具示人,从而更好地避免被人识破,因为“上官烨”在声音的模仿上几乎无懈可击。

身为秘卫,他无可选择地从命,毫无怨言。

“莫哭,一点小伤罢了。”

“哪里是一点小伤!”睿夫人失控地扑向上官烨,不停捶打他的胸口,心如刀割:“你让母亲怎么办,你为何不保护好自已!烨儿,你是我们府上最优秀的孩子,你是母亲此生骄傲!母亲这一生不争不抢,从不与他人计较什么,唯愿我的丈夫与孩儿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可你,是如何对待自已的?若你有半点记得母亲的话,如何敢粗心大意让人伤成这副模样?你该怎么办,让殿下情何以堪啊!”

院中响起一片抽泣声,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数,让整个国公府被蒙上一层悲痛气息,如坠阴雾。

“上官烨”任由睿夫人捶打责骂,良久才抬起手来,放在睿夫人的脸上。

楚璃惊讶地发现,他的右手僵木发颤,难道……

“儿子一时大意,在回京路上被伏,让母亲担心真是不孝,让您失望了。”

感觉到他手上的异样,睿夫人本就满目疮痍的心头顿时如万箭穿透,竟然眼前一黑,昏倒了过去……

夜幕初上,今夜的人怡凤宫莫名阴森。

森然大殿唯楚璃一人独坐案前,咬着牙,握着一把金匕首,在红木桌案上用力刻动。

本该放在案台的奏折和笔墨,全部凌乱地洒在地上。

满殿死静,唯有刀尖与木头发出骇人听闻的划擦声,一笔,一下,似乎她并未刻在木制的桌案上,而是刻在了最恨之人的骨头上。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刀尖忽停,她怔怔地看着被划花的桌台,这些杂乱无章的图案,狰狞地像替身脸上的伤痕,与人们破败的人生。

她抬起匕首,将刀锋紧紧贴在自已的脸颊。

凉到入骨的冷意袭来,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楚璃!”

熟悉的声音传进殿中,愤而急切:“你在做什么,把匕首拿开!”

“我想试试,被划破脸是什么样的感觉,姑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我只想找个没人发现的地方,把自已藏起来。我白天做一个人模狗样的公主殿下,我可以借用上官烨的名义号令众人,现在国公倒下了,国公府由睿夫人当家作主,夫人也定会站在我这边……眼见着一切情形如我期望,不久的将来,我便能消除上官家在大陈身上的烙印,重建自已的势力,这不都是我最想要的东西么,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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