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因
抵达下一个绿洲，空气中都可以察觉到水汽，到处萦绕着一抹绿色，这是冬季中最奇妙的一景。但是如此景色，却少了欣赏的人儿。秋叶凌冰抱着昏睡中的白九儿走下马车，白牙和白雪紧跟其后，竹雨脸色异常的难看。
“怎么回事？”竹雨瞪着秋叶凌冰，也不在意了什么主仆关系，“之前好好的！”竹雨盯着秋叶凌冰，要个说法。
秋叶凌冰仔细的挽好白九儿额间的碎发，神色冷然，而这时候马俊从外面冲进来，急忙汇报着，“楚公子来了！”话音一落，楚轩风尘仆仆的迈进门来，简单和秋叶凌冰打了个照面，大步走到床边，查看白九儿。
楚轩神色肃穆，眉头渐渐拢起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睡了多久了？”楚轩沉声问着秋叶凌冰。
“十多天了。”秋叶凌冰艰难的回应着，“那两颗血丸已经都给小九儿喂下了。”继续说道，“这些天一直未醒。”
楚轩咬牙切齿，双手攥紧，扭头看向秋叶凌冰，脸上路过一丝怨恨，“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九儿——可是，她——怎么——”楚轩一副难以欲言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竹雨在一旁看着，不断的给白九儿替换着额头上的帕子，目光微微眯起，危险一闪而过，“我家小姐的身子，到底如何？”竹雨低声询问着楚轩，“筋脉的伤不是已经好了么？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为什么会成这样子？”竹雨质问道。
楚轩给白九儿掖好被褥，视线扫过略显苍白的白九儿的脸颊上，看向秋叶凌冰，又望向竹雨紧张的脸色，“是蛊毒，最古老、最神秘的一种蛊！”
蛊？
怎么可能？竹雨呼吸一滞。
“蛊毒？”这时候，原本昏迷中的白九儿突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冰冷犀利的看向楚轩，“大哥！”白九儿叫着楚轩。
“小九儿！”秋叶凌冰面色一喜，扑上去，抓住白九儿的手，激动的说道，“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楚轩看着白九儿，接受着白九儿质问的目光，张着嘴，一丝声都说不出来。
“楚轩刚赶来，也该休息了！”秋叶凌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视，让马俊将楚轩带了下去。
“小姐！”竹雨上前，看着白九儿，白九儿脸色苍白异常，有气无力的模样，心疼的很。
白九儿扯出一抹艰难的笑，“不会那么背的！”白九儿对着竹雨说道，“有你们在，自然会拖着我！而且，我这条命，阎王不敢收！”白九儿虚弱的说道，“你下去吧！”白九儿看向秋叶凌冰。
竹雨抿着嘴，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凌，你这些日子，变着方式想要隐瞒，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白九儿看向秋叶凌冰，目光慢慢变柔，“蛊毒和王家脱不了干系？”白九儿满心的疑问。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养好自己。”秋叶凌冰摸着白九儿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秋叶凌冰轻声呵斥着，“你睡了这么久！”
白九儿看着秋叶凌冰的脸颊，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轩和秋叶凌冰两人对坐在桌子两旁，都沉默着。
“看来你也有所察觉了。”楚轩打破了寂静，抬头看着秋叶凌冰，审视着秋叶凌冰的情绪变化。
秋叶凌冰阴狠着脸，默不作声。
“爷的医术虽说不精，但是这点功力还是有的。”楚轩视线注意到，秋叶凌冰双手攥的死紧，指甲都已经陷入肉里，渗出血来。
“他来的不是时候！”秋叶凌冰艰难的说道，紧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平稳住浮躁的心，“不要让小九儿知道！”秋叶凌冰看着楚轩，眼中传递着一抹杀意和心痛。
