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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144)

作者: 言晓川 阅读记录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轻轻吹干墨迹。再从怀中取出一块洗到发乌的白手帕,帕角一个金线的“蝶”字依然醒目,漂亮。

多年前上州一见,无忧便忘不掉她了,那个灵动早慧的小姑娘一直住在他心中,风吹不走,雨打不散。

待明日他自揭身份,他要以单纯的无忧身份面对他,而不是狗屁的兄长,他只是杨怀新为了得权,而不幸被选中的倒霉鬼罢了!

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将白帕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了奏折当中。

一夜未睡,次日天蒙蒙亮开,无忧将奏折安放在身,拉开了房门。

却见宴尔站在他门外,脸上少见地堆着笑容:“殿下昨晚听说公子去了太尉府,出来后活像个大姑娘受了委屈那般,特意让卑职过来问问,是不是杨太尉欺负你了,哈哈,”宴尔捉趣地挠挠头发,“开玩笑的,殿下说你们大概是聊到五王的事,这不公子今日要在朝上念先皇的悔过书么,定与这个有关了。”

无忧今日带着必死之心,想着今日的决绝过后再没有无忧,也不再有他心念念的卫家人与楚璃,生命为数不多的时刻得到楚璃的关心,此生不枉。

只是要连累养母与弟弟们,要做杨怀新的牺牲品了。

他强按着心中激涌的悲意,撑着疲惫的眼帘笑道:“殿下真是有心了,昨天确实和太尉大人说到这个,有点想念家父。”

宴尔点点头,“公子先宽着心。唉卑职听说无尾巷有家豆花口味不错,不知卑职有没有荣幸请公子吃碗豆花呢?”

“你言重了。”

无尾巷的豆花铺子每天很早开店,无忧光顾了好些次,这家店碗大而豆花鲜嫩,顾客评价一向甚高。

此时尚早,只有无忧与宴尔两位客人。

两人点了两碗豆花,加了些碎香菜与麻油,闻着便指食大动。

“等卑职回去,给主子打包一份带上,她最近嘴挑地很,没准这些小食会合她胃口。”

“她怀着身子,挑嘴很正常。”无忧不上心地说道。

明知她食不下咽是因上官烨而起,无忧不知为何仍要自卫一般逃避那现实,一次次将楚璃的失落与怀孕挂钩,而实际上他分明知晓楚璃怀孕另有隐情。

他自笑一声,食不知味。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快步进店,走到无忧身边。

他是无忧留在店外看守的属下。

“有个孩子让我把这东西交给您。”属下将一只约一拃长短的竹筒呈向无忧。

这是一只寻常的青竹筒,既不华丽也不繁复,上面很随意地雕着一些图案,旁人看不出门道,但无忧一眼便看出了它的意思。

它是根据盛放先皇手札的那只竹筒仿制,只不过故意仿制地粗糙不堪。

“这是什么?”宴尔多嘴问。

“我也不清楚,”无忧打开竹筒,里面有一张纸条,上写:“乐安乐坊单独一见。”

无忧瞬间便明白了,托孩子送信的,正是拿走先皇手札的人!

那个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掠过遐思,无忧将纸条收回竹筒当中,对宴尔道:“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会准时上殿的。”

宴尔忙提出:“让卑职陪着吧,您的安全要紧。”

无忧无奈一笑,“见朋友罢了,你跟着不方便。”

说完他正要起身,却又想到身上还带着奏折,到底有些不放心,若叫杨怀新的人得知他目的,定会将他的打算扼杀于摇篮……

想到可能会遇到的风险,郑重其事地将奏折递给宴尔,“你帮我带着。”

奏折包在一块锦锻中,宴尔一摸便知何物。

无忧学生地交待道:“它很重要,若我回得晚了,你可以代我呈给主子。”

