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斟字酌句地回答道：“这是第一次，我本来不想来，但是她有些紧张。”
顾斐忽然笑了一下。看着她惴惴不安的表情，觉得她总和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他一直对姚若雨有成见，现在看起来，她不是什么心计颇深的女人，有时候更像一个未安世事的女孩。
他就这么懒洋洋地靠在门口，拦住她的去路，好像一个恶霸一样，继续盘问她：“刚刚那个人是什么背景，你知道吗？”
见姚若雨好像还在懵懵懂懂，他直接道：“就是让你找个有钱的人，那个暴发户。”
姚若雨被他笑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有些晕晕乎乎，又有点莫名的心乱如麻。
姚若雨仰着头看着他，决定忽略他那种充满独占欲的偏执话语，而是从引导他治病出发：“顾斐你居然会对我笑，我是不是在做梦？唔，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应该多笑笑。”
顾斐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来：“你以为我有病，这是在做引导治疗？以前那些蒙古大夫也这么干过，我告诉你，我没病！”
姚若雨有些失落，但是，她强打着精神笑道：“我没说你有病啊。但是你脾气不好，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是不是？我可以帮你。”
顿了顿，她道歉道：“抱歉，我以为，我们签署了协议，我可以给你一些辅助，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走了。”
说完，她就想从顾斐的身边挤出去。
顾斐却一动不动，低头看着她，固执地道：“我没有病。”
姚若雨楞了一下，忽然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踮起脚尖，挽住顾斐的脖子，闭眼将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他现在需要安抚，她的内心告诉他。
姚若雨松开的时候，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
她只是亲了下他的额头啊，可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魅力。
她喃喃地道：“你看，是不是好点了”
自己喜欢的是F先生，但是为什么总是对顾斐心软呢？
她非常确定自己喜欢的是F先生啊。
她茫然笑了一下，刚想要离开，手臂蓦然比人拽住，那人掐着她的下巴，低头就压住了她的唇。
充满攻击性的气息瞬间将她吞没。
她被抱着身子一转，压在墙壁上，有些凌乱地承受顾斐颇为疯狂的亲吻。
她想，他一定很少吻人，顾斐的吻霸道而没有章法，却激起她心里情愫一阵阵翻涌，她伸手触摸，男人的身上到处都硬邦邦的，紧紧贴过来，抵着她绵软的身子，好像要将她搅化。
忽然，顾斐身子微微一僵，猛然拉开了距离。
只是一双如鹰鹫般的眼眸，还是盯着她被吻得微微红肿的唇。
姚若雨大口呼吸着空气，差点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她有些惊讶，又感到更加迷茫，她也不讨厌他的吻。
低着头，好半天抬起头问道：“顾斐，我们离婚吧。”
再不离婚，她怕自己会迷失掉的。
她低着头，感觉他的目光快讲自己烧穿：“我说过吧，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顾斐深深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平息了心头的戾气，喜欢的到底是谁，死了就不喜欢了吧？
过了许久，他才从那种狠厉中松和过来，动了动喉咙：“我先送你回去。”
姚若雨垂下头，过了很久，才带着鼻音道：“好。”
她低头跟着他，那种愧疚的样子，仿佛要将人的心磨碎。
顾斐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拉住她。
他怕了姚若雨会更纠结难受，如果她爱上了别人，他就将她抢回来。
深吸一口气，顾斐让姚若雨上车，他摸了摸口袋。有种强烈的想抽烟的冲动，他蹙眉，身体很想抽烟，但是，内心却非常抗拒吸烟。
他的手颤抖了很久，将刚刚摸出的烟和打火机，重新放回口袋。
又站了一会儿，这才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抬脚上车。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彼此都没有说话，到了顾家，姚若雨不敢看顾斐的眼神。她终于说了，离婚的话，重要说出了口。
顾斐现在有多平静，以后就能掀起多高的风浪。
她匆匆地从车里跑出来，先一步跑回房间，吧嗒一声将门锁上了。
幸好今天奶奶出去旅游没有回来，林妈刚刚不赞同地看着她，姚若雨就当没看见。
她一头扑到床上，那被子将自己裹紧，深深觉得自己不该和顾斐走得太近。
一开始就错了！
过了好一会儿，姚若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糟糕，杜一。
她忙拨打杜一的电话。
杜一接到她的电话就笑了：“很顺利，我已经找到方谚的住址了，不过，他现在不在，我们在他住的周围都布置了暗哨，若雨，你等我的好消息。”
顿了顿，他又担心地道：“对了，我看到你被顾斐堵住了，没事吧？”
姚若雨对杜一放了心，又被问到顾斐的问题，她不由想到刚刚那个激烈的吻，她嘴唇都被吻肿了，现在摸上去。有清晰的刺痛感。
她蹙眉，强颜欢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现在有对付他的特别厉害的办法。”
杜一想问是什么，但是，还没问出口，内心的嫉妒就要翻上来。
于是，他只是笑笑，刚刚激动的心情一下就淡了。
于是，他点点头：“那就好，那你早点睡。”
“晚安。”
“你也晚安。”
两个人同时挂了电话，却不约而同烦恼地叹了口气，在床上滚来滚去。
姚若雨心乱如麻。却没有人倾诉，她想了半天，拨了雪迎的电话。
“喂，还没睡？”艾雪迎清冷的声音了立刻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姚若雨有些不好意思：“雪迎，我最近事情比较忙，所以好久没和你打电话，你还好吗？”
“我很好。”
艾雪迎还是话这么少。
姚若雨有些聊不下去，她记得刚认识那会儿，艾雪迎虽然冷清，却和她还是有很多话说的，从什么时候，她就变成一个影子一样，不爱说话了呢？
她记得以前和陆靖嘉一起也是的，经常自己和陆靖嘉在前面有说有笑地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想起艾雪迎。
回头，她总在他们的右后方不远的位置。
陆靖嘉也会发现，就招手道：“雪迎，你也跟上。”
那时候，艾雪迎就会笑一下，然后飞快地跟上来，走在陆靖嘉的右侧。
“雪迎，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生活？毕竟，靖嘉已经去了四年。”姚若雨试探着问。
艾雪迎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靖嘉才走了四年，你就准备忘掉他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若雨有些不知所措。
艾雪迎顿了顿，然后淡淡地道：“抱歉，我只能管住自己，还能管住你么？你怎么想的，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姚若雨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喜欢上一个人，我可以喜欢吗？”
艾雪迎这次很久才回答：“可以啊，我喜欢靖嘉就够了，你喜欢别人，靖嘉会难过，但是肯定不会怪你。”
姚若雨忽然觉得难受的厉害，为了那句靖嘉会难过，但是肯定不会怪你。
她挂了电话，忽然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自己这样喜欢上了别人是不是很对不起靖嘉？她一直过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觉就爱上了F先生，因为这样，她的情绪也有点敏感和失控。
患得患失，在喜欢和内疚的交织中，每天心情都很复杂。
开心过后，就是莫名其妙的难受。
姚若雨觉得今天晚上和艾雪迎谈过后，尤其这样觉得，她爬起来，顺着记忆，找到了顾斐私藏的那瓶红酒，82年的醇酒，顾斐好像都挺珍惜，一直没舍得喝。
打开瓶盖，满室都是红酒甜中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