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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套路有点深(200)

作者: 言晓川 阅读记录

“哼。”尘湮不置可否,悻悻离去。

她本来便与王谦毫无感情,哪里将他放在心上。

甚至恶毒地想,王谦若真和楚璃传出风言风语,那倒好了。

目送尘湮离去,王谦脸上那吊儿郎当的神色迅速不见,换得一脸冷肃。

除夕夜击钟,事隔数月之外,楚璃不会无端提出这个,必有原因吧。

他紧张地负着手,额间竟不自觉沁满汗珠。

“王公子是豁达的人,”楚璃下了座,走向他道:“男子汉坦坦荡荡,只要不做不亏心事,便没有害怕示人的事。”

王谦苦笑,换作一脸轻松的正视她,“你有话直说。”

“我喜欢爽快的人,”话落楚璃走进他的两步之距,视线下移,停在他的左臂上,笑了笑道:“人都出去了,我不用再跟你绕弯子,现在,请把你的左手拿出来。”

王谦的眼神忽然闪烁两下,敷衍道:“我的手虽然白,但还入不得殿下的眼睛,再说我新婚那日不是给你们看过了么,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方才尘湮喝的那杯茶……”楚璃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眸子逼人地紧,直看得他无处可藏。

直到将他看得露出心虚,她才豁然一笑:“你家夫人可是玩的一手好算计,是想在怡凤宫中出事,然后将一切责任推在我身上么。算起来我得多谢你出手,不然叫那个害人精得手的话,我可要惹得一身麻烦了。”

“既然殿下看明白了,为何还要留下我们?”王谦笑问。

“为何不能留,她想陷害我,作贱的是她自已的身子,”楚璃慢悠悠盯住王谦的眼睛,“再者有你在这儿,也不会由着她对我动手是么?既便她得手,伤了自已的身子,万一腹中孩儿有了闪失,这最难过的,难道不是你们夫妻二人么,于我,又有什么损失呢,上官烨会相信是我做的手脚,并且以此来惩治我不成?”

王谦噙着笑意,不置可否。

“王公子,你看我们绕来绕去没个正题,你不急,我都急了,”楚璃别有意味地打量王谦,目光再次落向他那只藏起的左手上,“不如……”

话还没落她突然出手,一把握起王谦左臂,让他逃无可逃!

像是孩子从大人那儿骗到可口的糖果,她诡诈地道:“王公子,让我看看你的内人,究竟给自已下了怎样的毒手。”

王谦瞧着她一副奸诈模样,脸上却露出一丝宠溺又温暖的笑容。

缓缓问道:“楚璃,你确定要看么?”

正文 180:楚璃,是你逼我的

“你说呢?”楚璃眈下眼睫,半分未动地瞧着这只手。

从王谦方才的动作中,她分明看出茶水溅在手上的痛苦,可见茶中那毒已对他的皮肤造成伤害,然而她见这手,一如既往的白皙细嫩,金贵地很。

伤在哪里?

王谦给她一个“请便”的眼神。

她渐渐举起王谦的手,他湿了一半的袖头下滑,露出整个腕子。

一块类似灼伤的痕迹,亘在他的手腕内侧,一块被灼得鲜红的伤处分外醒目。

这伤处,呈一个熟悉的山丘形状。

她猎奇的目光迅速被惊诧填满,手不禁颤得厉害:“这……”

“嘘——”

王谦示意她噤声,面带微笑将她的手从臂上拿开,抖下衣袖,盖住那块伤痕。

“哎,没上次好看了,不入你的眼,”王谦负着手,在殿上随意地转转,“你何止看不上呢,我还很丑吧,不然也不会扎痛你的眼睛,惹得你流泪了。”

她久久怔住,脑中一团乱麻,哪还能理出一条完整合理的线,来解释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子。

只知懵着,哭着,看着。

目光追着那男子,一瞬也不舍得错过。

“怡凤宫,你住了十几年,好像跟从前没多大差别呢,你一个孩子,最爱新鲜了,常年住在这地方,烦了吧?”王谦走在殿中,站在华丽的地毯中央,长叹一声道:“阿璃,有些东西越久越没有新鲜感,真烦的话……便弃了吧。”

怡凤宫,代表着她一国公主的地位与楚家的尊严,可以说弃便弃么?