偷拿先皇手札的人他势必要去一见,只要能保证将杨怀新的阴谋揭发出来,哪怕乐坊一见是陷阱,他也无所谓了。

宴尔自然明白,庄重地连连点头。

自从上官淳在乐安乐坊“行刺”楚璃之后,乐安乐坊便进入了无限期的休整状态,大门贴了封条,久无人至的门前看起来满目萧条。

无忧直接跃上二楼栏杆,再翻身进去。

门前白幔飞扬,凭添了一股肃杀气息,他手覆门上,没想到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雅厅内狼藉一片,桌翻椅覆,可见当日查封时是何等的粗暴野蛮,红木铺成的地板上落了一层灰尘,从这些灰尘上可以看出有人来过,而且根据脚印的痕迹上判断,那男人身长七尺以上,身强体壮……

“呼——”

一道轻响从耳旁划过,接着飞尘扬起,迷得下意识背开眼去,白幔在这阵怪风的作用下直接向他的身上裹来!

他忙于应对眼前,匆乱中听见一个熟悉而深沉的声音——

“无忧,你来了。”

正文 151:峰回路转

早朝时间已到,楚璃与银面相携走上金殿,见无忧没有如约到来她不免疑惑。

本打算在今日重提五王被陷害的旧案,好将无忧扶上王爷宝座,大清早她还特地让宴尔前去看个情况,就是怕无忧磨磨叽叽,无忧向来对封王的事漠不关心,事事都得她来操心,给他把路铺好,他还爱搭不理的。

今天倒好,他直接没来。

楚璃捏着笔杆,不知不觉竟“啪”地一声握断。

金殿上静得更加诡异,没有人敢第一个开声。

银面看向楚璃,为避免气氛过于尴尬,他提醒地道:“殿下早上不是跟我说过,要说说五王的事么?”

是要说五王,可现在无忧人还没到,气都气饱了还让她说什么?

不过昨日无忧还表示想让五王在天之灵得以告慰,如今就要旧事重提将五王的冤情大白于天下,无忧没道理会退缩,他在做什么?

“是啊太傅,这件事悬置已久,上回匆忙间提起还弄得你我不快,如今我们完婚了,自然不会再有异议,早日将旧事提上议程也好,算是了结两辈子的怨念了。”

“可是无忧公子……”

正说到无忧,宴尔在殿前请求上殿,“殿下怒罪,属下本是和无忧公子一同进宫,但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他战战兢兢地朝殿上瞧了瞧,“他,还没过来么?”

楚璃眸子一眯:“我让你去瞧他,你却一个人回来,我还没问你他人呢,你倒问起我来了,”

“殿下恕罪!”

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眸迅即冰凉,突然拍案吼道:“他到底去哪儿了?!”

宴尔险些没两腿一弯跪倒下去,忙解释道:“公子说他去见一个朋友,属下派人去等着了,安全方面不会出问题的……哦,公子让属下将他的奏折带来。”

臣工当中的杨怀新听言抬头,谨慎地竖耳在听,生怕错过宴尔的每个字。

“无忧公子第一次写奏折,”银面用上官烨的口吻笑道,但话一落地便又唤了正色:“看来事情不小。”

杨怀新不免紧张了起来,昨日他才让无忧去太尉府见到陈冲,那时无忧情绪激动,今日这奏折会不会跟他有关……

“呈上来。”

听楚璃下令,杨怀新迅速走出队列,正好拦在了进殿的宴尔前方,向楚璃进言:“公子昨日去臣府上,谈及五王泪水涟涟,今日他人未来,却让宴侍卫将奏折带进宫,恐怕另有隐情,臣是担心这奏折里写了一些殿下不愿看到的事,不如等公子来了商量之下再打开。”

“杨太尉什么意思?”楚璃哪知道杨怀新的顾虑,还以为杨怀新真为自已着想。

杨怀新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阻止宴尔送奏折,只得强行辩解,能拦一时是一时:“殿下不是说过,要在今日说起五王旧案,昨日公子进宫您跟他说的也是这事,可殿下想没有,为何他会借故离开,却要让宴侍卫带奏折?这奏折写的什么,殿下能猜到吧。”

楚璃被杨怀新一引导,自然以为无忧的奏折里,可能是写到了他拒绝为五王平冤云云,但出于对无忧声誉的保护不方便明说,试想子不为父平冤,一顶大不孝的帽子他铁定得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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