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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祸水(66)

“九小姐,您快进屋……”荷花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多管闲事,压根就没回去休息,而是守在长廊未曾合眼,“没您的事,家丁们闹着玩呢……”

“闹着玩?”这么烂的借口亏她想得出来,金宝可不是三岁小孩,轻易就能被打发过去,“三更半夜在后院里闹腾,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怕惊动了老夫人么?”

“这,这……”荷花愁眉苦脸地将她推进了屋,随手关上房门,“九小姐,总之今晚的事与您无关,您就权当没听见吧,奴婢,求您了!”

此事非同小可,不然荷花也不会为难成这副样子!金宝看了眼窗外零星的火把,暂且按耐满心焦急,故作镇静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为秦家的人我也有权知道吧!”

“没,没什么事……”荷花随即低下了头,不知所措地闪烁其词,不敢抬眼与她正视,“真的……没什么……”

金宝见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吐露实情,心急火燎地抓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之前还说为我着想,现在却又处处隐瞒,你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奴婢不敢!”荷花战战兢兢地望着金宝,欲言又止,“奴婢只是怕老夫人怪罪下来担待不起啊!”

“是娘吩咐你来盯紧我的?”金宝将信将疑地皱着眉头。“看来今晚的事早有预谋,只是,跟谁有关系呢?为什么非得防备着我?难道是小哥……”

“不是预谋,只是意外……”荷花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过了今晚就会真相大白,况且眼下秦府最重视地就是八少爷的婚事。稍加联想也会知道事关秦布,不过九小姐若是事先知道的话,指不定会更混乱的。

“意外?”金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让家丁们集中起来整装待发。只是为了等一场意外?荷花,你撒谎地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荷花唉声叹气左右为难。思量再三决定道出实情;“九小姐。你能不能答应奴婢。只是听听就好。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嗯。我答应你!”金宝底气不足地应了声。就势坐了下来。挠着额头发际放缓了口气。“听你说完我就不会这么好奇了。不然。今儿晚上也别想睡啦!”

后园里地脚步声渐行渐远。荷花轻叹了声不停摇头:“秦家最近真是是非不断。少爷夫人们吵着分家。远房亲戚们无事生非。就连八少爷和您地婚事也是连生波折。”

“今天早上大厨在集市上买菜。碰巧遇见了程家小姐地贴身丫鬟。他们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姓。平日总以表兄妹相称。大厨见那丫鬟本想打声招呼。不料她却装作没看见掉头就走。大厨心里纳闷紧追上去问她为何视而不见。丫鬟起初不肯理他后来被逼急了反而哭了起来。打听之后得知。她家小姐死也不肯嫁给八少爷。被程爷软禁多日也不肯就范。眼看婚期越来越近。打定主意离家出走。”

“那丫鬟就是奉她家小姐之命。到集市上买点干粮带上。以备路上不时之需。她临出门之前。程家小姐千叮万嘱不许她与熟人说话。更不能透露了风声。丫鬟哀求大厨万万不可跟秦老夫人提起。否则她家小姐只有死路一条。大厨本就是个心软地人。当时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丫鬟这才抹着眼泪回了程府。”

“大厨回到秦府心神不宁。不忍看着八少爷蒙在鼓里。又担心真会闹出人命。对谁也没说起这事。但他一上午不是切了手指就是摔碎了油瓶。与平时地样子大不相同。其他人见了纷纷问他是不是有心事。大厨左思右想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想让他们帮忙拿个主意。既然都是秦家地下人。怎能不向着八少爷。当即劝他将此事原原本本禀报给秦老夫人。不枉秦家这么多年地栽培与信任。”

“秦老夫人听他禀明一切并未大发雷霆,只是嘱咐下人们守口如瓶,不可再对别人提起,尤其是八少爷与九小姐。又派管家召集家丁晚上去程府守着,程家小姐若是当真逃婚还能及时请她回去,如若不然,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免得惊扰程家。秦老夫人设想周到,既能防患于未然又避免了亲家的尴尬。”

“所以,程家小姐有没有逃婚还是未知之数,秦老夫人叮嘱奴婢看着您,是怕您知道这件事转告给八少爷,你们若是一时冲动惊动了程爷,不仅程家小姐难堪秦家的面子也过不去。九小姐,奴婢所言都是事实,您就别再追问了,快睡下吧,真出什么事明天早上就能知道了。”

程家小姐竟要逃婚?对此金宝并不感到意外!秦老夫人这番应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秋瑜是否事先跟她联系上了,他们又会以何种方式逃走!不过,秋瑜雄心壮志尚未实现,他怎会答应远走异乡呢!棠涵之与黑心贪官拉他下水,也不知道他最终答应了没有,如果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犯了糊涂同流合污,捞笔黑钱与心上人远走高飞倒也不无可能!

金宝并不在乎秋瑜和程心仪走不走的成,他们私奔也好成亲也罢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担心还没清醒的秦布牵连其中。

“荷花,你现在去小哥那儿看看,府里人多嘴杂,或许他也听到了什么风声!”金宝沉吟片刻,微蹙秀眉,“我在这儿等着。快去快回!”

“九小姐……是……”荷花为了让她安心,犹豫半天还是点头应允,趁着夜色沿着墙角猫腰前行。

看似柔弱地程家小姐竟也是个为爱执着的人,金宝渐渐地不那么讨厌她了。其实。程心仪又有什么错呢!从小接受大家闺秀地封闭式教育,一言一行都要顾及他人眼光。更不敢忤逆兄长的意愿。

情窦初开之时,邂逅了风度翩翩的彩玉国第一才子,书信往来一段时日,为他的才情倾倒实属人之常情。原以为能与情郎长相厮守比翼**。不料,贪财势力地兄长断然拒绝了第一才子的提亲,她也因此痛苦迷茫伤心欲绝。

当时地程心仪,只是毫无反抗之力地娇小姐,她只懂得墨守陈规逆来顺受。在她心目中,除了早逝的双亲。就属兄长是她地天,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违背天意!然而,剪不断理还乱地情丝纠缠着她,依然放不下心上人,留有缺憾地爱情总是最美,越是无法跟他相见,思念就会越浓。直到后来程爷逐渐放松警惕,不再约束她跟什么人见面。秋瑜一次又一次的盛情相约让她无法拒绝。彼此爱得更为痴缠。

秋瑜始终没有放弃娶她为妻的信念,一门心思想要入京为官。只待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成就佳缘。程心仪自然也是抱着与他相守的决心,希望有朝一日他们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

世事难料。秋瑜实现抱负之前,又与指腹为婚地秦九小姐扯上关联,碍于秦家的声势一时不敢提出异议。孰料,早已仰慕程心仪的秦布偏要横刀夺爱,以秦家的财力赢得了程爷的青睐,订下梦寐以求的婚约。

今时不同往日,程心仪对秋瑜的爱已经深入骨髓,虽然也曾觉得身心俱疲,也曾想过放弃,但她终究还是无法忽视自己的心。反抗地念头越来越强烈,与爱人在一起地信念越来越坚决。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分开他们,不管是严厉的兄长还是痴情地秦布,抑或是精明的秦老夫人。她宁愿在爱地烈火中得到永生,也不愿在懊悔与痛苦中苟延残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金宝不禁长吁口气,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也想拥有情深意重的爱人,相濡以沫的真情!

“九小姐,九小姐……”荷花惊慌失措地飞奔而至,扶着门槛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愕然地望着金宝。

金宝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连忙起身搀扶着她,柔声安抚道:“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荷花艰难地咽着口水,语无伦次地说:“不在,八,八少爷,不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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