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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爱你很久很久/若远,似近(55)

“噢,这个啊,是琉璃……”她低头看了看。“是在一家专门作琉璃制品的小店买的……”

那项链其实只是一根普通的黑色细绳,而坠子是一对彩色琉璃的鲤鱼,小巧精致,两条鲤鱼头连头,尾连尾,样子完全对称,只是琉璃的颜色不同,这还是有一次跟林霁远出去吃饭的时候,偶尔在商场里看见的,是他喜欢这颜色图样,硬要买回来的,而她戴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她低头看了眼两条亲密的小鱼,像是在接吻,甜蜜可爱,忍不住也微微地笑了起来。

陆烨钧问清了那家店的地址,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她倒了咖啡回去,在林霁远身后的位子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伸手把咖啡递过去,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林总,晚上放我假好不好?我跟以前同事说好了要去唱歌的。”

“嗯。”他点了点头。“看在你刚才表现还凑合的份上。”

她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错,她坐在他的侧后方,能隐约看到他嘴角的一丝浅笑。快下班的时候,林霁远跟一个总监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说话,说了很久,她约了人要赶时间,想去跟他打招呼又怕打搅他,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犹豫。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落地的玻璃窗像一面并不清晰的镜子,黑幽幽地反射出他的侧影,朦胧而不真实,从她站着的那个角度看去,自己的身影正好跟他的背靠着背,像是刚好擦肩而过一般。她忽然兴起,明知道他侧着身在跟别人说话,她根本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却还是转过身,对着玻璃里他的身影挥了挥手。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竟然也转过了身,侧了侧脸看她,像是感应到她刚才的动作一般,微微投来一丝回应的目光。

她便如同被法术定了身,无法挪动脚步,只是木木地与他对望。

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的怀疑,他们的心,是如此紧紧地贴在一起,连跳动的频率,都是一模一样的。那种默契,仿佛是从前世带到血液里的,是茫茫人海,千山万水,荏苒时光,都阻隔不了的,心灵相通一般的契合。

她恍惚地愣了很久,看着他对她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她打算离开,眼神里,有着一丝甜蜜安逸,接着,便转了身回去,继续原来的谈话。

她下楼开车,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一阵一阵不断地在颤抖。

路上的时间里,她一直这样紧张心慌着,早上在台上面对着一屋子人的时候,被人用古怪的问题刁难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紧张,甚至,这一生,她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这样紧张过。每次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她都在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一向灵敏的直觉,这样的紧张不安,是错的,是杞人忧天的……

她去的,是一家情调优雅灯光昏暗的咖啡店,墙上贴着银色镶边紫色暗花的墙纸,桌上立着彩色玻璃罩的台灯,令人放松的爵士音乐响在耳边,她的手指,捧着装了热摩卡暖暖的杯子,却依旧凉的象块冰。

等的人很快就到了,她抬了头,淡淡地笑笑:“婉婷姐……”

“未若,不好意思,晚了点。”谢婉婷笑着坐下,拿着菜单研究了一番,叫了一个六寸的批萨。“我刚做完一台大手术,病人在手术台上忽然大出血,累得都快虚脱了,总算救回来了。你吃什么?”她伸手把菜单递给未若。

“不了,我不饿。”她摇摇头,轻轻接过菜单放在桌上。

谢婉婷疲惫地靠进沙发里,抱着手臂端详了她一番说:“你好象不太开心啊,是不是霁远欺负你了?跟我说,我帮你去抽他。”

“没有没有。”她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再抬起眼的时候,已经敛了笑容,眼神沉着镇定。“只是……他有事情瞒着我。”

40 章

林霁远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通常会开着所有的灯,他喜欢整个家里都是通透明亮的。未若开了门,看见的便是满室光明,她不出声地换鞋,放下包包,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里找他。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里透出亮得耀眼的黄色光芒,她沿着光寻了过去,轻轻推开门,却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他本来半躺在浴缸里,闭了眼睛在养神,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睁了眼睛撑坐起身,满脸惊诧地看着她,神情不复刚才的平静放松,顿时紧张了很多。

“嗯。”她站在门边点点头。“外面没有家里好玩,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他慌乱了一下,眉心微蹙着说。

“我不。”她摇摇头,反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又走近了一步。

他抬头看着她的脸色,发觉她有些反常。“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才一听啤酒而已。”

“那也够灌醉你了……”他的声音忽然冷凝起来。“你开车回来的?”

“没有。我打车回来的。” 她晃了晃脑袋,低了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很乖?”

他明显感觉得到她有些异样,更不愿让她看见自己如此毫无遮掩的样子,只好缓了口气好言劝她出去。

“未若,你先出去……”

话刚说到一半,他便忽然停了口,身形微晃,几乎差点坐不稳。

她站在暖灯下,抬了手开始脱衣服。

她还穿着早上作报告时一身淡紫色的正装,西装收腰上衣,短裙,挽着头发,宛如一朵绽放的丁香,柔美清秀。在火热的灯光下,她的肤色雪白,脸上泛着淡粉色的红晕。

她低着头,神色极其认真,慢慢地,一粒一粒地解开上衣的纽扣,脱下来轻轻扔在一边,接着弯腰褪了裙子,除下丝袜,从头到尾,都好像在做一件极严肃的事情那样仔细,举手投足间,却是他从没见过的风韵,像是转眼变成了怒放的玫瑰,美艳诱惑。中途,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他,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睛格外地亮,灿若星辰,波光流转。

“未若,你……”他只觉得嗓子干涩极了,喉头发紧,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地拉紧了浴缸边的扶手,似乎害怕身体在下一秒就要把持不住地滑进水里。

她恍然未闻,继续开始松衬衫的纽扣,动作轻柔却沉稳,细腻白皙的肌肤,渐渐地,一丝一缕地,裸露在强光之下,反射着幽幽的光泽,如同一只上好的白瓷花瓶,纤长玲珑。她抬手松开了头上的发卡,顺直的黑发飞瀑一般泄在肩头,衬得肤色胜雪,眼眸更亮。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起初还有些诧异,接着便没了一切感觉,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几乎要从胸口弹出来。

“霁远,我冷。”她站定了,远远地看着他说,声音飘缈而纤弱。

他终于再也按捺不住,转了身向她伸出双臂,有水珠溅在地砖上,顷刻碎裂开来,在灯下泛着异光。

“过来。”

她听话地走过去,坐进浴缸,轻轻地伏在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肩头,闭了眼睛,双手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感觉着他每一丝轻微的震颤。热水很快浸没了她的身体,他的体温包裹着她,她的皮肤顿时暖热起来,心底却一丝丝冻结,谢婉婷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嗡嗡作响,说着那件几乎是她这一生中听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他的胳膊并不厚实,却坚强有力,被这双手臂抱着的时候,她有无限的安全感。

“……你见过提线木偶吗?能想象人就像木偶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像被无形的绳索牵着四肢乱动吗?”

他的胸膛宽阔紧致,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了那微微突出的性感锁骨,带起一片湿润的水珠。

“……通常发病的年龄会在三十到五十岁,他们的妈妈是四十多岁发病的,已经算是晚了。这种病,遗传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