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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人爱你很久很久/若远,似近(93)

他低头咬上她的嘴唇,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突然,她发现自己的唇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好像不是哎……”她自言自语地说完,终于低头笑了起来。

“嗯,不是,我们都不是在做梦。” 林霁远紧紧地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好像山间淙淙的溪水,“若若,我没事了。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我们都老得走不动……”

她飞快地点点头,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

“你刚才咬得我好疼……”她野蛮地抬头咬住他的唇,不由分说地把舌头探进他温暖湿润的唇间。

明明是零下的气温,为什么他的唇会如此炙热?

明明是这样的满心欢喜,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一直在流眼泪?

明明身后就是她从第一眼见到时就爱上了的新天鹅堡,为什么她根本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哪怕是只看一秒?

微风带起她的发梢,那淡淡的熟悉香味夹杂在森林的草木气息中扑鼻而来,她含着水汽的双眼里似乎流转起潋滟波光,那是令他无限沉溺的甜蜜漩涡,生生世世,心甘情愿地无法自拔。

尾声

回A城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将近一个小时。谢婉婷一直蔫蔫地恶心想吐,半躺在林霁适的怀里,两个本来吵吵闹闹的人,都安静下来,搞得气氛有些颓唐。林霁远实在等得不耐烦,就拉着未若在机场里乱逛。

“霁远。”她凑到他的耳边鬼鬼祟祟地小声说,“那个……我以前听一个老师说,法兰克福的机场有一个地下通道,进去是个小电影院,专门放……那种电影的。”

“哪种?”他挑挑眉毛,装傻。

“就是……咳咳……那种……”

“到底哪种?”

“就是……我们昨晚刚演过的、少儿不宜的那种……”

他终于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你还想看那种电影?”

“我不是想看……”她赶快撇清自己,“我是好奇,我来过这个机场好多次了,也从来没找到过那个什么通道,估计是老师吹牛。”

“你还每次来都去找那个电影院?”他停下脚步,眼神像把冰刀,“乔未若,你的好奇心挺强的啊。”

“咦,那家卖糖果的店好像新开的,我要去买点橡皮糖。”她赶紧岔开话题,拉着他走到一群小孩中间。

刚走进店里,有个中国孩子大概是认错了人,冲上来就抱着林霁远的腿大声喊“爸爸”,惊得他们两个人目瞪口呆。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林霁远弯腰下来要解释,谁知道那个小男孩抱着他的右腿一阵乱晃,边晃边在他裤子上蹭着眼泪,仍旧只是大叫“爸爸”。

林霁远被这个小人用尽全身力气一晃,顿时脸色就白了。

未若赶紧蹲下来,扒开那个孩子的胳膊,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耐心地问:“小弟弟,你跟爸爸走散了?”

林霁远也跟着蹲下来,态度极好地哄他:“你仔细看看,我不是你爸爸,我们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秀气,一双大眼睛在林霁远脸上绕来绕去,才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不是自己的爸爸,下一个动作,便是撇撇嘴尖声哭了起来。

林霁远的眉毛拧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蹲着腿疼,还是被他闹得束手无措。

糖果店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哭声吸引了过来,他们好奇地看着这蹲在地上的三个人。

未若头正大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乐乐!”

叫乐乐的小男孩抬头一看,顿时止住嚎啕大哭,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林霁远,飞扑着跳到真正的爸爸怀里。

未若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扶林霁远站起来。

乐乐的爸爸跟林霁远的身材还真的挺像,又穿着差不多款式的大衣,难怪小孩子会认错。他抱着乐乐,又是感激又是道歉,搞得未若都要不好意思了,之后才转身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买糖了。

“霁远,你要不要紧?”她终于舒了口气,伸手扶住林霁远。

“没事。”他嘴硬地摇摇头,站得却有些勉强。

“那我们回去吧。待会要登机了。” 未若挽住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身体。

他走得明显慢了很多,有点吃痛地抿着嘴唇。

“没关系,一会上飞机坐下来歇会就好了。”他拍拍她的手背安慰着说。

“嗯。”她点点头,又忽然坏笑着说,“刚才那个乐乐,跟你长得还真的满像的。是不是你瞒着我,在外面搞出什么孽缘了?”

他斜她一眼。

“没关系啊,你就坦白嘛,小孩子是无辜的……”

他继续瞪她。

她假装没看见,很没心没肺地继续说:“要是你已经有孩子了,记得把他带回家来,我不会虐待儿童……”

“乔未若!”他开始额角抽搐。

“咦,你心虚什么?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我……”他气急败坏地说了个“我”,却不知道接什么话下去,忽然换了个有些哀怨的口吻,低低地说,“我腿疼。”

“那怎么办?”她着急起来,把逗他的事情抛诸脑后,“去洗手间看一下,是不是哪里破皮了?”

话刚说完,广播里便通知登机了。

“上飞机再说。”林霁远摸摸她的脑袋,语气恢复了温和。

谢婉婷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未若坐在一起,孕妇的要求,他们谁也不敢违逆,未若只好陪她。偏偏他们两对刚好是分开来换的登机牌,所以她们的位子跟林霁远和林霁适的位子隔了好几排。

飞机一起飞,谢婉婷就拉着未若窃窃私语起来,原来是商量要给林霁适办生日惊喜派对,怪不得要把两个男人支得远远的。她这时候倒很有医生严谨的风范,开了个长长的“To do list”,有很多事情找未若帮忙。两个人商量了很长时间,才大致搞出了个眉目。

“未若,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我肯定搞不定,别的不说,菜单就不知道怎么办。”谢婉婷倒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对了,飞机上的空姐是不是你原来同事?刚才看到你跟她们打招呼呢。”

“嗯。辞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她们,平时联系的也少。她们都忙,飞来飞去的。”

刚说到这里,就看见李珏远远地冲她抛了个媚眼。

未若扑嗤一下笑了出来。

谢婉婷继续八卦地问:“飞机上的机长是不是都很帅?”

“呃……其实关键是那身制服帅,哥哥要是穿上,肯定也很帅。”她揶揄着说。

“他?拉倒吧,其实我觉得还是霁远比较帅。”

未若笑了笑,心里美滋滋的。

“而且霁远变了,最近脾气好了很多,爱笑了很多。”谢婉婷笑着说,“大概是因为心里最大的包袱忽然没有了吧。”

未若点点头,有些恍惚地看看窗外。

新天鹅堡回来,她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如此幸运。去年那次检查,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痛苦,竟然会是场毫无意义的误诊。她拉着林霁远又去了亨廷顿舞蹈症的研究中心,足足做了三遍测试,逼得研究所的主任亲自道歉,保证这三次的结果都是一样,他的基因真的没问题,才总算踏实了下来。那几天,她完全像个失控了的神经质疯子,折腾得周围所有的人直叹气。

“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没事了……”

“你怎么又来了?”谢婉婷惨叫一声,“这次作了三遍测试,结果都是一样的,整个研究所被你弄得鸡飞狗跳,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不是想要怎样……只是觉得以前那些痛苦,忽然变得一点道理都没有,好像整件事情都很荒唐……”她低头搅了搅手指。

“未若。”谢婉婷正经起来,扶上她的手臂说,“也许就是因为你们经历了那些痛苦,所以老天才终于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