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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24)

我不再说话。睁着眼睛等。等了很长时间,等他的呼吸变得悠长缓慢,才悄悄的把手抽出来,先是放在他的胸口,他没有醒,再往下,往下,划过腰际,我渐渐屏住呼吸,心跳紊乱。指尖已经感觉到他睡裤下紧绷的肌肉。

忽然,手被他牢牢抓住。

我吓了一跳,想把手抽回来,却怎样也动不了。

他叹了叹气,竟引着我的手,去感觉那下面的缺失。

“怕不怕?”他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臂上,隐隐的发抖,不知道是他还是我,还是我们两个一起颤栗着。

怕,怎么会不怕,要将这样鲜活的肢体生生的剥离开来,他该有多痛?我的心皱成一团,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撩开他的睡裤,去摸那疤痕。他颤抖了一下,便不再挣扎,任由我的手指触上长长的伤疤。我只能庆幸黑漆漆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单单是摸了两下,就感觉到那伤疤的狰狞,一瞬间,我的心上跟着崩开两条长长的裂缝,无法愈合的鲜血淋漓。

我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能默默的吻他。

夜凉如水,冰冷的空气划过我的皮肤,耳边静悄悄的,时间的流逝里,只能听见我和他的呼吸声。

他的喘息渐渐失去节奏,手掌摩挲着我的皮肤,我闭上眼睛,胳膊攀上他的脖子,感觉他一丝一缕,一寸一毫的夺走我的清醒。就这样让我沉沦,就这样让我把自己都交给你,我已经晚了太久,我不能,也不舍得让你再一个人等。

他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渐渐迷乱,直到最后一瞬耗尽力气,仍然还是那样一声声的叫,越越,越越。

我很喜欢。

是的,越越是你的,从第一次遇见你开始,一路的纠结错过,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风景。

第19章

等我星期一回到自己的家里时,恍如隔世。以前两年的生活,仿佛一夜之间离我远去,这两年里,用我的身体呼吸的,好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琴行你还管不管了?”刘黎听说我回来,立刻追到我家里,劈头就问。

“管啊。我回来收拾点东西,然后就搬到他那里。”我看她失态的样子,笑出声来。

“你……”

“我都说了我很好。”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你给我说清楚。”她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沙发上坐着。

我费了半天唇舌,才把故事讲完。她想了想,问我:“你确定,还要跟他在一起?”

“我只知道一看见他,就不想再跟他分开,这样算不算确定?”

“可是……”刘黎欲言又止。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可我还是爱……”

刘黎沉默了两秒,说:“越越,你一开始就说自己是飞蛾扑火,我看你这次,是非烧着了不可了。”

我笑了:“烧着就烧着吧,我一个人混日子,还不如烧着了痛快。”

“顾毅杰这臭小子,胆敢背着我帮你去打听。”刘黎忽然想起来。

“要是早点去打听,我还可以少受两年罪呢,你好意思说人家?”我瞪她。

也许是她自知理亏,立刻站起来说:“我去琴行看看,晚上我开车送你过去。”说完就走,丢给我一个背影。

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我只是整理了一些自己的衣服和书,房租还有将近一年才到期,一时也不想退掉,剩下的东西就放在那里好了。

傍晚,刘黎真的开车来帮我“搬家”。顾毅杰把我的一只小箱子拎了下去,我在收拾地上的一堆旧杂志,准备扔掉,听见敲门声,我头也没抬,叫了一声“门没锁”就又忙自己的了。“这么快就上来了?没什么要拿的了。”我说完直起身子一看,却是海潮站在我面前,因为爬了四楼有点气喘吁吁。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开会么?”

“我怕你临时反悔,来捉你的。”他笑着说。

“正好,这个……”我递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是那条星星项链。“你送给我,可我从来没有戴过,你帮我戴上吧。”

他打开来看了看,重又盖上盒子,放回口袋里。脸上笑容不复存在,嘴唇紧抿。

“怎么了?”

“给你买新的好了。”

“这条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就是别戴了。那么久以前的东西了。”

看他的脸色,我不敢再说,岔开话题,拿起沙发上一只毛绒熊,足有半人高,塞在他的怀里。“那你帮我把这个拿下去。我每天抱着睡觉的。”不敢给他重的东西拿,只能看着他滑稽的穿着西装抱着小熊。

“不许带。以后你就抱着我睡觉了,带什么熊。”他把熊扔回沙发上。

“你全身都是骨头,抱着不舒服。”

他只能无奈的拿着熊出门。一路抱着走到楼下,又走到车边,认真的跟刘黎和顾毅杰打了个招呼。

顾毅杰以前见过他,一边正经的握手,叫了声“江总”,一边看着怀抱小熊的他偷笑,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嘲笑他。

“你们先回家吧,我们打车就行了。”我打断两个男人客套的寒暄。

“我送你们……”顾毅杰向来是热心肠。

“让你走你就走,留在这做什么灯泡。”刘黎揪着他的耳朵,逼迫他把我的小箱子又从车里搬出来,飞快的告别,跳进车里走人。

“是不是还要让我抱着这熊走到小区门口啊?”海潮愁眉苦脸的看着我。

“嗯,没让你帮我拖着箱子够对得起你了。”好在东西不多,我还能一只手拉着拉杆箱,一只手腾出来扶着他。

“早知道就让司机开车送我来了。”他后悔不迭。

“不好不好,那就多了个电灯泡了。”我摇头。

“那以后你开车,做我的司机。”

“想的美。”我白他一眼。自从出了车祸,他就再也不肯开车。其实,因为他,我也一样有心理阴影,开车还是算了。

走到小区门口,我看见袁非正走进来。

“等我一下好不好?我马上回来。”我把手上的包包交给他,迎着袁非走过去。

“刘黎跟我说你要搬走,这么快?”他看见我,有些讶异。

“嗯,我没什么东西要带,收拾起来也很方便。”我低头,看着地上砖块的缝隙。

他没有说话。

“到琴行上课的时候,记得来找我聊天。”我试图打破尴尬的气氛。

“好。”他看着我的眼睛,勾起嘴角笑笑。“你先走吧,又不是生离死别,不用搞这么悲情吧。”他一向开朗豁达。

我也笑了,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越越。我要去买水喝,你要什么?”江海潮这小心眼的家伙明显是找借口蹭过来,还想赖着不走,被我一瞪,果然乖乖的去旁边的便利店了。

我跟袁非又聊了两句,有些心不在焉的往便利店瞄了两眼。

袁非坦然地笑笑:“还不走,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他站在几步开外的便利店门口对着我笑,想走过来,迈出了一步却又收回,只是牢牢的盯着我。我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笑着问:“怎么,我跟朋友说句话你也吃醋?”

他摇摇头,伸手拦了出租车,把我塞进车里,坐下的时候说:“你都跟我回家了,我还吃什么醋。”说完,脸上满是笑容。“再说,有朋友多好,我就没有。”

“乱说,你怎么会没有朋友。”

“我没有真心的朋友。”

我看看他,他一副并不在乎的样子。

“越越。”到了他家门口,他竟然拉住我,迟迟不开门。

“怎么了?”我奇怪。

“越越,你想清楚了?”他着急的样子,好像是我要离家出走一样。

“当然。”我说着就绕过他,拿出钥匙想要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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