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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爱你很久很久/若远,似近(68)

未若靠在书房的躺椅上,捧了本书,轻声在读:“我的心儿不宁,我的心儿沉沉,我再也静不下心,我再也不能。哪儿没有了他,哪儿就是荒郊,这整个的世界,就如一座囚牢……”

大段的独白念完,再被房里的暖气一烘,不由地口干舌燥,刚抬起头来,手边便有人递过来一杯普洱茶,她一口喝完,捧着小巧透明的玻璃杯,笑着说:“霁远,原来你还会做泡茶这么有闲情逸致的事情,原来我都不知道呢……

林霁远坐在茶盘的后面,低头专心摆弄手上的茶壶茶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慢慢不就知道了。”

他手上的动作轻轻滞了一瞬,便行云流水一般地继续。

“好了,别弄了,我已经喝了好多了。你坐了这么半天,还是歇一会吧。”未若说着,放下手上的书,去夺他手上的东西。

没等她上手,他便主动放下,伸了手臂给她,轻声地说:“扶我去沙发。”

“好。”她笑笑。“我们看电影去。”

或许是谢婉婷那晚的威胁起了效果,林霁远前所未有地做了个老实的病人,连着在家休息了几天,只在第一天早上打了很久的电话回公司交代事情,接着便不再提工作。

未若倒放心不下,悄悄地问他,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在,自然有人替我管,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会少做,不然平时养着他们都是做什么的?”

他那样自信满满的样子,她其实很喜欢,更喜欢他不再逞强,乖乖地在家养伤。

未若扶了他在沙发上坐下,小心地摸了摸依旧裹着厚厚纱布的右腿:“还疼吗?”每天帮他换药的时候,她都心疼地红着眼眶,他却丝毫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自己不小心,才受了伤。她知道他是不愿意再提,更是相信自己,本来堵在心里的歉疚,慢慢融化开来。

“好多了。”他撑着扶手,半躺下来。“刚才那段,再念一遍。”说着,他便闭上了眼睛,等着听的样子。

未若有些好笑,这个人这两天一直拿自己当消遣,总让她给他读书,只好又去把刚才那本《浮士德》拿过来,坐在他身边。

“我的心儿……”

“我要听德语版。”他摇摇头打断她。

“德语版?我没有啊……”

“我要听德语版的。”他又重复了一遍,口吻任性。

“那你等等。”她只好跑到电脑前面,上网找到这首诗的德语版,打印了出来,再回到沙发上。

“德语版的来了。”她清清喉咙开始念:“Meine Ruh ist hin, Mein Herz ist schwer; Ich find sie nimmer,und nimmer mehr……”

他静静地听着,等她念完了,才伸手把她手上的书拿走,张开了双臂说:“过来。”

她靠过去,躺在他的胸口。

“你说德语的时候,声音很特别,你知不知道?”他低了头,吻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有什么特别?”

“比平时……成熟。”

她笑起来。“我们上学的时候,连外教自己都说德语又硬又低沉,说这种语言,能不成熟吗?”

“你说的时候,一点也不硬。”他揉揉她的头发说。“反而比平时更软。”

“真的假的?”她扭头看着他,惊讶地问。

“真的。以前在飞机上,听见你和德国人说话,就发觉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她的头转回去,压在自己的下巴底下。“你说中文的时候软,说德语的时候,更软。”

“有多软?”

他想了片刻,低头咬她的耳垂。“听了就想做坏事那么软。”

她腾地弹起来,掐着他的胳膊说:“你这个家伙,我说你怎么好端端地夸我呢,原来是另有企图。”

他立刻按住她的手,探身去吻她,顾不上扭曲的姿势带来背上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假装挣扎了一下,便凑上前去,扶着他坐回舒服的位置,低头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吻他。

猛然间,她的手机在书桌上震动起来,那首探戈曲子在房间里飘荡,久久不曾停歇。

她只好停了动作,悻悻地去接电话。

是家里的号码。

她还没来得及把那天夜里接到德国来的电话,说林霁远身体不会有问题的事情告诉妈妈,这几天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当着他的面,更不方便说,只好按了挂断键,又偷偷关掉手机,再走回去,故作轻松地往沙发上爬,一边爬一边说:“走过去就不响了,号码也不认识,不管它。”

他的双眸一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刚想问什么,她却已经跪在他的两腿中间,找到了他的唇,埋头就吻。

普洱茶的清香还在她的齿间流连不散,温暖如春的室内,她的手心微微出汗,抚在他的脸颊上,说不出的妥帖舒适。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搂在了怀里,舌尖微探,去寻找她小巧微甜的舌,她的舌却一路退让,缩到了他够不到的深处,只是偶尔蜻蜓点水一般地露出一点,轻轻地碰他一下,等他想纠缠上去,却又再度退缩。

他几次三番的渴求都被她躲了过去,身体里的燥热随着焦急慢慢抬头,顷刻,便盈满了全副身心。他一个翻身,把她按倒在沙发上,一只炙热的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衣摆,直滑到她的胸前。

“你干嘛啊?”她笑着拉住他的手,侧了头问。

“你说干嘛?”他含含糊糊地反问,手又换了个方向,开始往她的腰下游走。

“天,我们不是早上刚……”

“现在已经是下午。”他不管不顾地用身体压紧她,她不敢挣扎,怕弄疼了他的伤处,更加不想挣扎,只是探手扶着他的腰。

他得到她的顺从,动作便温柔很多,慢慢地在她的身体里辗转,双唇不停地,吻遍了所有能吻到的地方,接着像是舍不得结束这美好的厮缠一般,闭了眼睛,不断地深呼吸。

“若若……我们……一直不要停,好不好?”他一边缓慢地抽动身体,一边凑在她的耳边轻声地问,那声音,像是已经神志不清,更像是在梦呓般低沉模糊。

“好……”她也同样神魂颠倒地答。“一直……这样……”

只是她的身体,让他着迷到无法自拔,再长的缠绵,还是终于在极大的欢愉中完结。

他不愿意起来,仍然趴在她的身上,即使支撑身体的双臂,都已经渐渐麻木。

“糟糕了。”她像是醒过神来,忽然开口慌张地说。

“怎么了?安全套破了?”他吓得脱口而出,惹得她轻轻地笑起来:“不是。你想什么呢。我是怕,这两天一直这样……呃,剧烈运动,你的伤好不了,婉婷姐找我麻烦。”

“这点活动,怎么能算剧烈?”他慢慢地爬起来,淡定地说:“再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

“这点活动?你都快赶上吃饭的频率了……”她说着,心底一片绵软。

平安夜那天夜里,他疼得睡不着,她跟着心疼得掉眼泪,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默默地吻他,最后才发现,林霁适说的方法,居然管用,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恩,待会是该吃饭了。”林霁远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晚上我们吃什么?”

未若看看窗外依旧飞飞扬扬的雪花,无意识地答了一句:“天这么冷,要是可以吃到兜率宫的涮羊肉就好了……”

“那走吧。”他站起身来。

“不行。”她蓦地回过神来,跳起来扶住他说:“你这几天都不能出门……外面到处路都不好走,你又刚好,不能穿假肢的……我不想被婉婷姐骂……”她撇撇嘴,一脸委屈的样子。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分寸。”他只是丢下这句话,便自说自话地去换了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未若一直抱着膝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