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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四朝(90)

卫律竖起食指摇了摇,一幅欠揍的拽样:“右夫人,你尽管放心,我的手下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背叛我的。要不,我哪来的底气跟你谈条件呢!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眼线,你跟左贤王潇洒也好,跟师大人快活也罢,我都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呵,口气挺大的嘛!你不要忘了,乌布吉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瞒过他也不容易呢!一山不容二虎,他现在看我很不顺眼,就盼着抓到什么把柄借题发挥,你不仅要看好你的手下,还得时刻留意着他,这么艰难的任务,卫公子你真能做到万无一失吗?”刘烨故意激他。

卫律鄙夷地撇撇嘴:“他老的都快走不动了,还有什么资格跟右夫人争呢!我这么说不是轻敌,虽说他在乌孙地位很高,但在这赤谷城,还是我卫某说了算。这样好了,我帮你盯着他,稍有异动我就告诉你,怎样?”

刘烨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卫公子。”

“为右夫人效力,是我卫某的荣幸。”

刘烨和卫律谈好了交换条件,消息果然比以前更灵通,乌布吉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譬如,他也在监视她的举动,每天都会做好记录,据说现在已经写满几张羊皮卷了。有机会的话,刘烨倒想看看他是怎么写的,但用想的也知道,肯定少不了“娇纵狂妄”,“独断专行”,“愚昧无知”之类的字眼。

起初,师中、常惠和冯嫽都不能理解刘烨的做法,但有卫律的帮助,他们做事确实比以前便利多了,凡事都抢在乌布吉前面,避免了大汉工匠与乌孙工匠的冲突,省去了很多麻烦。

即便如此,刘烨他们从心底里没把卫律当自己人,他们目前只是合作关系,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军须靡派给刘烨的一百间商铺的任务就快完成了,这意味着乌布吉就快露出真面目了。按照他们实现商量的计划,乌布吉将大汉工匠全部杀死之后,再给他们安个逃跑的罪名,然后再以看管不力之罪处罚刘烨。

卫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给刘烨跑腿也有段时间了,时常有意无意打听大汉那边有没有使者来买马。刘烨明白他的用意,只是时候还没到,不能操之过急。她答应帮他卖马,并不是为了那笔回扣,而是为这些命悬一线的大汉工匠找出路。

她可以将卫律的马混在乌孙马里全部销往大汉,就能让大汉工匠也跟着逃出去,当然,卫律不会那么爽快地帮忙,但她会让他答应的。

刘烨与翁归靡聚少离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感情,刘烨经常在常惠和冯嫽的陪同下去见他。师中以看管工匠为由,再也没有上过山,清灵知道他在躲她,干着急也没用。

午夜时分,刘烨前去看望翁归靡,清灵见到她没有好脸色,看她跟翁归靡你侬我侬更是满肚子火。

“烨儿,这些日子你瘦了好多。”翁归靡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颊,自责道,“都怪我没用,不能为你分担,我、我跟废人没有两样……”

刘烨微笑着摇头:“索朗,你怎么这样说呢!现在你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时机才能反败为胜!”

“嗯,我听你的。”翁归靡动容地用她入怀,热恋中的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看到这儿,躲在窗外的清灵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为师中不值,师中爱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他居然还说心甘情愿。

“水性杨花的女人,呸!”清灵啐了声,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经过临时搭建的马棚,她看到翁归靡的大白马不安地来回踱步,这匹马很通人性,兴许知道它的主人有危险,从早到晚都是一声不吭,很少闹什么动静。

清灵觉得奇怪看了一会儿,大白马的表现越来越急躁,它伸长脖子向山下看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第二十七章 上门寻仇

清灵没有养过马,却也能看出来翁归靡的坐骑有些失常,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马棚,仰望着高大的白马,试探着伸出手,拍了拍它的脖子。

“喂,你这是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啊?”刚说完这句话,清灵就看见了石槽里的草料,还有水盆里的清水,这匹马不缺吃也不缺喝,它有什么好烦躁的呢!

清灵转念一想,摸摸它的鬃毛,了然道:“你是不是也看不惯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没错,她正跟你的主人在一起亲热呢,你担心主人迟早会被她甩了对吧?”

“嘶嘶……”白马的低鸣越来越急促,双眼瞪得浑圆,鼻孔张开老大,来回甩着尾巴,不停挪动着四肢,看起来既焦虑又不安。

“我说对啦?你不想她跟你的主人在一起是吗?唉,可惜你不能说话,要不然你去劝劝那个左贤王该有多好……”

话没说完,白马一甩头将清灵撂倒在地上,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伸长脖子向山下看去。

这回清灵总算明白它烦躁的原因是什么了,她也跟着往山下看,只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听说良种马的听觉比人要好得多,难不成它听到了什么动静,是不是有陌生人上山了?

虽说清灵很不待见刘烨,巴不得翁归靡和师中都不喜欢她,但事关大汉与乌孙两国的安定,她可不敢疏忽大意。

清灵跳起来,来不及掸去身上的草屑,急匆匆地去找常惠。常惠为人粗鲁,但却是打群架不可缺少的主力,先叫他下山看看比较靠谱。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常惠说不清楚自己对冯嫽有什么感觉,但他就是喜欢看她高兴或生气的样子,喜欢跟她漫无边际地闲聊,哪怕被她鄙视,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小嫽姑娘,你跟公主陪嫁到乌孙,还打算回大汉吗?”常惠没话找话,也不在乎自己的问题有多愚蠢。

果然,冯嫽白了他一眼:“来都来了,谁还想着回去?你呢?你想回去是吗?”

“不,不,不……”常惠连忙摇头摆手,“我这不是找个话题么,你不懂我想说什么?你真的不懂?”

“常将军,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咳,我在想啊,你这么大的姑娘了,要是在咱们大汉,都已经是孩儿他娘啦!你以前在大汉的时候,家里人有没有给你说婆家呀?”

冯嫽无语地叹了声,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个将军!”

“哦?那你看我像什么?”

“像个专爱道人是非的长舌妇,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婆娘!”

常惠铁板似的脸红了红,傻笑了两声,道:“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你总是要嫁人的吧,不回大汉的话,那就得在这儿找个婆家喽!你西域话说的这么好,找个西域的婆家也没什么,哎,这儿有你看得上眼的西域男人吗?”

冯嫽懒得理他了,转过身哼了声:“我看上谁关你什么事?常将军,你不觉得你这是多管闲事吗?我找不找婆家碍着你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又怎样?”

“没、没怎样呀……可是,你这么好的姑娘,一辈子不嫁人多可惜啊,其实我想说的是,哪个男人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常惠说出了心里话,瞥了眼冯嫽的后脑勺,忽觉脸颊火辣辣的。

冯嫽不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窘样,觉得好笑又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只能抿着嘴在心里偷笑。

这时,清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指着山下的方向,对常惠说:“常将军,我觉得不太对劲儿,可能有人上山了,你快去看看吧!就是马棚的那个方向……”

常惠一听,也不问是真是假,飞也似地冲下山了。清灵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抬头看了眼冯嫽:“你也别在这愣着了,赶紧去叫你们公主走人,我看她只顾着亲热,也不想想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