楚璃苦笑不答,嗓子哽咽地厉害。

“而有些东西,时间越久便越珍贵,比如情,爱,该弃的弃,该珍惜的、你不慎丢掉的也都捡起来,然后你会发现,错过他们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王公子,不防把话说的更明白些,”楚璃眼含泪水,抱歉地摇摇头,“我脑子笨,委实难以理解。”

王谦站定,回身看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额心。

“丫头你记得,该面对的事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你面前,你逃不掉。我的出现已是给了你最好的答案,该怎么挽回,全看你自已了。”

最好的答案放在她面前,她却不知如何取舍。

“王谦”一定在责怪她眼瞎吧,现在只需要她一个转身,或许就能迎来一个新的世界。

可她的身子,仿佛插着无数带有倒刺的钩子,只要她转身,那钩子便要将她扯得血肉模糊,直到将她的身子彻底撕烂为止。

终究事过境迁,她不得不顾忌一个又一个无法忽视的外来因素。

她惶然看着王谦近在额前的手指。

一股重压生生悬在她头顶。

“从现在开始,你的负担我来背,”他一改凌然,温柔抚过她的眉头,笑着道:“放下所有负担,接受自已的内心吧,真正为自已活一次。”

可以吗。

这些年她习惯做一个伪装之下的人,哪怕她和上官烨摊牌,哪怕直至今日一切尘埃落定,她发现自已依然是带着面具的自已,依然习惯于从前与各人间的相处模式。

她像常年被幽禁于深宅的金丝雀,忘记了对自由的渴求,久而久之她便会觉得,除了金笼这片方寸之外,她再无归依。

“什么叫为自已重活一次?”她露出苦笑,拿开王谦的手,“重活一次还是这样的我,我在最合适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人,物是人非,我即便再活,也没有让我期待的东西了。”

上官烨重新入主上州那日,她的心,便随着国破而不复存在。

若不是为了她的属下们能逃过一劫,让上官烨放弃杀生的念头,她绝不会苟活至今。

“你不打算和太傅继续下去?”

“你觉得可以?”

他不说话。

或许一切放开,就可以吧,但若他们对如今和过去有一丝惦念,那道坎便永远也过不去。

情绪没有预想中澎湃,见到那块山丘形胎记后,她很快便平静下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与兄长的相认,竟是在如此潦草的情况之下。

怡凤宫内诸有不便,她不曾细问,大致能猜个大概。

新婚那日之所以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是因为他在胎记上的地方涂上了某种药水,掩盖胎印的存在,上官烨门下能人辈出,找到这种药并不困难。

而今日尘湮想在怡凤宫给她上一出栽赃嫁祸,兄长发现后及时阻止,不料带毒的茶水洒在他的手上。

这毒,本不会对他皮肤造成伤害,但会对抹上前者药物的皮肤造成灼烧,所以除了那块胎记,兄长手上其他部位的皮肤仍然完好无损。

他的兄长,大陈太子楚询,回来了。

太子是那个太子,大陈,已不是原先的大陈。

见晚时起风,快晚膳时天空乌云蔽月,一场大雨即将逼至。

偏殿席上,站在殿前的阿年伸头往外瞧了瞧。

“轰隆——”

阿年忙缩回脑袋,小碎步奔至楚璃身边:“殿下,王公子、王夫人,下雨了,太傅应该不会来了。”

尘湮冷冷从楚璃脸上划过,“太傅言出必行,之前不是打过招呼,说他晚上过来的嘛,阿年,这点活都做不好,怎么服侍你家殿下?”

“王夫人说的是,那不然再等等?”阿年自知尘湮这趟是为了找殿下不快,做奴才的哪敢多嘴,甭管她说什么,他一口应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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