楚轩摇着头，“若是蛊毒在催动之前的话，或许还可以，现在，暂不可妄动，否则，九儿也不会保住！这种蛊毒，太过神秘，就算是我楚家密封的卷宗中，都只是寥寥数字，一个名称而已，我不敢轻举妄动，可是九儿的身子却又耽搁不得！”
“直说！”秋叶凌冰看着楚轩，“你已经想到了办法？”
楚轩摇头，“不过说回来，蛊毒都有母蛊、子蛊之分，九儿身上的是子蛊，母子相连，或许找到母蛊，可以想到破解之法。”楚轩的话也没有九成的把握，“王爷一直未曾动手，也是怕对方鱼死网破吧？”
秋叶凌冰站起来，渡到窗边，双手背着，“王家的兵法，本王确实不看在眼中，不过，你心里也清楚，东西也不能落在别人手中。皇上可是有话让你传达？”秋叶凌冰看着楚轩问道。
楚轩点头，从袖子中将一封封了蜡的折子递给秋叶凌冰。
秋叶凌冰冷冷一笑，脸上露出一抹鲜有的讥讽之色，这是秋叶凌冰第一次流露出对自家亲兄弟的如此表情。
楚轩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真实情愫，“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楚轩嘲弄的看着秋叶凌冰，似乎在嘲讽秋叶凌冰将帝位拱手让人。
秋叶凌冰捏着折子，指尖发冷，少许，无声对着一旁的空气说道，“撤回暗卫！”命令一下，一片叶子无声的表落在秋叶凌冰眼前。
秋叶凌冰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嘴，手指一颤，地上的叶子瞬间飘入两指之间，气息一出，一声闷响，几滴血溅在窗纱上，一个隐藏的人影倒了下去。
“王家的人？”楚轩收回目光，“明国，要比想象中的复杂的多。”楚轩得出结论，“李家也比之前的王家、姬家有份量的多！”楚轩阴阴一笑，“我也很期待李家的表现！”
白九儿是被一股饭香味刺激醒的，好几天没有进食，白九儿的肚子已经瘪的异常难受，白九儿望着一桌子的青菜，朝着秋叶凌冰淡淡一笑，“都没有几分油水。”
“你身子弱，不能大补！”秋叶凌冰让白九儿靠在自己的怀中，而他端着饭碗，给白九儿一口一口的喂着饭。
竹雨在一旁瞧着，异常沉默。
“冬天见到青菜，真是不容易。”白九儿吃了好些，脑袋依旧晕乎乎的，“我这段日子睡的太多了。”白九儿看向进门而来的楚轩，“有关蛊毒的事情，大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楚轩端着药走进来，递给了白九儿，“地蛊，常年被‘枯’喂养着，一母一子。”楚轩看着白九儿将药都喝下去，这才按下心来，继续说道，“九儿体内的蛊潜伏了有些时日，可以肯定，这是后来被人下的。若是一开始就在九儿体内，换血的那次，就已经处理完了。”楚轩说着这几日的研究成果。
“能近我身子的人，不多！”白九儿似是而非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扭头看向竹雨。
竹雨垂下头，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离开。
“我最近嗜睡，也是体内那些虫子作怪？”白九儿不怎么在意的问着，舒服的在秋叶凌冰的身上动了动，余光观察着秋叶凌冰的神色变化。
楚轩淡笑着没有回应，秋叶凌冰的反应也太过平静，平静的有些不合情理，白九儿垂下眸子，白九儿继续说道，“中间推波助澜的人不在少数。王鸢此刻怕是正在笑呢。”白九儿看向秋叶凌冰，“那人是李仙儿吧。”白九儿自然说的是母蛊的寄主。
“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竟让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和我吵架，和我生气，你很高兴，是不是？”白九儿看着秋叶凌冰，撇着嘴，故作生气状。
秋叶凌冰低着头，凝视着白九儿不讲话，只是手上力道略微加重，却也在控制着，不让自己伤到白九儿。
“兵法这个借口好烂，依照你邪王的性子，就是几十个李家都不会让你忌惮，是我又拖累了你么？”白九儿看着秋叶凌冰，“你的心乱了，凌！”白九儿提醒着秋叶凌冰。
秋叶凌冰亲吻着白九儿的手，无声传递着自己的惧怕，他是怕了，他怕失去、怕失去她，他的心早已经乱了，关心则乱，人也六神无主了，他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生怕出一点儿差错会连累到白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